丁嘉有点郁闷,陈雄却不生气,揉了揉丁嘉的头,乐呵呵地说:“老天爱笨小孩,我只怕五行缺钱。”

谢堃突然见到了一旁的周肃正,笑嘻嘻地说:“吃了你的西瓜,帮你算一卦啊。”

周肃正一愣,算命是一件比较私人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暴露了自己的命门,本不该在这种公开场合论及的。但见众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他便微微一笑,说了一声“好”。

丁嘉的心跳加速起来,寝室长的命运啊,他能提前知道。

问了生辰数据之后,谢堃又开始算了起来。屋子里的人很配合,一旦他开始验算,大家就保持了寂静。大概过了三分钟,谢堃“咦”了一声,问周肃正:“确定生日没错?”

周肃正说,没错。

谢堃说,那我再算一次。

又过了三分多钟,谢堃终于停了笔,还未开口,自己就噗嗤一声先笑了:“不对啊,你怎么算的是五行缺妻呀?”

众人都纷纷说不准不准,若是周肃正这样的还娶不到媳妇,那天下男人都只能打光棍了。

谢堃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哎呀,不算了不算了,看来今天灵力用光啦。”

周肃正没说话,云烟也一言不发地瞧着。谢堃送完仙之后,众人便回到了301寝室,丁嘉很遗憾地说:“我也想知道自己的命运。”

云烟慈祥地对他说:“那个不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陈雄对这话十分不满:“云烟忒霸道了,自己都算过了,凭啥不准我和丁嘉算啊?”

云烟心想,我他妈是怕他算出你明天就横尸街头。

第35章

丁嘉本来想好好安慰一下寝室长,大丈夫何患无妻,但是他一转身,却已经见不到周肃正的人影了,想必是又回了丽人岛。

丁嘉心情有点惆怅。自从有了丽人岛,这个寝室于周肃正而言,就只是一个驿站,偶尔停留。现在他就像旧社会的外室,天天盼着老爷回家,一旦得到点风吹草动的消息,就开始拼命搞卫生,对镜贴花黄。

现在周肃正偶一回寝,丁嘉都有种中奖的惊喜感。虽然他也能与陈雄、云烟一起去丽人岛看寝室长,但那意义不一样。就如同你愿意跋涉千万里去看一个人,但还是希望那人主动向前走上一两步的。

三人一起去水房占了三个水龙头冲了个凉水澡,回来后丁嘉没找到那件他宝贝的301的寝服,只得套上了一件白色的老头衫。去年夏天的衣服,现在已经很宽松了。这种老头衫是全棉的,质地亲肤,可惜一下水便没了型,皱皱巴巴的,白得也不纯净,像豆腐幔子一样的苍白色。但这破布一上丁嘉的身,衬得他周身白净如玉,仿佛一个六月的雪人,堆坐在床沿上,在灯光下泛着白光。

云烟换完衣服后,就将丁嘉扑倒在床上,将脸贴在丁嘉的肚皮上,半晌不吭声。

丁嘉以为他还记恨着自己在丽人岛污蔑他抽烟一事,便有些愧疚地摸了摸云烟的头发,说:“早上错怪你了,寝室长变小气了,他自己抽烟怎么不给你一支?”

云烟就知道丁嘉压根儿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便伸手在丁嘉胸前掐了一把,丁嘉疼得“哇”了一声,迅速缩回手,捂住了自己的胸部。

丁嘉有些虚伪地说:“你好多心,你和寝室长在我心里……一样重要。”

云烟原本已忘记这回事,一提就冒火,说:“那刘迪明呢?”

提起这个人,丁嘉的口气十分失望,他望着周肃正的床板说:“他不好。”

云烟酸溜溜地说:“人家奔走在为同性说媒的光荣大道上,怎么不好了,多高尚啊!还赚了那么多钱,肥得流油!”

丁嘉觉得云烟有时候傻兮兮的,只见贼吃肉,没见贼挨揍,为了点钱,刘迪明的屁股都被人打烂了。然而,就算刘迪明造福全世界的同性恋,国家主席也给他发奖,丁嘉也不觉得好。

云烟不信,瞪着一双杏眼问:“为什么?”

丁嘉又摸回到云烟的头上,痛心疾首地说:“云烟你记性怎这么差?回头给你买包瓜子补补脑吧你忘了,他差点害死你呀!”

听了这话,云烟心中感慨万千。

起初丁刘二人情比金坚,藕断丝连,越挫越勇,像梁祝一样,云烟觉得自己像个横刀夺爱的马文才,又怒又气,本来心灰意冷,不再干涉了,没料到没了外力的阻碍,这俩人内部出了问题。这让云烟对中国那些古老的谚语又有了不少领悟。

一直以来,丁嘉窝囊得令人发指,让云烟徘徊在被气死的边缘,然而丁嘉的底线低是低了点,却不是没有。刘迪明对他差一点,没关系;可是害了云烟,他就无法再安之若素。

我果然比那人渣的地位高一点。

云烟喜滋滋地想着,抬起头来看了几秒丁嘉雪白的面庞,含着笑半晌没说话。他直起半截身体,将丁嘉身上那件老头衫从腰际向上卷到了胸口处,裸露出雪白如玉的肚皮,并将脸贴了上去,埋在丁嘉胸前。一到夏天,丁嘉的肉身就变得格外冰爽凉快,仿佛真是个雪人一样,云烟特别喜欢趴上去。

肉太软,云烟的脸埋得有点深,声音通过肉体传声之后,嗡嗡然如老头:“这件事他化成灰我也记得。刘迪明大一的时候就害你,你怎么到现在才醒悟呢?”

丁嘉想了想,涩涩地说:“有些人就是对朋友不好,没办法的。但至少他还把你当朋友看。”

云烟心中有些难过,说:“嘉嘉,你不要捡到篮子里就是菜。从前你是没得选,所以遇上这么个‘朋友’就当成宝。可现在,你有了我们。我们几个空谷幽兰,高风亮节,岁寒三友,却和刘迪明这种人渣一样上你的席,那也太侮辱人了吧。”

丁嘉“嗯”了一声,将云烟的后脑勺往旁边推了推:“你说得对。云烟快起来,很热啊。”

云烟从丁嘉身上滚下来,仰面向上,略长的头发散了一床,修长的手指向下游走,握住了丁嘉的敏感处,说:“嘉嘉,你去割了吧,变完性嫁给我。”

丁嘉听得胯下一痛,猛地坐起来,曲腿,捂住自己的裤裆,惊恐万状:“你怎么不说你变了性来嫁给我呢?”

云烟一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要是女的,你早就像武大郎一样被西门庆给杀了。”

看着云烟这一幅“我有奸夫我自豪”的嘴脸,丁嘉将他轰下自己的床。

在一边剪指甲的陈雄说:“争个毛啊,都割了来给雄哥暖床,环肥燕瘦,哥不挑。”

云烟骂了一句卧槽,美不死你。

丁嘉觉得陈雄太贪心了,好处都让他一个人占了,剩下寝室长孤零零一个人怎么办。

陈雄说:“老周?老周割了我也要啊,当大老婆。”

恰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正是陈雄口中的大老婆人选。

丁嘉见他去而复返,心花怒放,唯恐天下不乱,立即告状:“寝室长,陈雄志向高远,要娶你做他的大老婆!”

听了这句话,周肃正愣了一秒,一脸无奈:“口味真重。”

陈雄卧槽一声,甩下指甲刀要来揍丁嘉,云烟一侧身,给他让开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