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脖子上的力道一撤,她“砰”得一声,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新鲜的空气灌入整个鼻腔和口腔,楚涣涣贪婪的大口呼吸着。

程澈蹲下身,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迫使楚涣涣与他对视。

楚涣涣撑着身子,一步一步往后挪,恐惧地直摇头,这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对上位者和绝对力量者的本能的恐惧,她拼命摇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不想死?那就告诉我,你到底知道多少?”程澈的语气中,哪还有心悦楚涣涣,想娶她的爱慕,全都是审问犯人的冷漠与威胁。

楚涣涣捂住耳朵,尖叫一声,眼神顿时空洞起来,重生以来,连日的殚精竭虑与巨大的压力,瞬间爆发出来:“啊!我知道你是太子,你会杀了我,杀了我全家!”

此刻的楚涣涣如同疯了一般,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中,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这般情绪外露,行为这般失态。

程澈皱眉,楚涣涣说自己是太子他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说自己会杀了她和她全家?难道自己在她心中就是这般噬血残暴的储君吗?

他由不得想起自己经常做的噩梦,脑中又是一阵钻心的剧痛,如同无数根针同时在扎一般,刺得他生疼。

他揉了揉太阳穴,见眼前的少女这般模样,心中莫名涌上无限怜惜。

程澈叹了口气,终是伸手将人揽入怀中,笨拙地拍着楚涣涣的后背,他记得小时候,每次见到卢氏哭泣,昭德侯就是这样拍着卢氏的背哄着的。

莫名的,楚涣涣被这个怀抱抱着,起初有些挣扎,后面便慢慢安静了下来,只是轻微抖动着的身子,泄露了她此刻依旧紧张的情绪。

程澈见人已经慢慢冷静了下来,也不敢再吓唬她,放柔声音道:“你知道了就知道了,我本也没想瞒你。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灭口,更不会杀了你全家。”

他简直不知道怀中的脑回路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认为自己会将她和她全家杀了灭口。

这件事,本就是他欠了她的,她欠楚涣涣的太多,他想娶她,补偿她一辈子,又怎么会杀她?

听到程澈所言的“杀”这个字,又不由得激动起来,她捂住耳朵:“不!你会杀了我!你还会杀了我全家!呜呜呜……”

楚涣涣低声发出困兽般的呜咽,这是她两世加起来的噩梦,此刻,程澈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第八十章 强吻

程澈紧紧抱住楚涣涣:“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何非要认为我会杀了你,是什么原因造成你会这样想,可是,我向你保证,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一辈子都不会发生。”

听到“一辈子”这三个字,楚涣涣不可置信抬头,眼眸中还挂着泪珠,呆愣愣地直视着程澈的双眼:“你说什么真的吗?一辈子都不会发生吗?”

程澈郑重点头:“是,我保证一辈子都不会发生。”

话音刚落,楚涣涣就感觉头上投下一片阴影,自己的唇瓣上忽地一凉,是程澈的唇贴了上来。

瞬间,二人彼此气息交融,缱绻又缠绵。

楚涣涣顿时忘了呼吸,她感觉到心脏,此时此刻已经停止跳动。

程澈虽然面无表情,但不断颤抖的,背在身后的手,泄露了他此刻的紧张。

他只感觉心中酸胀得厉害,仿佛多年来坚硬如铁的内心深处塌了一块,柔软至极。

于是,程澈笨拙且小心翼翼地微微转动自己的头。

突然,楚涣涣回过神来,她猛地推开程澈,眼眸中续着的泪,这一刻,终于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

程澈看见这如同珠串般的眼泪,也慌了神,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涣涣,你放心,我说过会对你负责的。我已经禀明父皇,早些迎你做太子妃。”

楚涣涣站起身来,用袖子拼命擦着嘴唇,仿佛被什么脏东西碰过一般,神情激动道:“我不要做什么太子妃,我不会嫁给你的,我说过,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楚涣涣也不会嫁给你程澈,你死了这条心吧!”

楚涣涣眉头紧皱,他不理解为什么楚涣涣会如此抗拒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答应我的求亲?难道就是因为程洧吗?可你并不你心中并没有他,你根本不心悦于他,不是吗?”

楚涣涣想到方才,居然被自己最大的仇人吻了这件事,就觉得无比恶心。

他上辈子害死自己,灭了楚家满门,甚至连自己的好友谢秉言都不放过,害他暴尸荒野。

此刻的楚涣涣已经唾弃起自己来,唾弃自己方才一瞬愣神。

“不可以!不可以!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若是强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说到做到。”楚涣涣神情严肃且认真,眼中坚定,甚至有了解决之意。

程澈被她的解决怔住,但也只是一瞬,他从小到大见过的风浪太多,这点威胁还真威胁不到他,薄唇轻启冷笑:“哦?是吗?那不是有你说了算的。”

说完,他又抱住楚涣涣,将人死死禁锢在怀中。

楚涣涣开始不停地拼命挣扎,挣脱不开如同铁掌一般的禁锢,她开始如同困兽般撕咬吼叫。

二人纠缠之间,楚涣涣衣件滑出一枚玉佩,“啪嗒”一声,落在冰冷的石砖上。

瞬间,氛围被拉了回来。

楚涣涣想蹲下身,去捡掉在地上的玉佩,却被程澈眼疾手快,弯腰夺走。

他看着手中的这枚玉佩,觉得甚是眼熟。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张笑面狐狸的脸,是谢秉言。

“你们二人何时有的交集?”程澈捏紧拳头,玉佩在他手中顿时化为灰烬。

他又想到了,谢秉言莫名其妙地出席了自家老侯夫人的寿宴,又在寿宴上,处处维护楚涣涣,起初他还觉得谢秉言这种种行为不符合常理,如今想来,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不要!”楚涣涣眼见着谢秉言送给自己珍藏的玉佩,在自己眼前瞬间化为乌有,心中恨极,对着程澈这个罪魁祸首怒目而视。

楚涣涣这般反应,更加印证了程澈心中的猜想,他心中顿时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表面却不限,依旧那副淡漠且冰冷的神情:“怪不得三番五次拒绝本殿的求亲,原来是为了谢秉言?”

巨大的愤怒充斥着程澈的整个胸腔,他顾不上任何的思考,又俯下身去,将怀中的人儿圈得更紧,无论楚涣涣如何拍打叫骂,都挣脱不开。

这次的吻比上次打更疯狂,更具有侵略性,开始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

楚涣涣发了狠,重重咬下,直到血腥弥漫二人的口腔唇齿之间,程澈也不曾松开楚涣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