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看到众人说话越发不着调的程澈,他也是心中疑惑极了。

自己这位便宜母亲,虽然平时精明强干,怎么每次到了亲生女儿的事情上,便会一再地犯糊涂。

于是,程澈也不得不学着后院中的女人般做派,开口打圆场。

毕竟,若是他不打圆场,这场中怕是还没还真没个人能站出来替楚涣涣说话。

程澈冰冷的声线想起,空气中的空气仿佛都下降了不少:“母亲说这话作甚?涣涣表妹的东西,那就是涣涣表妹的,与旁人何干?照母亲所言,难道咱们男儿家所作的文章,谁写得好,便要将文章让出来给家中兄弟吗?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卢氏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话有些失言,撇撇嘴,放低了声音,但仍然不死心为自己辩驳道:“你们男儿家的文章,那当然是不一样的。你们男儿作文章,将来要去科举做官的,若是替写,那岂不是欺君之罪。可是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又有什么打紧呢?我这不也是想着,涣涣已经得了县主之位了,这不是想着咱家的姑娘都能有所封赏嘛?难不成你觉得母亲偏心不成?”

程澈就是个大男人,心中也不由得腹诽,他这母亲可不就是偏心吗?

但他也不好为这事多说卢氏什么,毕竟是此时,还是他名义上的亲生母亲,他只得又向卢氏道:“可是涣涣表妹,就是着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儿,得到了皇上的封赏。那若是这些玩意儿,日后都冒名顶替给了堂妹。岂不也是欺君之罪了?”

卢氏顿时被自己的儿子堵得哑口无言。

昭德侯最见不得有人为难卢氏,哪怕是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行,只好笑道:“好了,好了。这是件大好事,怎的还互相埋怨起来了?澈儿你母亲说话不当,也是无心之失,涣涣不听你姨母的便是了。”

玉泉院中,楚涣涣回到房中看着手上明黄色的圣旨,翻来覆去将上面的字反复看了无数遍。

汝豆也跟着楚涣涣看着,她心中甚是高兴,自家主子得了这般封赏,也是她这个做丫鬟的荣耀,看往后这京中这些贵女们,还有谁敢瞧不上她家小姐。

楚涣涣思来想去,还是这觉得这圣旨来得蹊跷。

汝豆倒是不这么觉得,她宽慰楚涣涣:“小姐,您那般精巧的东西拿出去,再加上与秦老的那番对话,早已名扬京城。皇上这是爱惜您的才情,下旨封赏,那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没什么可蹊跷的。小姐,您就是思虑太多,让自己给框住了,快别想这么多了。”

第七十九章 表妹知道了我的身份?

汝豆见楚涣涣依旧一脸沉思的模样:“我的好小姐,您快别想这么多了,奴婢这就下去给您安排膳食。”

对于汝豆的安慰的话语,楚涣涣是半信半疑的。

突然,她脑海中,浮现出今日程澈的不寻常之处。

楚涣涣猛地站起身,她终于知道了圣旨的蹊跷在哪里。

是程澈!一定是程澈!

不然好端端的,宫里怎么会下旨封赏自己这个深闺女子。楚涣涣拿起圣旨,便向外冲去。

汝豆在身后叫都叫不住,她真不知道自家小姐是突然抽了什么疯。

楚涣涣大步流星,来到程澈的院子前。

池墨看到楚涣涣前来,瞬间睁大眼睛,一脸惊喜。

他家主子那些小心思,如今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如今,楚涣涣在他心中,那就是未来的主母。

他看到楚涣涣,连忙一脸讨好恭敬地上前:“表小姐,您怎的来咱们院中了?我这就去通传我家公子。”

楚涣涣哪还管得了什么通不通传,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以,楚涣涣根本不管池墨的阻拦,就这样冲进了程澈屋中。

程澈方才在前厅接旨完,正准备换身衣服出门。

谁曾想,屋门“砰”地一声打开,程澈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的与楚涣涣坦诚相见。

楚涣涣“啊”地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程澈迅速拿了件外袍,罩在身上:“这是我的屋子?你又为何不敲门,便闯了进来?”

楚涣涣自知是自己理亏,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将手上的圣旨,往程澈面前递过去:“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澈看着圣旨,瞬间皱眉:“什么怎么回事?这是圣上,给你的封赏,你跑来问我作甚?”

楚涣涣此刻感觉自己被巨大的不安席卷全身,上一世的惨死,让他根本没有任何时间思考。

她又忍不住向程澈问道:“我不来问你问谁?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

程澈听到这话,眼神瞬间锐利审视起来:“什么除了我还有谁?你知道了些什么,楚涣涣?”

楚涣涣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她这才察觉了自己的失言。

方才,她被巨大的恐惧与不安冲昏了头脑,才冲动地来找程澈质问。

可是,就如程澈方才所说,这件事情关他什么事呢?

正常情况下,楚涣涣被这般封赏,怎么的都不会程澈这个无权无势的不起眼的二表哥身上。

除非,楚涣涣已经知道了程澈的真实身份。

程澈的眼眸中,收起了玩味,瞬间释放出了上位者的所有气势,他一步一步逼近楚涣涣,如同一只猎豹,审视着自己的猎物,只要猎物稍微有不慎,便会被猎豹瞬间吞噬他的威压全部释放,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楚涣涣活了两辈子也没有见过他这幅模样,楚涣涣紧张地咽了咽唾沫,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程澈见她这般心虚的模样,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脖间一凉,楚涣涣瞬间觉得一只大手,牢牢地禁锢住了自己的脖颈,呼吸不畅之间,她拼命地挣扎起来。

眼前阵阵发黑,楚涣涣双手双脚本能地乱挥,她感觉到自己挠破了对方的皮肉,可是对方并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脖颈上的力道并没有任何放松。

楚涣涣只感觉自己今日怕是要交代在这了,前世濒死前的可怖再次上演,她的眼角流出泪水,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