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连忙转向程洧解释道:“大公子,你看他们这话明显就对不上,一定是他们污蔑我!”

芍药连连冷笑:“呵呵,绿绮,你当然不认识我,但我倒是远远偷瞧过你很多次。”

绿绮皱眉不接,但看着芍药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总感觉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忽略了,她不由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她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又不敢确定。

芍药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你还记得那个被你卖去青楼的弟媳吗?”

芍药顿时摊坐在地,不由得尖叫一声:“啊!什么?你居然是……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究竟是人是鬼,你肯定是冒充的!”

芍药依旧笑着点头:“是,我就是赵芍药。”

程洧见自己的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似乎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畴,于是暴怒打断二人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秀才和绿绮当然是均不想开口,于是芍药顺利接过了话头:“回大公子的话,我之所以在青楼被表小姐救回来,就是绿绮这个恶毒的女人将我卖进去的。”

卢氏也是听得一头雾水,这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她问连忙问芍药:“那绿绮为何要将你卖进去?你们俩之前又是什么关系?”

就等着他这句话的芍药立刻缓缓道来:“我本是赵教头的独女,跟着爹爹来到京城安顿后,爹爹替我寻了上门夫君,便是张秀才。张秀才家中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在大户人家当丫鬟的亲姐姐。我与他成婚后,却发现他与这位姐姐好像关系并非寻常,直到我有一次偷偷跟着二人,发现二人竟然在茶楼中私会,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亲姐姐,二人不过是两个骗子罢了!”

卢氏拍了拍心口,天爷!真是好大一出戏!

她紧接着又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发现二人的奸情,本打算报官,可是却被二人联手下毒毒害,但是他们毒害我不成,却无意间将我爹毒害得卧病在床。二人又合谋将我卖入青楼,幸好我机灵,逃脱后,进了昭德侯府,有幸得了大公子垂帘,这才捡回一条小命。”芍药话中尽量隐去了楚涣涣在其中的作用。

卢氏又问出了心中最后一个疑问:“你空口无凭说了这么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故事,叫我们怎么如何相信你呢?”

卢氏这就是在提醒芍药赶紧拿出证据,别让绿绮又狡辩了去。

芍药深吸一口气,看来今日是非要把她爹赵教头,请出来不可了。

芍药握紧拳头,想着自己还在重病的爹,心中也非常无可奈何,心中暗暗忏悔,爹爹对不起了,今日委屈您了,女儿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二人的真面目揭穿,为咱们父女俩讨回公道。

她向在场的众人道:“你们若不信,大可以去我家,将我爹抬进昭德侯府来,三堂对峙。”

昭德侯闻言,也立马下令:“来人!去赵教头家,将赵教头请来,记住,手脚轻些,切莫伤了赵教头。”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昭德侯府上出现这么骇人听闻的恶事。

他叹了口气,又对芍药安慰道:“你放心,若你所言是真的,赵教头后期所有的请医问药的银子,包括养身补品都是我昭德侯府负责,并且本侯也会派御医前去为赵教头医治。”

第六十章 赵教头出面作证

芍药咬唇点了点头:“多谢侯爷。”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几个家丁小心翼翼地抬着半身不遂的赵教头到了厅堂。

此时,赵教头已经换过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形容也已经没有那么狼狈,但仍看得出此前遭受过怎样的,非人一般的折磨。

所有人,连昭德侯等在场的众人皆看得心惊胆战。

昭德侯满门武将,对教头这样的人物,是打心眼中是钦佩、尊敬的。

不然也不会因为绿绮说自己是教头的女儿,便如此看重绿绮。

如今,众人看到一个铁骨铮铮为国效力的军中教头,沦落到如此地步,心中又对绿绮和张秀才二人做下的恶事,更有了实感。

昭德侯连忙命人找出,家丁中可否有在西北军任职过的。虽然昭德侯府所统领的军队与西北军不属于同一军营,但是都是一个国家的军队,总有些人在西北军待过。

很快,便有一个和赵教头看着年纪差不多的家丁上前,他跪地向昭德侯道:“启禀侯爷,小的曾在西北军呆过两年。”

昭德侯点了点头,又指着地上的赵教头道:“那你看看此人你可认识?可是西北军中的教头?”

那家丁上前仔细端详了一番,开始面色中还有些不确定,但是凑近分辨片刻后,激动道:“是,是!他是赵教头!”

他一把拉住赵教头的手:“赵教头,您怎么变成这样了?您这么好的教头,到底是谁把您害成这样的?”

家丁又激动地对昭德侯道:“侯爷,您可一定要替赵教头做主啊!赵教头当年铁骨铮铮,训练士兵有素,并且每次冲锋都是冲在最前头,丝毫没有教头架子,他可是咱们大衍的英雄啊!”

昭德侯点了点头:“本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本侯定会替赵教头讨回公道的。”

那家丁听到这话,点了点头,有些不舍地抱拳退下。

昭德侯走上前,特意拱了拱身子抱拳道:“赵老兄,我乃昭德侯,你有什么冤屈都可以向我诉说,本侯定会还你公道。”芍药也上前拉着赵教头的手:“爹,您就大胆将真相说出来,侯爷会替我们做主的,恶人会受到报应的!”

教头艰难转了转眼珠,看着绿绮与张秀才的方向,用力地抬手指向二人,嘴里含糊不清道:“他……他们害我。”

他又指着芍药道:“她……她我闺女。”

随着赵教头含糊不清的话语落下,真相也算是彻底水落石出了。

程洧跌坐到椅子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绿绮:“究竟还有什么是真的?你身上还有什么是真的,你告诉我!”

绿绮哭着道:“大公子,我们的感情是真的,我对你的情意是真的啊!至于其他的那些,重要吗?你不是说过,只要我还爱你,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的吗?难道这话不算数了吗?”

程洧嗤笑起来:“呵呵,那我也没让你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对我哪有过一份真情,原来我这么多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他转身向老侯夫人拱手道:“祖母,这件事情,单凭您处置,孙儿不会再有任何异议。”

绿绮如天塌了般撕心裂肺的吼叫,此时她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与骨气了,她只知道自己真的要死了,死在她曾经认为自己可以依靠一辈子的老侯夫人和程洧手上。

她疯狂地大叫道:“程洧,你不能不管我!你凭什么不管我!这么多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就努力变成什么样的女人。你喜欢舞枪弄棒,幻想着战场杀敌,我便逼着自己一个女儿家,不做女红、针线活,只整日陪着你、迎合你舞刀弄枪,被那些其他丫鬟小姐妹们嘲笑男人婆,但我从未后悔过,因为这一切我觉得都值得的,因为你喜欢!”

程洧冷漠地摇了摇头:“没人逼你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