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面带来的冲击力太强,她勉强拉了一会儿就不愿意了,嫌画面血腥,能感同身受地以为这针也在自己皮肤上游走。
红色的颜料在皮肤上很难显色,宗崎要求又高,不希望过后会掉色,他们只好一遍遍加颜料,针一点点往深处刺。
麻药有效,但越靠下,这里的皮肤就越脆弱,不断渗出细小血珠,旁边堆叠了很多洇着红血珠的纸巾。
四个多小时,两个从业多年的纹身师配合着紧赶慢赶,在宗崎撑着头,几度想带不停往他身上蹭的乌妤去睡觉时,终于结束了。
毯子将乌妤全部裹住,她靠在宗崎胸膛,闭着眼,面色潮红,手腕快脱力松开,宗崎扣紧她的五指压在她腹前,挪开一点铺到他身上来的毯子,低头看自己设计出来的图样烙在身上的真实效果,觉得还不错。
金鱼通体呈红色,鱼头从左腰向中间游动,周身绕着根宛如数字7的红线,嘴边咬着7往回折出的弯钩,鱼身摆动,两侧扑闪的小翅刚好压在突起的青筋上,鱼尾继而蜿蜒向下跃入深处,跃动摆尾的金鱼覆盖他整个腹肌沟壑。
红线好看,红线特别,红线缠着他和乌妤。
他让乌妤也看,等了片刻,意味深长地问:“好不好看?”
“我好看。”乌妤脸红,看一眼躲一眼,补充:“也就,还……好看的吧。”
说完,后面两人加上林姨进来帮忙把东西全部收拾走,房间很快陷入沉寂。
宗崎抱着她去床边,她埋在他肩上,忍不住去碰被保鲜膜裹住的左腹,半道让宗崎截住,他站定不动:“做什么?”
“挡完了。”乌妤抬起脸,眉轻蹙,“疼不疼?”
“你要给我吹?”宗崎说着,还真的要把她放下去。
乌妤扒拉住不下去,瞪他:“疼死你算了。”
“解气吗?”宗崎差不多等她抱稳了,呼吸也平稳下来了,才慢慢开口问。
她把手抵靠在他胸膛前,按着心脏的位置,跳动有力,思考他的问题,随即较真地回:“没有,又没真的剖开。”
“刚才还嫌血味重,剖开了你愿意看么?”支起半条腿跪在床边,宗崎将她放在床上,手臂没收走,被压在她身后,她脖颈上冒着汗,说话间还带着热气。
“我怕被你这一家子人送进去喝茶。”乌妤嫌硌背,要他拿走,说话颠三倒四,让宗崎必须弄死那个喂她酒的男人。
明明大脑清醒,可就是忍不住地想靠近他,一晚上唯一的安慰是他能任由她,在他腹部和唇上乱造。
仰脸再去看,宗崎的脖子上和脸上都挂着指甲划痕,细细的、长短不一,禁不住这视觉冲击,脸明明冷的要死,身上却遍布这些痕迹。
宗崎面不改色地应好,握着她的手,“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做这件事?”
“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女朋友?”乌妤听懂他的意思,安静半分钟,眨眼的频率变慢,喉咙干渴,声音微哑地回问。
宗崎仔细瞧着她脸上闪过的表情,抽出自己的手,转去她的后颈,尝她唇齿间早在沙发上那四小时交换彻底的彼此间的味道,再揉到她的腰身往上抬。
不咬他了,他开始得寸进尺,乌妤觉得自己的舌根又在发麻,胡乱抓着他的头发,难受有了发泄的地方,她再次问这人:“这是你的答案?”
宗崎拉着她的手往下,保鲜膜紧贴着皮肤,好像会比本来的温度要高,乌妤被迫游走在她今晚蹂躏多次的腹肌上,触感熟悉,又觉得新奇陌生,快闭上的双眼映着缓慢起伏的流畅肩颈线。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宗崎呼吸微顿,耳朵灵,知道前不久外面走廊有道沉稳步伐停在门口犹豫不决,敞开缝隙的阳台窗户能听见后院摆开了局的吵闹动静,还有人在故意捣乱叫他们两人的名字。
伸手关掉头顶的大灯,房间顿时陷入昏暗。
下一瞬,乌妤控制不住地闷哼,抓挠他的肩头,憋了一晚上的难受在淋漓汗液中消散殆尽,没有理智也没有注意力,她只能抱住宗崎,仰起后颈,感受着滚动喉结磨过皮肤最薄的锁骨,携来温温热热的水痕。
怎么了,是掉落的汗水吗?乌妤松开环抱住他脖颈的一只手,想去抹掉这滴滚进锁骨凹陷处、很痒很痒的水珠。
擦不掉,指腹刚抹完,第二滴掉下来,她有了点预感,轻声问宗崎是不是麻药劲过了。
再次递来他的唇,随即埋在她侧颈,话语断续,闷在她耳边带来一股潮润气:“能心疼我,为什么不要我。”
第73章 索吻也得拿出态度来
黏附在皮肤上的水液, 融去唇齿间的薄荷凉气,目之所及全然昏沉,看不清楚, 只有触碰到的身体格外敏感。
乌妤是, 他也是。
她被引导着圈拢圈紧, 手感烫且润, 覆盖先前在颈窝处摸到的温热。
窗帘窗户都拉严, 所有断续话语在最后一次清洗中彻底困累了回去, 身旁靠着盛夏里的暖炉,没力气推拒, 她裹在薄被中陷入深度睡眠。
床头一盏调到最低档的灯, 躺了半小时, 宗崎起来坐去床尾的沙发上。
他想睡, 但脑子里全装着她今晚的样子,上瘾、痴迷、想再折腾出她控制不住的淌眼泪。
静静看着床上拱起的一团起伏,他侧着头枯坐了半个多小时,回卫生间洗了冷水脸出来, 重新躺在她身旁。
乌妤嫌热, 无意识挪远距离, 往外滚了半圈, 而宗崎一挨上她这个人,刚才脑子里琢磨了半天的糟糕想法瞬间被这个打击全部占据,不管不顾地低头找到她的唇, 最后轻轻吮咬,搂着也睡过去了。
……
翌日, 乌妤在床上揉眼慢慢清醒过来,先是适应自己到底身处在什么地方, 视线凝在侧边熟悉的汽车模型上。
哪里看过来着?视线发虚,极力想记起现在应该干什么,越用力,身上的酸疼跟她对着干似的全部钻进恢复意识的大脑中。
掌心后撑着起来,毯子应势滑落,乌妤掐了两把自己的大腿,腿根处的不适及时提醒了她昨晚都干了什么。
记起来了,这是他房间。
五六分钟过去,房间没人,乌妤去床尾捞到一套新衣服,换上进卫生间洗漱完出来,那位林姨听到动静,敲门带她下去吃饭。
下午三点过,到一楼时她有听见距离这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哄笑,疑惑看过去,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林姨坐餐桌边,上面摆好了清淡可口的饭菜,她坐下搅动着调羹往嘴里先喂了小半碗的汤粥。
哪哪都不想使力,乌妤撑着脸颊,听林姨讲宗崎和他那群朋友现在都在后院,天气好,但温度高,支了遮阳棚,在泳池边摆了几张桌子玩桌游。
他是不能玩,那大块的纹身不能长时间沾水。
但凭什么她现在浑身疼难受,那人还能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