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猥亵的动作对他们两个人而言都是十分古怪的。曾骞是个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是个完完全全的男同性恋,而周弓轶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完整的男孩。现在那个长期被人忽视的多余部位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成了备受瞩目的畸形存在。

周弓轶试图把伸进自己内裤的手拽出来,但是亵玩的手指却灵活的拨弄起来。周弓轶微微颤抖着,满脸绯红,之后他夹紧两条腿。曾骞的那只手被默许戏弄他深藏的秘密。

“之前自己夹过腿吗?”曾骞能感觉到周弓轶的阴囊也开始充血,那只倔强的小鸟显然也有了饥渴的迹象。

周弓轶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你撒谎。你不可能不知道怎么用男孩的逼自慰。”曾骞用食指从细缝里勾出一点湿滑的爱液,然后蹭到周弓轶的龟头上。

周弓轶身体剧烈地抽动了一下,有着青年单薄肌肉线条的身体随着喘息起伏。他说:“没,没有,我之前从来没在意过那里。”

“你会用这副身体和女人做爱吗?你也有阴道,也许你还有子宫。”曾骞问。

“我不知道。”周弓轶脆弱地横起手臂挡在眼前,似乎薄薄的镜片不足以阻隔心底滋生的羞耻感。这种羞耻感很陌生,可能来自于曾骞刻意使用的粗俗字眼,也可能来自一种没有归属的认知他不是完全的男孩。那条细缝磋磨了他男性的一部分,不是该被无视的多余的玩意儿,而是残缺的徽章。而他应当为自己的“缺陷”惭愧。

曾骞的手又摸到他喜爱的玩具上,手掌蜷握着撸动起来。

周弓轶半勃起的阴茎在曾骞的刺激下,缓慢达到屈辱的全胜状态。这使他不得不在颤栗中思考自己的那个女性部位。他忽然觉得也许自己阴囊下方那一寸并未长着任何器官,那个性器官仅仅共存于曾骞和他的幻想当中。曾骞以它为周弓轶命名,于是它存在。他叫他“阴道男孩”。

“老实说,我没想到你会长这么这么一个男孩的”

周弓轶忽然捂住曾骞的嘴,他不想听到那个粗糙的字眼。那几十张闪现而过的女性私处绞索一样勒得他喘不过气。

曾骞在周弓轶收回手的时候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指尖。他接着说道:“我没有想到,这些都在我的计划之外。因为你在外表和其他普通的男高中生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如果我事先知道你那里有女人的东西,我做那件事强奸你的时候可能会犹豫。但是我做了之后,我才发现它。”

“发现它以后,我对我的所作所为不再有负疚,好像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一样。”曾骞扯下他的内裤,半跪在沙发前,将周弓轶的阴茎纳入口中吮吸。

那只小鸟因缺乏经验而哆哆嗦嗦地缴械,周弓轶深陷入难以厘清的杂乱思绪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第19章19.小

19.

周弓轶回了家,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在椅子上呆坐了一会儿。之后,他打开书包把老师布置的一小沓练习试卷拿出来放在书桌左上方,深蓝色的笔袋压在上面。笔袋稍浅颜色的拉链被一只丢掉笔盖的水笔沁出一片黑色的墨渍,很显眼,他怎么调整笔袋的摆放位置都没办法遮掩这昭然的污迹。

他爸一直睡到下午两点才起床,那时周弓轶已经把周末的家庭作业写完了。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他,周侗骅心里多少有点愧疚,于是象征性敲了门进他房间问他吃过饭没有。

周弓轶说他已经吃过早饭了,但是午饭没有吃,不过他也不太饿。

他爸于是许诺晚上要带他去一家本市新开的西班牙餐厅去吃海鲜饭。

周弓轶说:“爸,以后能不能别让曾骞去接我了?”

周侗骅有点不解,问:“怎么了?”

周弓轶说:“他……他看着很凶,我有点怕他。”

周侗骅笑了笑,说:“多了解了解就好了。曾骞这个年轻人是很优秀的,我希望你能多多和他接触,多向他学习。”

之后,周侗骅提到曾骞在研二的时候放弃H大和美国某大学联培博士的机会,为了就是留在这个城市。

周侗骅说:“有些可惜了,不过他说是因为他母亲身体好像不太好。他的父母在他小时候也离异了,我觉得他在这方面也可以开导一下你。”

“啪”的一声,周弓轶一下子掰断右手攥着的圆珠笔,笔壳碎裂,笔芯却只是微微弯曲。他把圆珠笔的残骸扔到桌上一角,任由银色的细压簧从细碎的塑料片里肠子一样钻出来。

之后,周侗骅又例行询问起周弓轶的月考成绩,敷衍地分析了一下,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周侗骅收了话尾,周弓轶情绪不高也没有挑起新的话头。父子俩最终陷入一片难以打破的阒静当中,空气越崩越紧。

“好了,弓轶你先学习吧,爸爸还有些事情得处理。”周侗骅站起身走出去,把房门重新带上。

周弓轶觉得他应该为自己的孤立无援大哭一场,但他头脑昏昏沉沉,像是蓄饱雨水的云那样下坠。他穿着衣服仰躺到床上,午后的阳光穿透窗子,刺得他眯起眼睛。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等周弓轶睡醒,外面的天已经半暗半明。他一瞬间有些分不清这是入夜的时分还是次日破晓前的光景。他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之后,他爸敲了敲他的门:“弓轶,醒了吗?我临时有应酬,今晚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曾骞正好说他有什么东西落在咱家了,等会儿要过来取,我让他顺便给你打包份外卖带过来。”

周弓轶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没有作声。刚才他在睡梦里被曾骞粗暴地一页一页翻过,他像是是一本厚重书籍空洞的序言,因为过于无趣的书被曾骞不甚满意地合起,最后后被大力掷到桌上。周弓轶在梦里体味着甘美的逃亡的欣喜,最终又在那撞击的失重感中惊醒过来。

玄关处的声响消失。

!关里浩!饿是琪琪凌溜吧凌饿一!

书包里传出微响,像是啮齿动物用前牙刮擦小石子的声音。周弓轶赤脚下床,摸到塞在角落的书包。那支手机小小的屏幕在闪,上面显示它接收了一条新的短信。

周弓轶轻点按键,手机屏幕上亮出几排小字

“我来你家了,给你带了饭。”

他又按了代表向右的按键,另一条短信跳出来

“说你知道了。”

周弓轶于是用九宫格键盘打出“我知道了”,然后发送。

不到十秒,手机又有了新动静。“好孩子”。手机里的新短信这么说,就像曾骞箍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那样。

之后,门铃响起。周弓轶知道他就在外面。

第20章20.小

20.

大概因为平日里没有了家庭的拖累,独居的周侗骅作息早就不那么规整了。周日那天,他睡到自然醒,起身去厨房煮咖啡的时候才想起儿子还在家里。他带着后知后觉的歉疚去敲了儿子房间的房门,张口询问的不过是儿子肚子饿了没有。

周弓轶倒是没作抱怨,他正趴在床上看一本关于恐龙的旧书。听到他爸叫他,蔫蔫转过头来应声。

前几年个子没有拔高的周弓轶也常这样趴在床上翻书。但是这几年,周弓轶的身体像柳树枝抽条似的疯长,虽然面目稚气未脱,但颌骨越发鲜明的棱角隐隐让他有了属于成年男人的轮廓。周侗骅一瞬间有些恍惚,忽然觉得他变得更陌生了,比脐带尚未剥离的红色肉胎的他、牙牙学语的无齿幼童的他、背着卡通图案书包一头扎进人群的他或是在父母离异之后闷不做声的他更使周侗骅觉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