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后?有些事都是自然而然的,她也没打算这种时候跳起来厉声尖叫着把人扫出门, 强求两人一人一屋。
而且他?身材是真的很不?错。
林琅意脑子里虽然这么?想?,但却越来越瞌睡, 迷迷糊糊地想?着比起性?.欲更强大的果然还是食欲和瞌睡欲。
程砚靳一直规规矩矩地平躺着, 只在被子底下摸到了她的手,攥进他?滚烫的手心。
她迷迷怔怔地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可?是直到最后?陷入沉睡,身旁的人也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程砚靳听着枕边人逐渐绵长轻微的呼吸,终于偏过?头?, 往她那?里望了一眼。
窗帘拉得严密, 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 他?看不?清她,但又觉得他?其?实能看见她。
他?知道那?双剪水秋瞳的灵动眼睛,知道秀气挺拔的鼻子, 知道笑起来时会?浮出两个小梨涡的水润嘴唇, 他?完全能在脑海里复刻出她那?张明眸皓齿的脸,以及动起来后?完全吸引着人视线的灵气。
他?在黑暗里睁大眼睛, 却不?知道该落在何处。
毫无睡意。
晚上在病房里与边述的对话?一直闪烁在脑海里,每一个片段都历历在目。
前任和现任当面独处能谈什么??自然是谈一些打开天窗说亮话?的事。
程砚靳直白?地警告了对方:“我是林琅意的未婚夫。”
病房里一切都是白?色的, 莫名有一种压抑感。
边述人长得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反而有一种沉着冷静的书卷气,即便脱离出了所?谓的校园青春,岁月依旧没有磨灭掉他?身上干净端正的气息。
完全可?以想?象出他?穿上白?衬衫和黑裤子的校服时,那?副坐在窗边成为老师心中的优等生的模样,毫无疑问会?成为某些代?表青春回忆的符号。
是程砚靳读书时,最合不?来的那?种优等生。
他?喜欢在篮球场打球,边述会?喜欢坐在自习室写作业,两人天差地别。
但偏偏,边述这种款也会?讨某些女孩子的喜欢,程砚靳以前从来不?会?在意这些,喜欢又不?能当饭吃,再说了,他?又不?是没少收情书,只是都给人退回去?了。
但是如果那?些喜欢的女孩子中,也包括林琅意的话?,这个性?质就完全变了。
他?无法骗过?自己,大度地说一句他?根本不?在意。
他?在意死了!
如果同在一个学校,他?看到林琅意将情书送给边述,他?抢都要抢过?这份情书毁掉。
程砚靳压住翻腾的嫉妒,冷冷地看着靠坐在床上的边述。
边述看向别人的时候像是在看一组实验数据,他?的目光太过?于稳练,在他?脸上根本判断不?出这组数据是否符合他?的心意。
也不?是如此,程砚靳皱着眉迎着对方的目光,心想?他?看林琅意的视线就不?是这样。
完全不?加掩饰的怔忪,专注,沉湎,以及欢喜。
仿佛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是一串无聊乏味的数字,而只有她,是整个世界里唯一上了斑斓色彩的存在。
边述也直言不?讳:“我是小意的前任。”
程砚靳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身体往后?靠,肩膀沉沉往下压:“小意也是你叫的?”
边述依旧面不?改色,他?的体格看起来怎么?也不?能跟健壮能打相挂钩,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清瘦骨立的人,在程砚靳面前根本不?虚,说起有关林琅意的话?题时更是有一种光脚不?怕穿鞋的拼命劲。
正常人在面对前女友的现任时,再怎么?样也该装一装,哪怕确实余情未了,也不?会?直接挑明。
但边述瞧着是在坦率地正常沟通,说的每一句话?却都锐利无比。
他?说:“我以前都是叫珠珠的。”
程砚靳的脖颈上猛地绷出一条青筋,他?的手掌用力张开,忍了忍,又握成拳,讥诮道:“原来你也知道是以前。”
边述的背脊挺得笔直,正面回答:“但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者是将来,我都一直喜欢她。”
程砚靳的眼里森然如寒冰,手臂上的肌肉完全绷紧,仿佛下一秒真要不管不顾暴起伤人。
他?浑身散发出极大的威胁感,每一丝面部肌肉的波动都在警告边述适可?而止。
边述却跟失了智一般还要火上浇油,当着程砚靳的面说起了曾经:“我们以前感情很好,每天都会?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她在暑假来过?我老家,我们一起躺在稻田里数星星,天黑了她不?敢走,是我背着她慢慢回去?的……”
“不?管是谁,都无法取缔我跟小意之间的感情,我们的分手只是暂时的,而我这次回来,就不?打算走了。”
程砚靳听不?下去?,强行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刚才林琅意说了再没轻没重就滚出去?,他?不?能这么?点时间都捱不?过?去?,等下惹了她生气就不?好了。
他?寒着一张脸,侧身五指一抓,直接扯裂了床头柜上的一份果篮的塑料膜。
这是刚才定单间的时候,原楚聿提起的慰问品,一买就是三次份,都送到了房间里。
程砚靳拆了自己付钱的那?份,面色铁青地拿起小刀开始削苹果。
他?其?实很擅长耍玩这种小利刃,威廉亨利的折叠刀,拉吉奥乐的折刀,谢尔盖,Rick.Hinderer,锆马烧刃……每一把在他?手里都能玩出花来。
所?以很多人都不?信,他?其?实刀工很不?错。
譬如现在,他?可?以将果皮削得薄而不?断,如果林琅意在场的话?,他?甚至可?以用这把粗制滥造的小刀给她雕个水果花出来。
边述看着他?手上极力稳住的动作,淡淡道:“我本来就是来见她的。”
轻微的一声“啪”,果皮断裂掉到地上。
程砚靳手中的薄刃还倾斜着角度比在苹果上,在果肉上可?笑地印出了一道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