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见我满脸黑线,周晓拂才罢休,凑过来说:

“你知道林深这家伙是干啥的不?”

我撑着脑袋看着热衷于八卦热闻的周晓拂:“干嘛的?做鸭的?”

周晓拂推了我一下:“去你的,姐们还能把你推给一个做鸭的啊,嗯嗯,现在姐们正式给你讲解一下关于林深的事情。”

我伸出手指捂住她的嘴:“给你三十秒钟,捡重点说。”

周晓拂像背书一样的破口而出:

“林深,性别男,爱好女,出生于一九八七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摩羯座,他是个天才,小学连跳三级,他有三个身份,一个是大学美术老师,他毕业于意大利佛罗伦萨艺术学院,世界顶尖的啊,第二个身份是资深摄影师,曾经还拿过摄影奖,不过这两个职业都属于一时兴起,其实他真正从事的职业是...”

周晓拂还故意卖了个关子,我假装自已毫无兴趣的打断她:

“三十秒时间到,行了,我们说点别的吧。”

话到嘴边又咽下这种事情绝对能够憋死周大小姐,果真,她着急的挽着我的胳膊:“别呀,我要是不说出来,我会像吃鱼卡了根鱼刺一样的难受。”

我端起茶杯,另一只手伸了伸手指头:“那就再给你五秒钟。”

周晓拂反应贼快:“其实他是个农民。”

“噗。”

一口柠檬水正好喷在突然蹿到我对面的林深脸上,周晓拂的话才说了一半,哪里甘心,于是连哄带骗的就把林深给弄走了,继而说道:

“你别介呀,他真的是个农民,他承包了一个山头,山上种满了各种果树,他还有一片草莓园,每年都会举行摘草莓比赛,摘的最多的那个人可以免单,总而言之呢,他是个既年轻又有趣的农民,你想想,你要是把他弄回去陪你过年,既能用他的身份亮瞎三姑六婆的眼,还能用他那脚踏实地的精气神和干爸打成一片,你幻想一下,干爸扛着锄头带着未来女婿巡视山头,有没有一种山大王的既视感?”

还真是让人欲哭无泪,我毫不客气的丢给她一句:

“蹩脚大王算吗?林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有半点跟泥土沾边的气息,像他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年公子,肯定是从小泡在七大姑八大姨的蜜罐里长大的,你见过哪个农民连炒个菜都不会的,就拿最简单的下面条来说,那味道,我发誓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

周晓拂瞪大眼睛看着我:“天啦,他竟然下厨给你做面条,这么幸福啊。”

我嘿嘿一笑:“说起下厨,林深跟你们家老王相比,真是天上地下,还是天堂和十八层地狱的差别。”

周晓拂不满的辩解道:

“韩愈云: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们家老王专攻厨艺,自然有所成就,但你要论种树种果子种菜养花养草养鱼,我们家老王肯定不够资格给你们家林深提鞋的。”

哪有女朋友这样贬低自家男朋友的?

我撩拨了一下垂到脸庞的刘海:“强调一点,你们家老王是你们家的,林深却不是我们家的,论各自的能力,那我肯定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般一味的扒高踩低,他们当然各有所长,但林深还不知道是谁家的,论感情,我自然要偏向于你们家老王咯。”

周晓拂端起杯:“那我就多谢你大义灭亲了。”

我摁了一下她的脑门:“会不会说话呀?不会说话你就趁早闭嘴,你要吃点什么吗?看你这样子,出门的时候挺急的吧?”

周晓拂这才有空注意一下自已的仪容,她头发稍显凌乱,因为熬夜显得气色很不好,加上脸上不着粉黛,其实我很喜欢看她素颜,觉得就像是一个亲人一样,化了妆的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女神,却少了一丝亲近。

“还不是为了你,现在看你好端端的坐在我面前,我也就放心了,宝贝儿,你先一个人呆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不用问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去洗手间补妆了,好几次聚会都是这样,来不及化妆就先到了再补妆,可能是因为家庭因素的缘故,周晓拂的时间观念很强,通常来说她答应了你半个小时后出现,就绝对只会早一点,不会迟到。

周晓拂的家庭并不是那种男强女弱的,他们家个个都是强人,她父亲的事业做的很大,母亲也毫不逊色,只是到了她这儿,选择的职业就纯粹是属于爱好了,但她是独生女,迟早要扛起家族重担。

我一个人安静的坐在窗边,脑袋里不自觉的会浮现出昨天晚上的情景。

如果昨晚的事情木已成舟的话,我还能这么泰然自若的坐在咖啡馆里喝茶吗?

我得不到答案,只好揉揉紧绷的太阳穴,不让自已陷入了遐想的怪圈里去。

周晓拂化个妆最快也要半个小时,我百无聊赖的坐着,微信上还有樊雎的留言,问我在哪儿,要是看到信息就给他回个电话。

我正好觉得闲着无事,就给他回了个电话,他长舒一口气:

“谢天谢地,你总算是出现了,蔺总监一直在办公室等你,你有空吗?要不你来一下公司吧。”

我忐忑的问:“他找我做什么?我昨晚喝的有点多今天睡过了头,我已经给他发信息请假了,我明天再去公司,你也别紧张,当个主持人而已,凭你这滔滔不绝的口才,应付一个小小的年会根本不足挂齿。”

樊雎哈哈大笑:“我倒不担心自已,我担心你,蔺总监阴沉了一天,我们都不敢招惹他,现在公司里都在讹传,说蔺总监跟你早就相识,并且是为了追你才来的星城,你还是赶紧担心担心自已吧,蔺总监这么优秀的男人,你要是收入囊中还行,你要拒绝的话,不知道多少颗芳心要来你这儿为蔺总监打抱不平呢。”

这算是哪门子的理论。

我平静的回他一句:“放心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樊雎吃惊的问:“你要辞职?”

我嗯了一声:

“说不定哪天我就辞职云游四海去,好了,我不跟你说啦,拜拜。”

看着林深一头汗水的坐在我面前,我挂断了电话,戏谑的瞅着他:“这么快就把小猪交代的东西都买齐全了,该不会是让鱼仔帮的忙吧?看来你这农民在城里混的还不错,还有跟班的在你身边鞍前马后。”

林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脸冤屈的说:

“姑奶奶,我没招你惹你吧,你有必要这么阴阳怪气的讽刺我吗?还是说刚刚那通电话坏了你的好心情?”

我挑眉怒问:“瞎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姐心情好了?”

林深伸手拿了我的茶杯,咕噜咕噜的喝了个精光。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不过我是不会跟你计较的,毕竟爷的魅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大,下次带话还是找个男生为好,你知道的,小女生都比较容易犯花痴。”

我心里顿时冒出一通怒气来,怪不得林深跟那个倒水的服务员在那边有说有笑的,原来是他为自已的后宫又纳入了一朵无辜的小花儿。

“行,你有本事你就闯天下去,姐的码头供不起你这尊活佛,您这边请,起身左转向前进,三米之后右转下个台阶,然后左转两米,再右转两米,滚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