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笑话,我对胡玉书从没半点想法,谈不上心疼,你今天就算是把他打死了,我也不会为他流一滴眼泪,相反,我会为你拍手叫好。”

尤娜毫不客气的丢给我妈一句:“哼,口是心非。”

这对白听着叫人很无语,胖妹开了门出来,手中拿着医药箱,很熟练的走到胡玉书身边,飞快的替胡玉书包扎好了手上的伤口,周晓拂惊讶的问:

“胖丫,你这包扎手法很专业啊。”

胖妹苦笑一声:“如果你从小见多了这样的战争场面,你也能学会救死扶伤的,这些事情一次两次是后怕,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胖妹说完,收起了医药箱,起身后还叮嘱了尤娜一句:

“有外人在的时候你还是给我爸留点面子吧,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别下死手,打死了他你就只能当寡妇了,反正我是坚决不会同意你改嫁的,你自已看着办吧。”

这番话说的那么毫无情调,胖妹的漠然让我们都惊讶到难以置信。

胡玉书还安慰胖妹:

“爸爸没事,你怀有身孕,快回屋躺着,医生说你不能过多走动,想吃什么了跟爸爸说,爸爸做好给你送屋里去。”

我注意到了,胡玉书的手上有很多的疤痕,新的旧的,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刚刚脱痂,还能看到粉红色的肉,想来胡玉书这些年来没少挨打。

胡玉书很高,在村里他是我见过最高的,听说有一米九,尤娜和他倒是最萌身高差,但他个子高挑又保养的很好,也没有啤酒肚,看着阳刚烈性,应该不是个怕妻的人才对。

然而我们平时看到的那个风光无限的养殖场老板,却恰恰是个惧内到窝囊的人。

尤娜冷言讽刺着:

“哟哟哟,知道自已的私生女在这里,知道怎么给自已脸上贴金啊,可惜你就算演的再好,你对人家来说没有养育之恩,这白眼狼跟她妈一个样,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胖妹平淡的留下一句:

“你们聊吧,我回屋躺着休息去了,医药箱我给你留在桌上。”

随着卧室门嘭的一声关闭后,周晓拂惊呼:“天啦,这是亲闺女吗?总感觉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我心里想着这话不妙,果不其然,尤娜的火气一点就着,拿着那破茶杯就朝着周晓拂砸了过来:??

“你才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你们全家都是垃圾。”

周晓拂坐在沙发的最边上,幸亏她反应灵敏,朝着我们这边一侧身就躲过了,杯子应声落地,砸在墙上碎了一地。

我妈再次开口:

“有什么仇怨冲着我们来就行,孩子们都是无辜的,你想知道些什么,你今天尽管问,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说开之后,今后我们两家各过各的,老死不相往来。”

听到老死不相往来几个字,尤娜指着我问:

“那她呢,你不打算让她认祖归宗?”

妈妈用手护着我:“她是我的孩子,从未背离过祖宗,何来的认祖归宗一说。”

尤娜冷笑着,换了个问法:

“好,那我问你,她到底是谁的孩子?”

爸爸着急抢答:“她是我的孩子。”

妈妈却轻拍着爸爸的大腿,淡定的回答:

“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我对她有生育之情,她也是见钧含辛茹苦养大的,见钧对她有养育之恩,如你所想,硬要让这个孩子和胡玉书搭上一点关系,那就是他强行塞给了我一颗精子罢了,仅此而已。”

要亲口承认当年的真相,需要多大的勇气。

更何况妈妈用了强塞这两个字,我能感觉到妈妈整个身子都在抖,但她的表情却看起来十分平稳,尤娜听了之后也没有我们想象当中的那么暴跳如雷,她反而很冷静的问:

“你什么意思?”

妈妈盯着胡玉书,冷哼一声:

“这个真相我帮你隐瞒了二十多年,现在该你亲口跟游娜坦白了,胡玉书,我说出这一切并不是想让你把孩子认回去,舒若永远姓舒,她永远都是舒见钧的孩子,而你,对她而言就是个很熟的邻居罢了,只要有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打我女儿的主意。”

胡玉书的脸煞白,似乎很怕说起当年的事情。

但我们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了他身上,他逃避不掉,只好看着尤娜说:

“这事情还得从你那死去的老母亲开始说起。”

尤娜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那你就从她老人家开始说起,我听着,你放心,我不打你,这些年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不想告诉我的事情死鸭子嘴硬般的扛着,我的力气也耗光,耐性也磨没了,说吧,说完大家都各回各家,我也好洗个澡睡一觉,明早我们就去民政局把离婚证给领了。”

胡玉书迷茫的看着尤娜,那双眼里充满了恐慌:

“娜娜,你要和我离婚?”

尤娜很嫌弃的甩开胡玉书伸过来的手,加大了分贝吼道:

“你到底说不说,你还想瞒到几时?趁着他们都在,你就说吧,都说出来,别带到土里去免得下辈子投胎都不安生。”

事到如今,瞒是瞒不住的。

我妈也劝说着:“都说出来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我没把你怎么着,现在我们两口子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只是这件事迟早要说清楚讲明白的,我已经决定了,搬到城里去和女儿一起住,我们不会再回来。”

胡玉书又把那双无助的眼转到了我妈身上:

“你要离开这儿?”

尤娜一下子就恼了,朝着胡玉书腿上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