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儿:“先生真是我舅舅?怎么没听我娘说过啊。”
五皇子:“你娘说不准是忘了,反正先生绝对是你舅舅,说起来,你跟玉先生有几分像呢。”
寿儿:“上次你说我跟你像,今儿又说我跟玉先生像,我到底跟谁像?”
五皇子挠了挠脑袋:“我也没说错啊,母后说我跟四哥随了我舅舅,也就是你爹,你是舅舅的亲生儿子,肯定长得像,所以你我四哥长得也像,可底细瞧你眉眼间又有些像玉先生,反正都像。”
四皇子在旁边听的直皱眉,让老五再绕下去,不糊涂也糊涂了,遂岔开话题道:“听说冀州府颇为繁华,若能去逛逛也好。”
五皇子顿时兴奋起来:“是啊,我还没逛过街市呢,听小太监们说,街市上什么玩意都有,寿哥儿你在姑苏住过,可去逛过街市吗。”
寿儿摇头:“虽住在姑苏,却没怎么出过门,更没逛过街市。”见五皇子有些失望,遂道:“虽没逛过可阿宝哥哥常带了玩意回来送我,有捏的面人儿,糖画,还有草编的蜻蜓蚂蚱,个个都像活的。”
寿儿说的五皇子眼睛都亮了,抓着他问还有什么玩意,寿儿只能把阿宝给他买过的玩意,都说给他听,还有些阿宝给他讲的故事,五皇子听的颇为神往。
四皇子听了一会儿道:“寿哥儿你说的阿宝就是教你戏词的那个人吗?”
寿儿点头:“是啊,阿宝哥哥唱的可好听了。”说着顿了顿又道:“阿宝哥哥说爹爹是他的师傅,唱的比他好多了,只可惜封了嗓,不再登台了。”
四皇子道:“以后莫说那人是你爹爹这样的话了。”
寿儿:“为何不能说?”
四皇子也不好跟他解释,毕竟寿儿年纪太小,有些事说了他也不明白,便道:“那人不在跟前儿,你总提的话,你娘亲该伤心了。”
寿儿歪着脑袋想了想,虽想不明白为何提以前的爹,娘亲会伤心,自从进了宫,四皇子跟五皇子便当他是兄弟一般,处处维护,寿儿虽小却不傻,谁对自己真心实意的好,还是知道的,尤其四皇子最聪明,还像个大哥哥一样,故此,只要四皇子说的,寿儿都信。
便点点头:“那我以后不再娘亲跟前儿提爹爹便好了。”
四皇子:“不光在你娘亲跟前儿,在外面也不能提?”见寿哥儿一脸疑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总之我的话你记下就好了。”
寿儿虽不明白,但基于对四皇子的绝对信任,便点了点头。
四皇子这才松了口气,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觉以舅舅的威势,不会有人敢乱嚼舌根子,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人嘴两扇皮,舅舅再厉害,也免不得有不怕死的,若传出些什么谣言,说不准有人会质疑寿哥儿的世子之位,于寿哥以后承继爵位不利,毕竟干系北国皇族,好说不好听。
不说这边四皇子对寿哥儿维护,且说皎娘随梁惊鸿去给老太君问安,老太君已用过早膳,正说要凑手斗雀牌,叶氏见皎娘来了,遂道:“这正愁凑不上手呢,可巧你就来了。”说着拉了皎娘过去按在绣墩上道: “老太君,您瞧瞧我给您找来的人如何?”
皎娘有些慌忙道:“我,我不大会儿斗牌。”
老太君却笑道:“哎呀,不会怕什么,你又是个识文断字的,两圈过来就会了,来,来摸牌。”秦妈妈已经把牌码好。
梁惊鸿挪了凳子过来坐在皎娘旁边,凑在她耳边道:“我教你,保管一会儿就学会了。”
叶氏一边摸牌一边儿跟老太君道:“老太君咱们可得小心些了,您瞧这小两口嘀嘀咕咕,准是商量着要赢咱们的钱呢。”
老太君笑的不行,指着梁惊鸿道:“小六儿祖母话可说在前头,不管你媳妇儿不会不会,输了可不许耍赖,快去拿银子去,空手套白狼祖母可不依。”
梁惊鸿嘻嘻的笑:“您老尽管放心,银子有的是。”说着遣了李顺儿去取银子。
果然不大会儿功夫,李顺儿抱了个盒子过来,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满满当当一盒子钱,梁惊鸿拍了拍盒子道:“您老这下可放心了吧。”
第226章 都是我媳妇的
皎娘心知屋里这些人谁也不会拿这点儿钱当事儿, 不过那就是哄着老人家玩罢了,她会不会不打紧,老人家高兴便好。
跟着摸了牌拿在手里, 只不过她不会玩, 拿着牌也不知该出哪张,梁惊鸿凑过脑袋来,教她捋牌, 既是教自然要手把手,捋着牌还在她耳边小声说着玩法儿。
叶氏坐在两人庞斑,早就捋好了牌,余光瞧见梁惊鸿明显是心情极好, 抓着皎娘的小手,嘴都快咧到耳后头去了,不觉好笑, 明明三媒六证娶回家的娘子, 拉拉小手都能高兴成这样 , 谁能想到, 堂堂京城的小霸王, 会落到这种境地。
不过瞧他的样儿,却是乐在其中,可见老话儿说的对,一物降一物, 便是梁惊鸿这样霸王的遇上心爱之人, 也一样怂。
皎娘本以为当个牌搭子不打紧,哪知梁惊鸿却抓着自己的手, 还凑过来跟她耳语, 近的她都能感到他唇间的一阵阵热意。
想避开偏偏在牌桌上, 旁边是老太君,对面是叶氏跟秦妈妈,伺候的婆子丫头也都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哪里能动,只能强撑着,一张俏脸却已通红,撑着打了两圈,老太君方道:“坐了半天,倒有些乏了,今儿歇歇,明儿再打。”
叶氏道:“我们输钱的没说什么,您老怎的先撂挑子了。”
老太君道:“我是疼你们的银子呢,让你们少输些,免得一气儿都输了,往后不敢跟我斗牌了。”
叶氏笑道:“倒是我的不是,原来您老是放长线钓大鱼啊。”说着看向皎娘:“皎娘听见了吧,回去多备些银钱,不然可不够输的。”
老太君:“是了,是了,你们都得多备银钱,尤其小六儿,你媳妇儿常出错牌,照这么着,下回输的更多。”
梁惊鸿道:“我知道祖母是疼孙儿呢,怕孙儿把家里的银钱都输了,到时候连媳妇都养不活。”他这话说的有趣,屋里人一阵笑。
笑过之后,老太君跟秦妈妈道:“听见没,小六儿跟我这儿哭穷呢,说连媳妇儿都养不活了,你这老货怎还没眼色,快去拿些值钱的东西来填他的嘴,不然,回头一准儿掰扯我当祖母的小气。”
秦妈妈心知,老太君这是借着由头给孙媳妇儿见面礼呢,头回见的时候实在宫里,当时为了小侯爷请封世子的事,老太君风风火火的赶过去跟皇后娘娘商量对策,谁成想寿哥儿却是自己嫡亲的曾孙儿,这一下峰回路转,梁府嫡脉有了后,这死了又活的孙媳妇就算认下了。
认了却匆忙间没备下见面礼,今儿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找补回来,之所以如此,一个是老太君从心眼里稀罕寿哥儿,连带爱屋及乌的对皎娘这个孙媳妇也看顺了眼,顺了眼便不想孙媳妇受委屈,礼儿面儿的一样都不能少了。
不大会儿功夫,秦妈妈便从里屋捧出个一尺见方的匣子,老太君道:“这匣子里的首饰拿去给你媳妇儿戴着玩吧,可不许再编排祖母小气了。”梁惊鸿也不客气,接在手里嘿嘿笑着跟皎娘道:“还不快谢祖母。”
皎娘哪有梁惊鸿这样的厚脸皮,明目张胆的要东西,俏脸红的都能滴出血了,垂着头蹲身行礼低声道了谢,羞的连脖颈都是红的。
老太君见她这样儿,也不忍再打趣,由着小两口去了,等小两口子走了,老太君不禁叹道:“这孩子脸皮也太薄了,碰上小六儿这个没皮没脸的,哪里斗得过。”
叶氏心中惊叹皎娘的好运,这才见了几回啊就博了老太君的欢心,不禁给了见面礼,还担心她被惊鸿欺负。却道:“您老这话,莫不是盼着惊鸿娶个脸皮厚的媳妇不成。”
老太君道:“倒也不是这个,是我瞧着这孩子是个老实性子,身子又娇娇弱弱的,叫人怜爱。”
叶氏道:“您老这才没见几面,都如此,惊鸿还能舍得欺负她不成,您老就放心吧,惊鸿恨稀罕着呢,恨不能捧在手心里疼。”
老太君点头:“倒是我瞎操心了,就是见她这样娇弱,也不知怎么生下的寿哥儿。”
叶氏恍然,老人家这是爱屋及乌,心疼寿哥儿连带的寿哥儿娘也一并疼了。
叶氏自然知道皎娘生孩子必定九死一生,当年在燕州府的时候,那孙婆子便说过,皎娘的身子与寻常女子不同,对男人来说是万里挑一的尤物,却有一样,不易有孕,更不能生子,即便勉强怀上了,生的时候也是一尸两命,也正因孙婆子的话,当年知道皎娘有孕之后,惊鸿才强迫她吃下落子药,就是怕她保不住命,说起来也是十足真心,只不过当年两人之间本有误会,这件事更是雪上加霜,也才有后来一连串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