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时机,我根本不清楚他和薛朝瑰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一旦我自投罗网,反而会引起他的反感与猜忌,何况他在场面上难免有应酬,薛荣耀不愿和他接触,派出要继承自己产业的女儿也无可厚非,就算有什么,我现在也没资格针尖对麦芒那样质问。
我开了个玩笑,“当然是严先生偷嘴吃,被人家老公捉住啦!”
他挑了挑眉,也明显松了口气,他指头落在我眉间点了点,“胡说八道。”
他不再僵持沉默的表情,让我有些刺疼,他和薛朝瑰果然不是简简单单的关系,那个司机说他快成薛家的姑爷,可我不信,他清清淡淡过了三十多年,如果他有心和那些富家千金来往,也不会等到今天,更不会选择我。
我忍了又忍,我真想问他严先生以后会娶我吗,可我知道这话就算到我死,他不提我也不能问,它会成为我和他之间的终结。
我那么畏惧,畏惧曾经晦暗的生活,他是我的一缕曙光,是我的万丈金芒。
我简直不敢想失去严汝筠的任熙,会过成怎样一塌糊涂穷途末路的样子。
我失神落魄,在他胸口清洗了很久,他问我怎么不往下,我抿着嘴唇娇滴滴笑,他也随我一同笑出来,手指挑起我下巴左右打量,“害羞什么,没见过吗。”
我沾着泡沫的手拍掉他的桎梏,毫不犹豫伸向他腰间,我说不出是吓着还是被烫了一下,猛地缩回来,他大掌在半路截下,将我往他怀中一带,我身体几乎扑进了浴缸,完全伏在他身上。
他的皮肤和呼吸只有属于他自己的气息,浓烈的烟酒,清冽的苦茶,和一丝淡淡的金桔香水的味道。
这该是一片没有尽头的森林。
森林的每一处笼罩着大雾和露珠,潮湿的模糊的阴暗的,将我眼前的世界变为我梦中的样子。
脑海中忽然恍惚浮现一副面容,影影绰绰,一种密不透风的窒息感随即包裹住我,一刹那胜过一个世纪般漫长。
那是洪芬崩溃的脸,我记得她昔日的盛气凌人,将一把钞票扔在我脸上的得意洋洋,而那些男人所赐予的裹着慈悲与宠爱的糖衣炮弹终有一日被融化,露出里面苦得发涩的核,于是所有对待生活和爱情的执着都变成了破釜沉舟,可能人已经不再是人,而是魔。
鬼有好鬼,魔却都是恶魔。
我长长的头发伏在严汝筠膝上,我小声说,“你可以从来没有招惹我,但你不可以半途抛弃我。”
他按住我的手,任由我紧紧握住,他嗯了声,饶有兴味问我如果抛弃会怎样。
我笑着咧开嘴,指尖更加用力抓,他闷哼声,脸色变得微妙潮红,我放在唇边舔了舔,一点点解开自己睡裙。
我骑在他身上,两只脚在水里来回摆动,哗哗的流淌的水声伴随我的呼吸一点点渗开,我修长的指甲此时像刀锋一样锐利,割在他喉咙上,不疼不痒,可一旦我再扎下去一丁点,他就会立刻迸溅出血浆。
我勾起一半唇角,犹如冷笑,“严先生有没有听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本来就是残忍恶毒的女人,最不能接受被隐瞒和欺骗。”
我说完将指甲游移到他薄唇,露出天真无暇的笑容,他最喜欢这样的我,美得目眩神迷。
他眼底的波光温情脉脉,“原来你这样厉害。”
他话音未落,忽然没有任何前奏朝上撞了一下,我在剧烈摇晃中惊叫出来,手指握住他滚烫的肩膀,整个人失去重心,颠簸在他身上起起伏伏。
章节目录 083 浓情
我不记得他怎样将我抱出浴室,我软趴趴的闭着眼睛偎在他怀中,像一只淋了水又渴又饿的小猫。
保姆正好进入房间送一碗刚熬好的参汤,我讨厌人参苦涩的味道,而且她熬得也不好,我嘟囔着让她拿走,保姆看到我一丝不挂的身体,有些尴尬低下头,“夫人尝一尝,这是先生吩咐我煲的,都按照先生要求做的每一步。”
我将头转过来,让她拿到我面前,她捧着送到我鼻子,我深深吸了一大口气,果然是香喷喷的,像浓郁的乌鸡汤。
“严先生还有这个本事,要改行当大厨了吗?”
他掌心托在我臀部,笑着嗯了声,“是,为了养活一只嘴巴刁钻的馋猫,准备投身厨房建功立业。”
他偶尔开起玩笑来还真是让人招架不住,甜腻得比糖果还烈,我只记得我第一次见他笑,那样清贵骄矜的面孔,像是融化在骄阳中的白雪,天地间春暖花开波光繁盛。
那是我见过的世间最好看的笑容。
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人能比拟。
他把我放在床上,接过保姆手中的汤碗和小匙,让她下去休息,保姆离开后我缠着他脖子撒娇不喝,让他说好听的话哄我,他一本正经说不会,我抿着嘴唇说那我就不喝,他惊讶我怎么忽然这么磨人,我歪着头笑得灿然明媚,“我不磨严先生,外面女人也会不安分来磨,久而久之你把对我的耐心都给了别人。”
他蹙了下眉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严先生敢发誓这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好吗。”
我半开玩笑的口吻,其实却很期待,他眯着眼问我很重要吗,我说当然,女人都愿意听这些,哪怕不真实,可如果真实的东西太苦涩,活着为什么要让自己难堪。
他身子微微后仰,在我脸孔打量了片刻,“很可爱。”
我噗哧一声笑出来,“说我可爱还是可恶啊,瞧那一脸深仇大恨的模样,好像真不会说一样。”
他舀了一点汤喂到我嘴里,我舔了舔嘴唇,发现真的很好喝,里面有清甜的果酱遮盖了人参的苦味,鸡骨头熬出了香郁和浓稠,不会很腻,还非常解馋,我等不及他一勺勺喂我喝,干脆按住他手腕直接倒入我嘴里,我朝着天花板无比满足打了个饱嗝儿,他像是被我磨累了,长舒一口气,“谁惯的臭毛病,吃东西也不安分。”
“现在谁喂我,就是谁惯的呀。”
我翻了个身,将他手中的空碗打翻在地上,碗恰好落入地毯并没有破碎,我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伸手勾住他腰间的束带,将他朝我身上拉下来,“良辰美景,严先生不尽情享乐吗?”
“怎么,刚才还没有喂饱。”
“喂一夜也饱不了,严先生技术越来越差,早没有初次惊艳了。”
我手指顺着他胸口敞开的浴袍探入进去,他身体滚烫,我却是冰凉,他闷哼了声,腹部肌肉骤然紧绷起来,“惹火。”
“我喜欢看严先生在我身上泻火的样子。”
他问我那是什么样子。
我指了指自己眼睛,他的脸,他的身体,他的眉眼,甚至他唇角似有似无的邪笑,都在我澄澈的眼底肆意绽放,“一只发情的公虎。”
他脸色一沉,听出我在骂他畜生,手在我胸口狠狠掐了下,“谁给你的胆子。”
我见大事不妙想要从他腋下逃跑,可惜我还没有想出怎样的路线最合适,他大掌早已将我捞住固定在身下,我感觉到背上一阵窒息,他和我贴得那样紧密,根本容不得我半点逃脱的心机。
“知道狐狸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