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索国。”
“米索?!这是什么烂国家,听都没听过。”耶律秋人啐了声,嘴角漾起一抹讪笑 .“辽帝怎么愈活愈回去了,净和一些小国结盟,难道他不知道那些小国全都是因为贪 生怕死才藉结盟的机会逃过一劫?”
“你有所不知,我们目前最大的敌人是宋国与女真,最近虽然平静无事,并不表示 下一刻就不会陷入宋辽间的激战中,所以我们必须珍惜每一分兵力,这就是辽帝的用心 良苦。”耶律风云不愧为大哥,一番话不但平息了兄弟间的纷争,还能将辽帝的心思拿 捏个八分。
“好吧,就算这次的结盟意图是对的,那么大哥你要谈的正事和水索国又有什么关 联?”耶律春拓好奇不已。
“辽帝有意以联姻方式来驾驭米索国。”
“联姻?拜托,你一个人联不够,还要拿咱们兄弟开刀吗?不不不,我一千一万个 不依。”耶律春拓立刻开口撇清。
仔细想想,他们六兄弟就只剩下他和晃月、秋人未婚,瞧大哥说得简单轻松,分明 有意害他们三个。如果他能保证米索国派出的女子有如大嫂一般温柔婉约也就算了,若 是个丑八怪,他们找谁喊冤啊?
这种赌局太冒险,他死都不会参与。
“哈……”耶律风云闻言大笑,俊薄的唇勾起了一道嘲讽,“我怎么不知道成亲对 你们而言比上断头台还要痛苦?”
“大哥,瞧你此刻笑得潇洒,我记得当初在你得知辽帝为你联姻时,你可没笑得这 么开心啊。”耶律焚雪忍不住插了句话,为无辜的弟弟们伸张正义。
“瞧你们紧张的,我有说对方是个女人吗?”耶律风云敛住笑,目光锐利地扫过他 们几个。
只见耶律秋人犀利的黑瞳立即覆上一片阴霾,“该不会对方是个男人,而他有断袖 之廦吧?”
此话一出,可是大大吓坏了耶律春拓和耶律晃月。
耶律晃月立刻从椅上跳起冷声冷气地说:“这种事我才不干,大哥你千万别找我, 否则我会跟你断了兄弟情。”
“我也是。”耶律秋人和耶律春拓也连忙表明立场。
“你们太紧张了,若真是如此,你想我这个做大哥的会答应吗?”耶律风云的眼底 尽是揶褕。
他的话不过说了一半,这些家伙就自个儿对号入座,然后又忙不迭地撇清关系,还 真有他们的。
“那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耶律秋人恼火了!
“大哥的意思是这样的。”耶律花穆与耶律风云相视一笑,代为解释道:“米索国 派出联姻的是他们的二殿下樊莫,想要与我们大辽国的女子缔结良缘。”
耶律春拓这才松了口气,“早说嘛!真是的。”
“但我不明白,咱们平南将军府全为男儿,这干咱们什么事?莫非……”
耶律晃月一双利眸突然瞟向身旁那位漂亮得有些“祸国殃民”的耶律焚雪脸上,“ 他看中咱们老二,误将他视为女子?”
“啐,你还真会联想。”耶律焚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耶律晃月就要沉不住气了。
近来太多杂事轧在一块儿,他压根没心情拿出平日的冷静去思量任何事,如果他们 聪明的话还是赶紧把话说清楚,省得他待会儿翻桌子!
“别急,因为我和大哥明白你对那位裘牙儿姑娘似乎含冤带仇,另一方面我们也想 教训教训那个叫樊莫的男人,所以擅自作主将她许给樊莫了。”耶律花穆笑意满满地说 ,故意漠视耶律晃月陡变阴冷的表情。
“你说什么?”耶律晃月咬著牙问。
“咦,难道不是吗?你不是恨她、气她、怨她和玉云同伙谋害笑弥勒师父,却又拿 她没办法,只能一天到晚生闷气?这下好了,辽帝既将一切交予咱们作主,我们自然就 拿她开刀了。”耶律花穆低头窃笑两声,“我们这么做可是帮你,你既然嫌牙儿长相不 入眼,那我们就把她嫁出去,让樊莫天天抱著一个丑女上床,不是很有趣吗?”
“她不是丑女!”耶律晃月心头一冷,全身温度下降,不自觉地打起寒颤!
“是吗?”耶律春拓聪明地察觉二哥与大哥的用意,于是帮著火上加油,“你的眼 睛什么时候瞎了?她简直是丑毙了,这可是你以前说的话,难道你不承认了?”
“我……没错,我承认自己说过,但”
“呃!”
议事厅外突然传来一声呜咽,惊动厅内所有男人。
“谁?”耶律晃月倏地推开门扉,只见一抹粉黄纤影急速往后出奔去,他顿时凝了 脸色、僵了身躯,就连屋内那群男人也都噤了声!
第七章
她很丑……真的这么丑吗?
丑得所有男人都嫌她、都讨厌她……可是晃月哥哥说过,他不会嫌她的……不!那 是他安慰她的话,从一开始他就不曾真心待她,即使她拿出全部的真心真意,对他而言 都只是多余而已。
现在就连风云大哥他们也讨厌她,要把她送给别人。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没有人要她了,再也没有人喜欢她了……裘牙儿趴在树干上,哭得有如梨花带雨般 ,让任何人见了都会于心不忍。
“你怎么那么爱哭?”耶律晃月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令她心头莫名一阵酸涩,手 指也开始发冷盗汗。
是晃月哥哥!他来做什么?骂她乱闯议事厅吗?
她转过头,胆怯地盯著他,“我……晃月哥哥,对不起……我是和瑕儿她们玩捉迷 藏,没地方躲,以为议事厅没人才会……”
在耶律晃月不带感情的注视下,她的泪又流了下来,尤其是他一派漫不经心的模样 ,更是刺疼了她的四肢百骸。
“不用跟我解释,我想问你,你听到了什么?”耶律晃月漠然地问。
“我……我都听见了。”她垂下眼睫,黯然道。
“那你”
“没关系的,我……我无所谓……”她抿了抿唇,忍住满腔的委屈,尽量不让自己 冉在他面前掉泪。
笑弥勒师父虽非她所杀,却为她所死,是她欠了他。既然欠了他,就应该为他做点 儿事来弥补。
“你无所谓吗?”他眉头一攒,双目变得黝深。
“是啊!”她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你们好心收留我,我想我也该回报你们的恩情 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