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娘子即将成为太子妃,在下本不应与娘子见面。”
“阿阔,你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我们一起走,走到天涯海角,走到大周之外的地方。我们都会武功,可以互相保护。”
“阿娇,我们并不是两个人,我们背后还有杨氏一族和姬氏一族。我和你违抗圣旨私奔,两家人会为我们的任性付出太大的代价。”
“凭什么凭什么?为什么太子一意孤行就要让我嫁给他?为什么陛下就可以随便杀那么多人?你视太子如君王如兄弟,他如此不顾你的感受,你为什么不怨恨他?”
“侍君如侍父,做臣下的不能怨恨主上。”
“你怎么能肯定忠义侯就是你爹?谁能证明他一定是?”
“阿娇……”
“我嫁入东宫,后半生便再无欢乐可言了。我宁愿嫁入忠义侯府。阿阔,我以前说过,我要你做我的赘婿。若我和你有人先走,彼此要为对方守孝三年,之后再言继婚。”
“阿娇,我曾经立下誓言,非卿不娶。我以后也会践行诺言,此生不娶任何人。”
“就算你不陪我,我一个人也是想走的。”
“那我会为了太子和杨氏一族将杨家大娘子追回。”
“阿阔,你这只是愚忠。”
“阿娇,不要任性了。事已至此,我相信太子殿下也会真心待你的。”
“你不明白,你到现在都不明白……”即使是这样的情况,姬君阔依然忠诚于太子,依然不明白太子心意何在。太子一个人痛苦地单恋,所以要赔上另外两个人的人生,即使那两个人可是算是他的挚友。
岳望在出发前跟杨娇话别:“阿娇,我没有什么好跟你送别的,这杯茶你喝了吧,是你最喜欢的梅子甜茶。”
杨娇一下子喝完,解下口中干渴,清甜香气蔓延口腔,却解不开心中的苦涩。她说:“谢谢阿娘。以后阿娘也可以以诰命夫人的身份出入宫禁,到太子宫与女儿相见。”
“千万保重。”
“是。”
大周的传统婚服为红男绿女,慕容越身着绯红礼服,杨娇穿着柳芳绿华服。杨娇头上的珠钗翠环以绿宝石与玉石为主,其中也别了一只红宝石发簪。岳望本来打算亲自为女儿缝制婚服,不过皇帝已经命尚衣局为太子与太子妃准备婚服。岳望后来将准备给杨娇的婚服布料送给了杨楚楚。
一路上礼节繁多,杨娇和慕容越执手同行,用眼睛感受着皇宫不同于往日的庄重典雅氛围。席间,太子与太子妃向长辈和平辈敬酒。平时,杨娇的酒量非常好。可就在这时,杨娇没喝几杯就开始眼冒金星,头晕乏力。
圆房前的最后一个环节是新人喝合卺酒。秋霜为杨娇倒好酒之后便领着宫女们退下了。杨娇一把掀翻了托盘,装着酒的两个瓢落在地上,酒撒了一地。杨娇一只手支撑身体靠在塌上,头脑更加不清楚。她这时想到,也许是有个给她下了药。酒的药效不可能这么快,多半是岳望给她的那杯茶。
“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我未必是你的对手。杨家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自然会减少一切风险。”慕容越说。
“不要脸。”杨娇说。
“你说得对,不过你已经是太子妃。作为我的妻子,我当然可以对你做任何事。”
“我知道你喜欢阿阔,但阿阔只会爱我一个人,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是太子,是将来的皇帝,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能得到的东西。以你的家世,我让你做太子妃,本来就是在抬举你。”
“太子恐怕忘了,先帝为太子时,皇后陆氏只是一个没名没分的侍妾,连良娣和孺子都不是。你的阿公不过是个有点小权的地痞流氓,连官都不算。华女史的阿公家和你的阿公家不算太远,刘氏夫人做姑娘时认识了你母亲,这才让她有了入宫做家人子的机会……”
慕容越欺身压在杨娇身上,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掐住她整个下颌,杨娇的话语被全数阻挡。
“世家子弟的房中多半有通房丫头,而我和阿阔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阿阔他喜欢你,惧怕你,所以要为你守身如玉。而我,讨厌女人。”慕容越说。
杨娇瞪着慕容越,说不出话来。
“没关系,我可以和你睡到你怀孕为止。你最好期待自己一索得男,否则,这种于你于我都恶心的事情恐怕还要进行多次。说到底我是太子,我希望皇长孙也能得到陛下的喜爱。”他说。
杨娇被太子翻身,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慕容越解开了她的下裳,下半身很快一丝不挂。慕容越看了一眼还是觉得无法接受,吹灭了所有的烛火,甚至包括彻夜燃烧的凤凰红烛。慕容越自己也喝了点提升趣味的酒,心中想着姬君阔的样子,在下面摸了两把到底还是硬起来了。
杨娇设想过好几次与姬君阔温柔缱绻的新婚之夜。她甚至不介意婚前和姬君阔亲热,只是姬君阔拒绝了,两个人最多停留在唇齿相交。杨娇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件没有感情的家具,正在被一个男人毫无感情地使用。
华沁香跪在殿外,听到了那对新人的争吵,看到烛火全灭,然后就是太子的喘息声与太子妃的啜泣声。外面的仪式结束之时,皇后命华沁香跪守殿外,等着伺候太子的下半夜。华沁香不想和太子在一起,心中更是充满恐惧。
似乎没有过很久,太子摔门而出,看见华沁香膝行靠近自己,留了一句“滚”便扬长而去。
“沁香,你让秋霜她们进来。”杨娇说。
“诺。”华沁香说。
华沁香和秋霜看到杨娇上衣整齐,被窝似乎不算凌乱,那张白色喜帕上留着处女血迹。
“秋霜,给我倒几杯清茶,命人准备洗澡水,温热便好。”杨娇说。
“诺。”秋霜说。
“我以后不会再哭泣的。”杨娇这句话似乎是说给华沁香听的,也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5、侍奉
按照规矩,新婚的第二天要拜见舅姑。
杨娇先去了宣室殿请安。进门之前,门外的内侍官让杨娇交出佩剑。杨娇将佩剑递出去的时候,皇帝身边的太监只说不必。杨娇收回那只手,剑鞘上的红宝石坠子随之摇晃。
“太子妃似乎很爱惜这把佩剑,时时随身携带,我也想见识见识。”皇帝喝完茶说。
杨娇将剑双手呈上,说道:“回陛下,此剑是妾身师妇无心师太所赠。当年师妇在武林会盟上拔得头筹,赢下了这把铸剑大师艾夫子的得意之作,她将此剑作为拜师之礼回赠给当时年幼的妾身。”
“这把剑可有名字?”
“女英,取女中英杰之意。”
“先帝曾赐给我一把剑,是艾夫子的曾祖师爷所铸。先帝将它命名为舜,以时刻警醒自己做一个明君。来人,将舜赐予太子。既然太子拿了舜,太子妃身为正室,佩剑不宜叫女英,赐名娥皇。”
“妾身谢陛下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