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软柿子 盛淇方老公 2827 字 7个月前

这一年来来,两个人之间的对峙,关乎从夜晚入睡时的拥抱到是不是能上班上学这些大小决定,他没有赢过。

深冬的天色早早就开始变暗,灰色的云一大片飘在江边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上空,俯视着茫茫江面。从客厅的落地窗望出去,就能看见远处高架上的车河,边沿霓虹连成一片光的王国,衬得这个夜在热闹之中更显孤独。

盛淇方在自己口中尝到苦味。折磨的施与方什么时候从沛正变成了他自己,盛淇方一清二楚。

沛正往前挪,抱住了盛淇方的腰,脸贴上小腹,s-hi意跟着漫开一片。沛正哭得很安静,跟盛淇方在医院醒过来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样。

盛淇方的机票日期沛正并不知道,人已经关起来了,是自己的,还去管那些干什么。

前几天沛正刚知道盛淇方弟弟的事,见了一大堆人,那天跑去C市,满十四周岁在夜店杀人未遂导致受害人九级残废,杀人意向满口承认、受害人伤处敏感的情节恶劣的案子,被他把四年改成了两年。

沛正兴冲冲地回来,想向盛淇方邀功,得到的却是一张被血染红的床单。

因为失血过多,几经凶险才被抢救过来的盛淇方睁眼之后,满心只有对沛正的恨,看着他崩溃,在撕裂的痛里,更多的是畅快的舒爽。

“我说……不再绑着你,也不关你,可以出门,但、但是只能跟我在一起,等一年……十三个月,盛淇圆出来,我既不能绑着你,也没了其他把柄,到时候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沛正哭得喘不上气,却因为盛淇方的话不敢停下,“我跟老公说好的,说好了,盛淇圆出来,老公才走……不带我。可老公怎么现在就要走?老公现在就不要我了……”

“我没有办法,我离不开你……我活不下去……”

“我不是故意的,老公,我不是故意……我答应你,你知道的,我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好好做到,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生我的气,老公……别生我的气。你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然后去念书,我们一早就说好了,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吃饭,我睡觉,我死都不会再让你难受……”

沛正已经接近语无伦次了,盛淇方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毕现。

从前沛正发怒,就要把盛淇方关起来,让盛淇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可他不知道,现在他换了种方法,反过来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竟然也能叫盛淇方痛苦万分。

盛淇方知道生命急速流逝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怕了,这辈子不会再试第二次。

眼前这个人却不知死活,又打起了愚蠢的主意。

“你真的没救了。”

盛淇方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疲累,他向后退了半步,微微驼着背。我又输了,盛淇方想。

沛正应该是要起身去抱盛淇方,但他浑身使不上力气,就一下子扑进了盛淇方怀里。盛淇方没地方躲,下意识把他扶住。

沛正紧绷着下巴去吻他,脸上带着浓浓的探究神色,似乎等着盛淇方一有拒绝的意思,就要马上逃走。

可盛淇方知道,他不会逃走。他只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让两个人都伤的更重。

一整晚,沛正缩在盛淇方的怀里,一点都不动,也不许盛淇方动。他倒没有强势的意思,只是盛淇方抬个胳膊的动作,沛正就表型得极度惊慌,两只眼里含着眼泪,时而呢喃一句:“别走……”

卧室没有开灯,在黑暗中,他们凑在一起,像末日来临前的最后取暖。那样的姿势分不清是谁需要谁多些,沛正的额头抵着盛淇方的喉结,盛淇方的下巴支在沛正的头顶。胳臂缠绕肩背。

整一年,从去年冬天到今年冬天,数不清下过几场雨,起了几场雾。盛淇方从B市来到C市,踏上了生命节点分出的这一个猝不及防的支线,到今天,这段旅程,似乎终于要被走完。

凌晨两点钟左右,盛淇方的大脑不觉得疲惫,反而愈来愈清醒。

他想起沛正生日那天。

那是他们来到C市的第三个月,沛正从前一天晚上到第二天早晨,共明里暗里告诉他五六遍,但他故意留在公司加班,回家时公交地铁都已经停运。他不叫车,步行六站路回去,沛正没有发脾气,只是坐在玄关背靠鞋柜等他。

落地灯昏黄的灯光为沛正镀上一层模糊的金光,勾勒出翘起的几缕头发和睡衣褶皱的轮廓,仰头看他时,露出一张满带委屈却不敢宣之于口的表情的脸。

那天他们做的很急,唇齿交缠好久,盛淇方才后知后觉地品出沛正嘴里的酒味。沛正喝醉了,酒气通过缠吻又传给他,没有多少,但盛淇方却好像是也醉了。

盛淇方记得,沛正一直在哭,忍不住一样的哭,又怕扰了他的兴致,不敢发出什么声音。他越来越控制不住力道,龟*强势地顶开颤抖着拼命朝里吸吮的紧致肠r_ou_,顶在沛正的敏感点上,刺激得那里极力收缩,就又是一阵冲头的酥麻。

沛正受不了地扭腰,只能把他夹的更紧,换来更粗暴的对待。沛正转而顶着一张s-hi漉漉的脸亲他,那时候沛正还没开始叫他老公,在他s,hej-i,ng前的冲刺时间软绵绵地求:“盛淇方,啊……叫我,好不好……叫我一声……嗯……一声……求求你……嗯啊……哥……”

盛淇方在挺腰s,hej-i,ng的同时咬住了沛正的嘴唇,他听见自己粗哑地低低叫出一声,“宝贝。”

第9章

盛淇方最后还是睡着了,没睡多久,但好歹合了一会儿眼。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平躺在床上,沛正盘腿坐在身边,怀里抱着个枕头,在低着头很认真地看他。

盛淇方动了一下,沛正就立刻绷紧了身体,片刻后又放松,慢慢拿枕头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闷闷的声音从枕头后面传来,他有些听不出沛正的情绪,“老公,你要走了吗?”

盛淇方从床上坐起来,看沛正抱着枕头,小心翼翼地坐在自己跟前。

这房子是他的,房里的东西,大到家电,小到一只拖鞋和一根筷子都是他的,他却依然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是。”盛淇方说,“沛正,你学不乖。”

沛正将脸完全埋入枕头,最后一次有气无力地抵抗了一下:“盛淇圆……”

“随你的便。”

自己究竟为什么荒唐地待在这里整整一年,盛淇方怀疑,沛正根本丁点没懂。

他身上从里到外都是沛正买的,只需要带自己的证件、工资卡和手机。沛正一直坐在卧室的床上,怀里抱着那个枕头,直到他出门,也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盛淇方朝外走了几步,又折回卧室,进浴室把手表戴上了。沛正蜷缩在床中央,抱着自己的手臂收紧,像要将自己捏碎。

晨光还没有多少,屋里依然黑暗,盛淇方站在床边,他的心跳得厉害,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再跟沛正沾染一丝一毫的关联,从胸腔传来的痛却驱使他开口,“你敢做什么蠢事,我就立刻忘了你,别指望我还会恨你,我会忘得一干二净,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你。记住了吗?”

沛正的声音很细,很低,“我记住了,老公。我听话。”

到现在没有其他需要说的了。盛淇方挪动脚步,他穿了身西服,大衣和围巾搭在手臂上。他走了出去。

盛淇圆是他父亲捡回来的,八岁到他家里,十岁的时候,盛礼就病死了。

盛淇圆从来都不听话,少言少语,也不去上学。说是被捡回家了,但其实只是多个名字,盛礼死后,户主变更,盛淇方才一并去给他上了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