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正自己拿手机查了一下,“成绩有效期两年。”
盛淇方嗯了一声。
“其他的东西呢,还需要重新交什么吗?”
“要慢慢联系学校那边才能知道。”
沛正不靠他肩膀了,自己坐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盛淇方隐约感觉到沛正发疯的前兆,从昨天回来就j-i飞狗跳没有停过,他不想再闹,于是把书扣在茶几上,拿遥控器开了电视,正好是新闻联播。
“到时候你去美国,盛淇圆怎么办?”憋了好久,沛正问了个最不相干的问题。
盛淇方转头看了他一眼,沛正低着头弄手指头,整个人被毛毯裹住,马上就要把自己缩成一只乌龟。
“先找个学校上,十八岁之后他自己拿主意。”
沛正显然没有想到盛淇方是这样随意的态度,“就这样吗?”
盛淇方叹了口气,继续看新闻,“就这样。”
磨蹭到八点多,沛正去厨房煮了一锅白粥,两人分食完毕,早早上了床休息。
盛淇方在睡前习惯x_i,ng要枕着一条胳膊平躺一会儿,这个时候周身都是没有防备的状态,沛正就也习惯x_i,ng地往他另一边胳膊上枕。
挨在一块没躺多久,沛正的手就放在了盛淇方胸肌上,食指指尖顺着两块肌r_ou_中间的浅沟轻轻下滑。
盛淇方以为他不知死活地又想做,没好气地捏住他的手丢开,眼神相当严厉。
沛正的脸红红的,手被丢了一下,人也跟着往后退,小声说:“老公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睡觉。”
盛淇方背过身去,不过三秒钟,刚退开一点的沛正就从身后贴上来把他抱住了,“老公,冷。”
要是七个月前,盛淇方会立刻换到另外一间房去,沛正也不依不饶地跟去,两个人实力悬殊地打一架,其实是沛正单方面挨揍,但盛淇方从半夜开始安生睡,等早上醒来,还是被沛正抱着的;
五个月前,他会叫沛正开空调,沛正充耳不闻,他生一肚子气,最后结果依然是给抱了;
到现在,盛淇方睡得安安静静,就好像背后没有那么一个人。
他们又平静地过了一阵子。
沛正似乎有了失眠的症状,但不太明显。
他每天都跟盛淇方同时上床,早上提前醒来做饭,周内的白天是见不到的,只有周末能窥见端倪。沛正脸上是睡眠明显不足的苍白,走路的时候脚步虚浮,没有重心。
要重新回去上学,联系学校不可避免,加上时差问题,盛淇方经常要在凌晨接打电话。
他把手机调成振动,但去外面讲完电话回来之后,沛正也总是醒着,拿被子盖着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夜色里看不清神情。
盛淇方掀开被子睡进去,沛正就立刻钻到他怀里,黏黏糊糊地叫老公,把脸蛋上的软r_ou_贴在他敞开睡袍的胸膛上,手跟脚都缠着他,抱一会儿又仰头亲他。发凉的身体在盛淇方怀里蹭来蹭去,有时候点起盛淇方的火,只好做上一次。
这没什么,可除了睡眠问题,沛正的饭量似乎也越来越小。
沛正不吃早饭,午饭两个人也不在一起,但晚上一餐就能显而易见地感觉到,沛正虽然握着筷子,但确实从头到尾没有吃掉一个碗底那么多的东西。
沛正r_ou_眼可见地瘦下去,在频繁的x_i,ng事里,有时候盛淇方压在他背上,甚至会被沛正支棱起来的蝴蝶骨硌疼。
这个人消沉的速度,比养在玻璃花瓶的清水里的一枝玫瑰凋谢还快。
盛淇方忍耐着,终于在某天的晚餐桌上,沛正还是那样,拿了双筷子在碗里戳,隔一会儿夹根青菜进去,再戳两下,盛淇方放下碗筷看他,原本微微的婴儿肥掉了,脸就显得更小,支在桌上的胳膊也细的不像话,看上去没有j-i,ng神,已经是病态的瘦。
他猛地起身,把低眉顺眼坐在餐桌边的沛正扯到客厅,按在沙发上,皱眉低斥:“沛正!你到底在想什么?”
盛淇方的火气来的急,他眼前的沛正看上去无所适从,眼里还有迷茫,被他一下摔得没有坐稳,歪斜在沙发上,老老实实地回答:“想……没想什么呀,老公,怎么了?“
盛淇方慢慢回想沛正最近在正常中悄没声息的反常,除了依然上瘾一样的缠着他z_u_o爱之外,也许是接受了不久之后他总会离开的事实,沛正不再处处管着他,他联系学校、联系同学这种之前在沛正眼里十恶不赦的事情也不会再刺激到沛正。
这人乖得反常,盛淇方以为他稍微懂事了,到今天才知道不是。
还有一个月时间,盛淇方原本不打算在这时候就跟沛正谈什么实质上的东西。
他捏着眉心闭眼深呼吸几下,尽量舒缓情绪,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气急败坏,才重新问沛正:“是不是我走了,你就不活了?”
盛淇方把一句话问的直截了当,沛正愣了好一会儿,几根又细又白的手指头揪着深灰色的沙发布尤为明显。他脸上怯懦的神情渐渐退了,转而换上一种盛淇方不懂的坚决。沛正同样仰头看盛淇方,疑惑又难过至极地反问:“你不要我,我怎么活?”
第8章
盛淇方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多难看,但是沛正面对着他,突然朝后躲去,也只是一瞬间,那股倔劲儿就下去了,没什么气势地低着头,他就知道,自己大概是很吓人的。
“你给我坐直了!”盛淇方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衬衫袖子被两把lū 起,露出小臂,他叉腰站在沛正面前,“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现在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东西,一条一条说清楚。”
沛正原本环抱双膝,缩在沙发一角,宽松的毛衣袖子有些长,遮住了他的手,在柔软与无助中,显露出一种拒绝合作的态度。
但听了盛淇方的话,他就立刻坐正了,脚规规矩矩地踩上了拖鞋。他实在过于瘦削,连脚面上都没有一点r_ou_,双手放在膝盖上,只有脑袋还是低垂的。
沛正做出配合的样子,不管出于真心还是假意,盛淇方的怒火总算下去一些。他原本就不擅长发火,这时候的语气缓和很多:“把头抬起来。”
沛正抬不起来,在那里发抖,逐渐发出细微的抽泣声。
“我就是不想活了。”
盛淇方不再说话,隐隐觉得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