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1)

李敬池蹲下身,用毛巾帮他擦了擦脸:“他和贺伯去菜场了,估计下午才回来。”

男孩的眼睛很亮,瞳孔却透露着担忧:“那怎么办?刚才有人找小林哥哥,说有很要紧的事。”

李敬池一怔:“发生什么事了?”

男孩摇摇头,指向家的方向:“我也不知道,看样子是个很可怕的人,和恶鬼一样,像是来讨债的,哥哥你别回家了,他肯定不是好人!”

李敬池的指尖一顿,还是替他系好了歪歪斜斜的纽扣,他敛了敛神色,低声对男孩说:“……我去看看,如果我半小时内没回来,你就打电话给贺伯,让他催林裕淮走。”

回家的这段路不长,但李敬池的手都在抖,他强行遏制着胡思乱想的念头,告诉自己不会是他,有孟知帮忙隐瞒,他不会找过来的。

小院半开着栅栏,门微微敞着,把手已经坏了,轻轻一推便发出嘎吱的声响。房内没有开灯,只能看到漆黑压抑的桌檐。李敬池慢慢走进客厅,视线停留在圆桌前的照片上。

那是李允江的照片,他躺在病床上,头戴呼吸机,侧脸静谧,看样子是睡着了。照片边角压着一支白玫瑰,那花瓣纯白无暇,含苞待放,但枝干上还残留着尖锐盘绕的小刺。

李敬池的呼吸停止了,他摸过李允江的容颜,心中升起一股绝望的愤怒。这种愤怒几乎要将理智燃烧殆尽,李敬池猛然把玫瑰折断,扔进垃圾桶,抬脚便要离开。

门被守住了,毛路一身黑西装,表情还算礼貌,但他背后站着两名肌肉虬结的保镖正微抬着下颌,漠然看着李敬池。

毛路颔首道:“李先生,不好意思,可以别让我们太难办吗。”

他说话很客气,语调却是陈述句,没有半分商量的意思。两名保镖很快上前,压住李敬池的肩,把他往回拖。卧室的小门半开着,透出几丝昏黄的光,李敬池止住了挣扎的动作,冷冷喊道:“放手,我自己有腿!”

保镖松手,毛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敬池头脑涨痛,手脚发麻,一步步走向他本该面对的宿命。

门开了,一地的烟蒂,唐忆檀面无表情地坐在床榻前,低头抽着烟。他穿着全黑的西装,周身气场肃杀,领带还是离家前李敬池为他打的那一根。

他深深吸了口烟,吐出白色的烟圈,再把烟蒂摁灭在依次摆开的安全套上:“一晚上三个套。”

他很用力,用力到手背的青筋暴起。半明半灭的火星在套尾留下一道黑色焦痕,依稀能见到里面装着的浓白精液。

床脚的垃圾桶被踢翻了,生活垃圾潦草地散落满地,如同被疯狗搜寻过一般。唐忆檀抬起头,深深看向他,直到这时,李敬池才能明白男孩口中的“恶鬼”是什么意思唐忆檀深邃的眼中布满血丝,嘴唇灰败无色,脸颊瘦削不少。那张仪表得当的面庞被恨意取而代之,仿佛李敬池是罪不可赦的仇敌,所犯恶行罄竹难书。

“挺能做的。”唐忆檀又摸出一根烟点了,他弹了弹手指,让烟灰落在整洁的枕头上,“这么缺男人,怪不得费尽心思也要离开我,真可惜,如果今天先回来的是林裕淮,你刚好能看到他被打的半死的画面。”

他的声音很沙哑,眼底挂着乌青,仿佛几天没合过眼。

李敬池倏然开口道:“唐忆檀,我不欠你什么。”

唐忆檀从怀中取出一叠白纸:“需要我提醒你吗,你的卖身契还剩两年。”

合同四散,末尾还盖着李敬池鲜红的手印,男人缓缓起身,迎面走来的姿势颇具压迫感,宛若前来索命的冤魂。李敬池后退两步,双肩却被门口的保镖死死压住,不得动弹半分。

唐忆檀微微低下头,将烟圈吐在李敬池脸上,呛得他直咳嗽:“脱衣服。”

保镖动手了,李敬池穿得本就不厚,顷刻间衣服便被剥下。两人离得很近,李敬池所有的隐忍和愤怒被收入眼底,唐忆檀没有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细细欣赏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

保镖脱完他的衣服,又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见唐忆檀不动,李敬池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然而他想逃却已经来不及了。这两名身型高大的保镖无视了他的挣扎,将他牢牢束紧双手,仰面摁在地板上。

李敬池被拉起头发,以这种屈辱的方式看着唐忆檀。后者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再把手指伸入李敬池的口腔,粗暴地捣弄着他的舌头,拉出一道细长的银丝。

唐忆檀把涎水尽数抹在他的脸上,慢条斯理道:“既然你喜欢人多,那就试试被轮奸的感觉吧。”

李敬池张口就想咬断他的手指,保镖眼疾手快,把他的头狠狠按在地上。李敬池保持着半跪的姿势,破口大骂道:“畜生,变态,牲口,丧心病狂,唐忆檀,我他妈看到你就想吐!”

他骂人的花样没什么新意,唐忆檀听了没多久就腻味了:“再说几句?”

李敬池胸膛不住地起伏:“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一想到这辈子还要见到你,我就觉得恶心。”

唐忆檀熟视无睹,他随意擦了擦手,无情地对保镖说:“开始吧。”

最后的内裤被扯下,保镖抖着一身精壮的腱子肉,拉起他的手臂就要往床上带。沉重的喘息回荡在耳畔,李敬池这才意识到唐忆檀没有开玩笑,骂声停了,他终于感受到了恐惧,声音都发着抖:“唐忆檀,你开什么玩笑。”

李敬池紧抿着唇,脸色苍白,等到陌生男人的拉开他的大腿,作势要上他,李敬池脖颈不住后仰,绷成一道触目惊心的曲线,抑制不住道:“唐忆檀,我错了,我现在就跟你回去”

这句话堪称歇斯底里,句尾还带着泣音,保镖松开手,没了动作,唐忆檀在床边看着他,慢慢吸着烟,淡淡道:“这不就行了。”

恐惧的泪水从鼻尖淌过,李敬池呜咽着,全身发抖,但唐忆檀没有放过他。他丢出一部全新的手机,又拿出一张纸条,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打电话给林裕淮,照着上面的话读。”

在唐忆檀的注视下,李敬池输错了三次号码,他从未如此希望林裕淮不会接电话,然而在他成功拨出号码的那一刻,手机响了几声,电话还是打通了。

李敬池的心死了。

林裕淮像是在忙,语气匆匆:“你好,请问你是?”

听到他的声音,李敬池鼻子发酸,但还是不得不照着纸条念道:“是我,我是李敬池。”

那边的杂音消失,林裕淮笑了:“怎么了,想我了吗?”

手机开着外放,听着他调情的话,唐忆檀脸色铁青,但仍一言不发。保镖推着李敬池的后背,示意他快读,直到林裕淮那边传来催促,李敬池才艰涩开口道:“林裕淮,我想了很久,现在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弟弟还在医院里,我需要回去演戏来帮衬家里。”

林裕淮的声音很温柔:“你缺多少钱,我让工作室打给你。”

李敬池抓着纸条的手抖得越发厉害:“……而且我出轨了,我爱上了别人。”

电话那头变得极其沉默,空气一片死寂,唐忆檀墨黑的瞳孔中倒映出李敬池绝望的脸。过了很久,林裕淮静静道:“我不信。”

李敬池低头,只见纸条清晰写着几个大字:我不喜欢你,我们分手吧。

“我不……”李敬池泪水不住地淌,在要说出口的瞬间,他刹那改口道,“林裕淮,我爱你,对不”

手机被保镖抢过挂断,短促的忙音传来。唐忆檀唰地站起身,接过手机,狠狠砸向窗户。玻璃在他背后迸射而出,轰然炸成纷飞的碎片,唐忆檀粗喘着气,面色青黑,愤怒几乎要冲破胸膛。

李敬池全身脱力,重重地靠在墙上,发出讽刺的笑:“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他的泪断了,看着唐忆檀的表情只剩冷漠:“唐忆檀,你什么都得不到,因为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