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赶四月底的金兔奖,牛神提前上了宣发和路演,而李敬池在几座城市来回飞,这几周忙得不行。他拿走了笔记本:“还算顺利,彦遥帮了很多忙……在医院怎么不好好养病,伤口还痛吗?”
他放下粥,刚想拆开给唐忆檀吃,后者却捉住他的手腕:“这里有点痛。”
病号服没有扣前三颗扣子,此时正大敞着,隐约露出胸肌的轮廓。李敬池放好碗,很轻地碰了碰绷带:“这里?和医生说了吗?”
唐忆檀摇摇头,牵着他的手一点点往下摸。唐忆檀的身体发热,李敬池很快就摸到了紧实的腹肌,不经蹙眉道:“你肚子痛?”
唐忆檀的喉结动了动:“不知道,可能是止痛药的药效过去了。”
闻言,李敬池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一个多月下来,他见证唐忆檀动了三次手术,瘦了整整十斤。换药期间,护士都忍不住为胸口的枪伤咋舌,唐忆檀却从未喊过一声痛。只有李敬池在的时候,他才会展现出虚弱的一面。
李敬池的心软了:“我喂你喝粥,喝完粥吃药。”
话虽如此,唐忆檀却没有放开他的手。李敬池不解地看着他,指尖滑过长裤的边沿,突然碰到了一个坚硬而灼热的东西。
“……”李敬池盯着他,“你到底是真痛还是假痛?”
唐忆檀揽过他的肩,把人拉入怀中,低声道:“痛是假的,想你是真的。”
想到毛路还站在床边,李敬池满脸通红,唐忆檀知道他面子薄:“他走了。”
李敬池单手撑着病床,刚想起身,却被含住了唇。唐忆檀的身体很热,吻却意外的细密,仿佛在宣泄思念之情。一吻毕,两人唇分,李敬池迟疑了一瞬,又很轻地碰了碰他的唇角。他这幅样子太折磨人,唐忆檀搂着他的腰,几乎快要发疯。
他反复深吸几口气:“别摸了,再摸就射了。”
李敬池顿时抬起手,结果手肘刚好碰到他的伤口,后者闷哼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李敬池立刻按下呼叫铃,满脸歉意:“对不起,是不是很痛?”
唐忆檀把他拥入怀中,反过来摸摸他的头:“不痛。”
不出五分钟,杨泽雨一脸乏味地看着唐忆檀大开的衣襟和腿间的褶皱:“忆檀,你是想给我展示什么呢,男性魅力吗?”
唐忆檀腰后靠着李敬池带来的软垫,一口口吃着他喂的粥:“刚才不小心撞到伤口了。”
“别跟我说你是刚好站了起来,刚好踩到一块香蕉皮,又刚好撞到了床头柜。”杨泽雨粗略看了看他的病历,“恢复得很好,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过一个月就能出院了。”
唐忆檀不言,只是看着他。
杨泽雨立刻改口,昧着良心道:“看错了,恢复得勉勉强强吧,至少还要再待两三个月。”
李敬池问道:“还要这么久吗?”
杨泽雨心道反正医院顶楼的VIP病房也没人住,你愿意送钱就多送一点,脸上则严肃道:“唔,可能是的。”
杨泽雨走了,李敬池收拾好碗筷:“昨天方荨给我打电话,说是蔚皇包了荧城的好几场电影,你安排的?”
唐忆檀“嗯”了一声:“没包多少,请员工和家属去看。”
虽然李敬池复出的消息在网上的讨论度居高不下,但作为小众题材,牛神并不讨好国内大众,成绩也和李敬池预料的一样平常。何彦遥对此扼腕叹息,声称这个世界不懂艺术,李敬池则觉得正常,毕竟绝大多数人看电影都是图个开心,很少有人愿意满脸悲痛地走出影院。
李敬池道:“你想去看吗?”
唐忆檀勾过他的小指:“你是在邀请我吗?我当然会去。”
李敬池刚洗过手,手有点冰,唐忆檀帮他捂暖了,又道:“不用太在意成绩,牛神是过渡作品,即使没拿满贯的大奖,它也能帮你转型和扩宽戏路。”
李敬池不在意成绩,反倒有个人又包场又宣传,在意的不得了:“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拿奖?”
唐忆檀道:“庄潇远不如你。”
李敬池知道他讨厌庄潇,莞尔道:“你如果在网上这么说,估计能被骂几百层楼,对了,我明天下午再过来,中午要和他出去吃个饭。”
前段时间李敬池天天陪床,林裕淮和庄潇三天两头没事就往玉城医院跑,变着法子把他拐走。病房是热闹了,唐忆檀却满脸不耐烦,只想把他们和各自的助理全部轰走。
唐忆檀有点吃味:“去哪里?”
李敬池道:“郑元冬朋友有个悬疑的剧本缺导演,我和他上午去看看,中饭顺便在外面吃了。”
唐忆檀道:“不许去。”
李敬池知道他是纸老虎:“那我下午也不来看你了。”
唐忆檀捏了把他的脸:“胆子越来越大了。”
两人吃完饭,又在病床上黏黏糊糊地抱着亲了会儿,李敬池念及唐忆檀是病人,就随他占便宜了。一场骑乘过得相当漫长,李敬池张着双腿,跪在他腰侧,断断续续发出呻吟,身体几乎要被顶到散架。性事结束,他被唐忆檀圈在怀里,舒服地看起了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时间仿佛回到了他们还在水缥的日子,电视放起了对李良栋案的复盘,李敬池看了眼严打高利贷的新闻,切到娱乐频道:“怎么又是孟氏?”
画面中的孟知一闪而过,李敬池瞥了唐忆檀一眼,后者碰碰他的鼻尖:“看我脸色做什么?”
李敬池坦诚道:“我怕你心里不好受,毕竟是前未婚妻。”
“怎么还在吃醋?”唐忆檀无奈道,“你还记得大学隔壁寝室的人叫什么吗?”
李敬池毕业多年,至今也只和冯屿等好友还有联系。他摇摇头,不明所以道:“不记得了。”
唐忆檀道:“那我研究生只读了两年,就更不记得了。”
李敬池心中微微一动,突然生出了点释然的意思,但碍于情面,他没好意思说,只是把头轻轻贴在唐忆檀手臂,看着左肩的伤疤道:“痛吗?”
唐忆檀道:“不痛,过两周我去做个祛疤手术。”
李敬池不解:“你怎么不早点做?”
唐忆檀笑了笑:“我怕你随时会走,也怕戒指会丢,就一直留着了。”
说完,他从颈间取下那条银色细链,又小心解开,取下对戒,“不过我保存得还可以,戒指到现在都没有丢。”
病房里静悄悄的,两人手足相抵,摩擦着彼此的肌肤。阳光穿过浅白的窗帘,在银戒上留出一道圆弧光束,衬得花体刻字万分夺目。唐忆檀牵起李敬池的手,慢慢把银戒推到无名指的最底端,低声道:“现在算是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