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幼稚无赖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仿佛她还是那只娇俏狡猾的狐狸,喜欢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喜欢汲取他的每一缕气息。

胸膛泛起酸涩的感觉,深沉的井水早已被搅得浑浊不堪。

他缓缓握紧拳头,抵抗第一世的执念,手臂青筋凸起,抑制着回抱她的冲动,可是她好像知道他的弱点,非要埋在他颈窝里絮絮叨叨。

“唐玄奘,我好想你。”

“我投胎到了人间,稀里糊涂地活了十四年,犯了很多错。”

“我爹很疼我,但是我曾经埋怨他不陪我玩。我娘也喜欢我,但是我从来没有主动关心她的伤病。我哥很爱我,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如果你在我身边,是不是又要劝我离开,去寻找其他良人?”

“所以我离开了那个家,居住在妙音庵里。”

“有时候我也想,这就是招惹你的下场,但我还是觉得,我不后悔遇见你。”

我不后悔遇见你。

金蝉子神情怔然,心底的某处阴影剧烈颤动着,快速消散。

原来化解执念的办法不是了结因缘,而是她这短短的一句话。

“……他也不后悔遇见你。”

他的话成功让她抬起脑袋,与他对视许久。

他们有着相同的样貌,眼中是同样的坚毅隐忍,先前她还能分清金蝉子和唐玄奘,只是现在,她看到他脸上浅浅的笑意,如同破开寒冰的暖阳,竟是让她恍惚了片刻。

“我真的……好想你……”她瘪起嘴,再度抱紧他,脸蛋埋在温暖的颈窝里,大声哭了出来,宣泄着压抑已久的委屈。

眼泪划过他的锁骨、胸膛,几乎要把他的心烫化了。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抬手环住她的腰肢,回抱她瘦弱的身体,放松自己,接纳她的气息。

就像她说的,两人之间本不该有缘分,是她淌过湍急的溪流、踩过危险的石头,一步步来到他身边。

第一世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凡夫俗子看到她湿透魅惑的身躯只会燃起欲望,金蝉子看到之后只会闭眼,而唐玄奘看到了,只会心疼她。

“玲珑。”他不再叫她施主,而是直呼她的名字,“我不值得。”

“遇见了就是遇见了,我行事做派、爱谁恨谁,从来不管值不值得。”她闷声反驳他,依旧是幼稚无赖的语气,却让人感觉到无比的熨帖。

他该用什么样的美好来回报她的一往情深?

就此放纵情感、听之任之,还是劝她放下、另觅良缘?

“玲珑,给我一些时间。”

她听到他这话,从颈窝里抬起头,双腿环住他的腰腹。

“你现在是金蝉子,还是唐玄奘?”

“是他,也是他。”

唐玄奘对玲珑的死无法释怀,所以,第一世对他自己有恨,不愿意将因果功德回溯到金蝉子身上。

就像她说的,他之前记得的第一世就像是与自己无关的话本子,看过就是看过了,再轮回一次、两次,就淡去了很多。

如今,执念消散,第一世融于真身,金蝉子和唐玄奘合为一人。

他不再是以第三者的目光看待那段缘分,而像是亲身经历过的那样,记得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每一个表情。

“我不信,我要是试探一下。”玲珑心里冒出坏水,仰头吻住他的唇,调皮的舌尖钻进他的嘴里,抵在他的唇齿间。

他的身体顿了一下,很快捧起她的脸,张开唇齿,让她的丁香小舌深入自己的口腔,挑逗他的欲望,吸吮他的舌尖。

她闭上眼睛与他忘情地拥吻,而他睁着眼睛描绘她动情的美貌。

湿透的衣裳让她的体温变得冰凉,所以他伸手按住她的臀肉,让两人的身体贴得更加紧密,试图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温暖。

许久后,她气喘吁吁地趴在他怀里,恼怒地揉了揉自己的穴口,竟是流不出花液。

他无奈地握住她的手,“你是魂体。”

她仍是不甘心,咬了一口他的下巴,“那你也变成魂魄,我们魂交。”

“玲珑。”他的语气让她知道,他拒绝了,“再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那你不难受吗?”玲珑眼珠子一转,右手极快地逮住他的阳物,竟是软趴趴的,她不死心,把这条大怪物揉来揉去,还刺激两颗硕大的阴囊,仍是毫无反应,“你,你居然硬不起来了!”

金蝉子哑然失笑,“这具身体已经证道成佛,饮日月精华,辟五谷杂粮,感受不到饥饿、困顿,更何况情欲。”

这本是她也清楚的事,但是她情潮涌动、急于交欢,一时想不起来了。

“硬不起来的男人,有什么用!”她不想承认自己犯傻,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快放我的魂魄回去,我要找凡间的男子……”

他听她这般撒泼的语气,起身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自己怀里封住嘴唇,直到她又迷迷糊糊地软下身子。

“玲珑,不要任性。”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解释说,“你的灵魂未变,融于人身,妖性和兽性仍在。若你强行与男子交欢,吸食精气,很可能会再次步入邪门歪道。”

“那我已经强迫别人跟我……”她说到一半,连忙闭嘴,抬眼观察他的神情。

“玲珑又不乖了,是不是?”他浅浅笑着,看上去毫无怒意,手上稍稍用力,就把她的脸颊掐得微红。

“可我忍不住嘛,我喜欢哥哥。”她的目光乱飘,显然很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