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司明刚才休息时把包放在了路边,此时一伸手就能拿到。
周静华重新围上围巾,走过来跟他一起翻检着装满了半只背包的医疗用具,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她拿起一盒包装破损但药物封闭完好的抗生素,疲惫地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应该还有一盒消炎药。”柳司明胡乱翻着背包里成堆的药物,他不懂医,也不能从药品外头花花绿绿的包装一眼分辨出它们到底是什么药、各自又有什么疗效,心里头一团乱麻,翻了几遍都没找到那盒消炎药,不由更是焦躁,也没耐心再找了,直接拉上了拉链,“算了,等要用的时候再找吧,林殊在哪儿养伤?安全吗?该不会是让你家那个小丫头看着他吧?”
“有大夫,就是缺药。”周静华把背包背上,看了看已经霍然起身、准备跟自己一起走的青年,眉头拧了拧,但最后还是说,“你跟我来吧,让你也看看他。”
“好!”
周静华先走了几步,回过头看着柳司明:“离这儿也不远,就十来分钟吧,你一会儿别太激动,他现在病得厉害,禁不得吓。”
话音未落,女人脸上的表情忽然转化成一片愕然,不可置信地盯着柳司明身后:“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床上躺着……”
林殊
柳司明的身体难以抑制地一颤,下意识就想转身。
就是在他心神松懈的一瞬间,胸口倏然传来一阵巨力,失去重心的身体直直摔向后方,然而预想中的摔倒并没有发生,彻底悬空的感觉强烈到恐怖,身体仍然在下坠;一片茫然之中,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像是一枚子弹般击中了他:身后,是不可能有人的。
他的身后是高速公路两侧坡度陡峭的高耸护坡,落差将近百来米。
视线随着滚落的身体一起下坠的最后一秒,他看清了站在公路边的那个女人的表情。
平静而淡漠,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快,甚至都没有多少报复的快意,隐隐带着些厌烦,就像是拍死一只烦人的苍蝇或者蚊子之后,低头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心的那种表情。
黑暗袭来。
他慢慢失去了意识。
【作家想说的话:】
接下来会尽量把关于世界设定的相关内容写得通俗易懂一点,大家在评论区的疑问好多都涉及剧透了,我也没办法回答,感兴趣的话就请继续看下去吧,前文埋下的伏笔都会一一解释清楚的
平行世界的桃源村 小保姆23
菁华酒店行政套房里,姜靖游伴着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呷了口咖啡,目光透过落地窗悠然飘向下方的骚乱中心。
隔了这么远,中间又有许多花木围墙掩映,当然是什么都看不清的,连那些夹杂着各种粗俗字眼的辱骂吵嚷声都听得不甚清晰。
不过,那个自从进了家门以来就接连惹出不少事端的小保姆此时正处于一桩难以脱身的麻烦当中,这件事应当是确定无疑的了。
她勾了勾唇角,手指滑动,终于接通了屏幕中那通已经持之以恒地响了半分多钟的电话。
“喂,爸爸,马上就回去了……没什么,就是,唉……”她恰如其分地流露出欲言又止的口吻,“是出了点小问题……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他家里人突然找上门来……您先冷静一下,我不会让他出事的。他以前是说自己死了老公才出门讨活路的对吗?这可就奇怪了,人家千里迢迢赶来抓人,总不能是瞎胡闹……乡下哪有结婚证一说?总之来了好多人,也不知道哪个才是他男人,或者都……喂?爸爸?喂喂?”
手机另一端已经变成了忙音。
姜靖游脸上那种略显造作的忧虑神情宛如退潮般一点一点消失了。
“……真是个狐狸精。”她轻声说,咖啡杯底部重重地磕在桌面上,“你说我爸他是怎么想的?一把年纪了还看上这么个不知检点的骚浪货色,玩玩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正儿八经地把人娶进家门,鬼迷心窍。”
桌子对面正伏首噼里啪啦打字的女人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是你自己当初挑的人?怎么又看不上眼了?”
“那是我给望澜挑来开荤的,谁知道被我爸给截了胡?”姜靖游翻了个白眼,“再说我也没准备让我弟娶他。行了,你写得怎么样了,照片都拍好了吧?明天……不,今晚能刊出来吗?”
“不能,最早明天
哪怕只是个没名没份的玩宠,怀着身孕夜会情夫这事说出去也不好听。这篇小报要是登出去,那就是摔在姜家家主脸上的明晃晃一巴掌。
下一个男人的脸面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尤其当这个男人已经什么都有的时候,脸面就更加丢不得了。即使答应要帮姜靖游这个忙,她也得为自己日后考虑。
“丢脸就丢脸,总比等以后曝出更丢人的丑事强,我可不想以后真多个婊子妈。”
“你说得轻巧。姜董要是找我麻烦怎么办?”
“放心吧,反正最后牵扯不到你身上。”姜靖游皱着眉头摁灭新一通来电。这回是望澜打来的,她现在可没心情哄小孩儿。
看了眼时间,姜靖游从座位上站起身,朝对面的女人挥了挥手:“你加油,我下去看看。”
毕竟也不能真让他出事。
“滚开!好狗不挡道啊!滚!”
“我媳妇在里头!凭什么不让我进!?”
“你们他妈跟那贱女人一伙儿的是吧?你们这是拐卖人口知不知道!”
门外已经彻底乱成了一片。今晚值班的保安们拼死挡住了这
保安队长一边掏出对讲机呼叫外援一边把听到动静跑出来凑热闹的客人往回赶,没留意身后,冷不丁后脑上就挨了一板砖,闷哼了一声就趔趄着扑倒在花丛中,激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刺耳尖叫。
刚巧目睹这一幕的燕草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高声喝道:“董思齐你发什么疯!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回要是再进去了我看你爸找谁捞你去!”
“我翻过年才十七,派出所能让我蹲几天?”染了一头黄色杂毛的少年不以为意,砰一声扔掉手里染血的砖头,“姐,不是我说你,你这事干得也忒缺德了!都是大学生了还管咱们村闲事干嘛?我讨个老婆容易吗我?你都不知道那婊子他”
少年的目光转到燕草身后那道颤颤巍巍的熟悉身影上,余下的话登时卡在半途,脸色也猛地狰狞起来:“林殊!你果然藏在这儿!”
四周倏然一静。
混战中的几张沾了血与灰、眉目却越发显得清晰俊秀的面孔同时转过来,犹如嗅到了血腥味儿的鲨鱼,几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珠死死盯住了正瑟缩着往后躲去的可怜男人。
“臭婊子!真他妈能跑啊!”
“还想往哪儿躲?嗯?你也知道要脸啊,当初跟人跑的时候怎么那么不知羞!”
“看见没有?里面那个就是我老婆!人赃俱获!还不快让开?让我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