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们这样的人,长年伏案工作的,可能都已经落下病根了,林殊在心里同情地想。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您早点休息吧。”
这一句说完,他就已经准备起身走人了,屁股都微微抬起了半边。
可是姜先生迟迟没有发话,甚至都没有对他的辞行做出任何反应。闭目养神半晌,才缓缓开口:“唔……好像开始痛得厉害了。”
“啊?那、那我去给您叫医……”
“你要是没事,就过来帮我按按吧。”姜郁睁开眼,平静地望向了他,“正好,我也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林殊一愣,在姜先生沉静平和的目光注视下,只得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情愿。
姜先生虽然是个难得的好心人,可到底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呢……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怎么还要让自己为他干这样亲近的事,一点也不知道避嫌。
林殊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他心里不乐意,脸上就带出了点闷闷不乐。等一步一步蹭到姜先生身边,撩起对方那头乌黑柔亮的是被姜郁尽收眼底了。
真是,一丁点儿防备都没有啊。
姜郁无声地勾了勾唇角,仿佛是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放心,不白让你伺候人。”
【作家想说的话:】
这些天一直在更新点梗的内容,共三个,都是番外,本来应该都是一发完的内容,但我一写就收不住了,还强迫症似的得写完结尾,所以越拖越了,不过小保姆是最后一篇点梗,等我写完这个就开始更新正文
平行世界的桃源村 小保姆2(剧情)
靠近的时候,才能闻到姜先生身上的那股香气。
淡淡的冷香,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怪好闻的。可是,太近了,冷冷冽冽的香气好像要直接穿过鼻腔钻进脑子里似的,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强势意味。
姜先生……靠得好像太近了。男人和气地微笑着,一张漂亮得惊心动魄的脸蛋后仰,似乎是打算方便他替自己按揉太阳穴,可是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几乎算是整个儿偎进了对方怀里,由于要跟林殊说话,姜郁半侧着脸,半边脸颊都快直接贴上那对丰满异常的胸脯了,温热的吐息搔得他胸前一阵发痒。
林殊不好出言提醒,也不敢对着雇主甩脸子,只好自己把身子扯远了些。
他心里不自在,手上却不敢偷懒,还是尽职尽责地轻柔抚按,指尖沿顺时针绕着圈,微微用力,碰到那些细微不平的磕绊处,他就老是忍不住想起丈夫生前的说法:“这就是经络不通的地方,不通则痛嘛,你用点劲儿,推开了就不疼了!”
他眼底悄悄地漫起热意。
周老大也有这个头疼的毛病。据他自己说是年轻时常年在外打猎,吃住都在野外,有一回感冒还没好透又吹了一宿冷风,那之后就落下了头疼的病根儿了。
周老大疼他,屋里屋外、田间地头的大小活计都不叫他沾手,最多是犯头疼的时候躺进他怀里叫他给按按。林殊不愿意当个吃白饭的,每到这时都兴高采烈地主动把丈夫的脑袋搂进怀里伺候,惹得周老大极为不满,两人吵吵嚷嚷半真半假地闹过好几回……可到底都是平安顺遂、万事不愁的日子,如今却再也见不到了。
唉。
要是老天爷长了眼睛,肯多眷顾他一些,怎么会那么早就把他唯一的保护伞给收走了呢?
林殊心思敏感,又向来喜欢想东想西的,想到自己自从丈夫死后就一直饱受村中闲汉光棍骚扰,不得已弃家而逃,又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照顾照顾小孩儿也就算了,姜先生这么个成年男人也要让自己伺候,一点分寸都没有,心中更是苦闷不快。
他脸上种种情态,近在咫尺的姜郁应当都能看得分明,神色却纹丝不动,半眯起眼,许久之后,才突然开口问道:“孙健,这个人,你跟他很熟悉吗?”
“孙……健?”林殊被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问得一怔,困惑地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好像就是不久前才在花园拦下自己的那个人。
“……不熟,只是碰见了说过几回话。”他说的是真心话。
姜先生也不置可否,沉吟了片刻,才淡淡道:“既然不熟悉,以后就还是少来往吧,免得叫人家说闲话。”
林殊懵了一下,他没听明白,呆呆地望着姜先生,手上的动作都不由停了下来。姜先生也没在意,态度很随意地又点了几个名字,都是平日里对他过分殷勤热情的轻浮男子,恐怕连林殊自己也记不全那些人,姜先生却这么了如指掌,还是这种不容置否的语气……
他胸中涌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也辨不清来由,也说不上是生气还是不安,就把头低了下来,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能有什么闲话……我跟那些人也没正经来往过,只要他们不来找我,我自己是不会往人家跟前凑的。”
他这话说得生硬了些,也显得没那么客气,刚说完自己就觉出一点不妥,心里惴惴的,偷偷抬眼去瞧姜先生的反应。
姜先生脸上倒看不出有什么被顶撞的不悦,瞥见他小心翼翼投过来的眼神,反而轻轻一笑:“没有就好,你要照顾望澜,处处都得注意着点,那孩子脾气古怪,稍有不顺心就要发作一场。”
林殊深有体会地点点头:“我晓得的。”
姜先生又闲聊似的开了口,带着一点亲热的口吻问道:“小殊,你今年多大了?”
“
“真年轻呀,”姜郁感叹,一张艺术品般完美无瑕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年长者特有的关怀,“我听说乡下结婚都早,你都在这儿待了半年了, 怎么一直不见你男人来看看你?”
类似的问题,不仅是姜先生一人,这栋宅子的很多人都明里暗里打听过无数遍了,林殊没一回是肯说的,这回也不例外。
姜郁见他低着头不吭声,就笑了一声,仿佛要展现自己的体贴而转换了话题。姜郁问:“生过孩子没有?”
这就实在是太失礼、太轻浮、太冒犯了。林殊羞恼地红了脸,紧紧攥住了拳头:“你、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又不是”
姜先生不说话,只是以一种温和包容的目光注视着他。在这样的注视下,林殊难堪得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聚光灯下任人围观,全身上下所有的秘密都无从遁形。
……姜先生,是知道他的事的。林殊脑海里慢慢涌上这样一个念头。
虽然,某些事总是被自己有意无意地忽略过去不愿多想,可事实上,他当初的那份体检报告恐怕还留在姜先生的书房里呢。姜先生跟家里那些只知道一星半点儿的佣人不一样,他请自己来照顾儿子,肯定要把所有事都调查清楚了……所以刚才才会问出那么奇怪的问题,提醒他不要跟男佣人走得太近,不要惹出闲话……
姜先生是嫌他这副身子……怕他不安分,带坏了自己儿子呢。
林殊想明白了这一点,顿时又是羞窘又是委屈,脸上一阵阵地发着烫,努力忍了好久才把眼底的热意压回去:“……也没啥不能说的,我是结过婚……嫁过人,那也是没法子,不嫁就活不下去了……后来,他跌下山崖死了,村里人容不下我,我就跑出来自己找活儿干,自己养活自己……”
“您、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影响小澜!我不是那种不守本分的人……”
他越说越难过,又怕姜先生心存芥蒂,哪天真把自己撵走了,到最后急得真快哭出来了,眼圈红通通的,可怜巴巴地瞅着姜先生,“您别撵我走……”
这实在是一张很占便宜的脸。他生得五官周正,眉目清朗,相貌属于一种已经有点跟不上时代的、质朴无华的英俊,每一根脸部线条都显得圆钝无害。柔黑的眸子水润润的,睫毛也沾了点若有若无的水汽儿,厚软红润的嘴唇因为担忧而紧紧咬着,黑与红在健康的深蜜的底色上交织成一种浑然天成的、蓬勃旺盛的吸引力,明显有别于女性的柔美娇俏,却又隐隐含着另一抹并不显山露水的媚态同样将他与纯粹的男性划分开了。
……怪不得才来半年就勾搭上了这么多狂蜂浪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