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听细节魏叔也能从这些血和他此刻的表情中猜到发生了什么,急忙劝说道:“你听我说,千万不要冲动,不要去跟他硬碰硬。陆行舟身边那么多人,又都受过专业训练,你哪是他们的对手?”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暂且忍耐,以后再找机会逃出去。

可是楚然昂扬的斗志已经在刚刚耗尽了,没有再回答什么。他就这么静静地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事也没有做,两只被缚住的手无所适从地悬在膝间,仿佛只是在这里寻求剑拔弩张后的片刻安宁。

后来裘久骁送他上楼,他问:“我能不能睡自己的房间?”

“这个我要请示。”裘久骁有些为难。

楚然平静点头,又往上走了三步台阶,然后停了下来:“我还想吃片安眠药。”

他怕自己睁眼直到天亮,那样痛苦跟煎熬就太久了。

裘久骁看着他实在遭罪,心下也有些不忍,拿出电话走远两步一一报给陆行舟。

“好,我明白了,您忙您的。”

打完后一回头,走廊间的感应灯正好熄灭。幽暗中只见楚然无力地靠在墙边,从来都清秀要强的脸上此刻没有一丝生气,整个人仿佛陷在某种深不见底的泥潭里,找不到自救与被救的出口。

不过这种脆弱也只是一错神的工夫。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楚然出奇地平静,既没要求洗澡也不要求松绑,只是沉默地坐在床边等药来了就水服下。见他这样识实务裘久骁倒觉得轻松多了,很快甩手走人。

“这一天……真够折腾的……”走出房间后他摇头感叹了这么一句,接着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捶着肩往电梯走去,没发现安全通道里有个站立已久的沉默身影。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月亮都快要撑不住去睡了,楼梯的门忽然吱一声被推开。

那个高大的身影径直走进楚然的房间,晦暗不清的瞳孔仍有余怒,只是尽力压制着。他那两道拧起的眉毛极浓,削薄的唇最显得无情,宽肩阔背板正地挺直,卷起的衣袖下还露着缠得极不专业的绷带。

视线聚焦在床上。

楚然睡着了,瘦到脊骨突兀的背不太舒服地弓着,头深深埋在靠近墙壁的枕头里。窗外淡雅的月光晕染在他苍白的脸颊上,两扇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两块阴影,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仿佛梦里也在跟谁拼命。

来人走近,本想撩开他额前碎发,手到了半途却又徒然停住,强摁下许多汹涌复杂的感情,只留一个强悍冷硬的表相。

后来那只手转了个方向,开始解楚然手腕间的绳子。动作有些粗放,楚然睡梦中极痛苦地动了动鼻根与眉心,连带着磨出血的手腕也跟着轻轻发颤,想来很疼。

解完绳子他就走了。

不记得以前是谁说过,恋人之间不讲输赢。

忘得一干二净。

我本身虐点和对狗血的接受程度的确比较高,但是并没有ntr的嗜好,起码这点大家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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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快点儿!”

被背后两个人一搡,蒙着眼睛缚着手的楚然往前猛的踉跄了一大步,径直被推进了一间铺着地毯的房间里。

眼睛看不见,嗅觉就变得格外敏锐,高档套房的那种熏香味突兀刺鼻。

“你们带我来酒店做什么?” 他警惕地站在原地。

身后的俩人同时一笑,腔调说不出的戏谑:“可以啊,连这里是酒店都能猜出来,怪不得陆总要提防你造反。去,坐床上老实等着,一会儿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这两个人以前没有出现过,应该是临时雇的。楚然心如明镜,登时明白了一切。黑暗里他心脏怦怦直跳,强自镇定道:“陆行舟呢?我要见他。”

自从上一次激烈交锋后陆行舟再也没有露过面。他把人关在离自己咫尺距离的隔壁房间,几天下来硬是一面都没见,仿佛完全不在意楚然。

虽然彼此见不到,但不代表楚然不知道他就在旁边。早上起得早,从窗户能看见陆行舟西装革履地出门;晚上睡不着,又能看见陆行舟喝得烂醉如泥,被两三个人从车上架下来。

头一次发现他喝多了的那晚楚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翻身下床,奔到门口迅速将房门上锁。

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陆行舟以前酒品不好,灌了黄汤以后不管多晚总会到他房间来胡闹个够,哪怕已经睡熟了也会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用自己冒头的胡渣扎他的脸或者声情并茂地大声朗诵新合同,恨不得把全家人都招来看笑话,楚然越是恼火他越是高兴。

不过那一天他却想错了。陆行舟醉醺醺的被人架上来以后走廊里确实吵嚷了一阵,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来打扰他。他所在的房间像座被遗忘的孤岛,流放他的人似乎是要用冷暴力磋磨他这一身的锐气,强迫他低头认错。

就这样晾了几天,晾到楚然都快要处之淡然的时候,突然有几个人不打招呼闯上楼来,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把他连夜带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甚至半途还强行蒙住了他的眼睛。

“陆行舟到底在哪?”

“陆总忙着呢,”来人没好气地道,“哪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楚然声音微颤:“他让你们带我来的?”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陆总不同意我们能上得去楼?”

那两个人说着话突然拿出什么东西,大步走到他面前:“赶紧把这个药喝了。”

楚然一凛:“什么药?”

“放心,吃不死你。就是颗放松神经的药而已,免得你过会儿反抗惹麻烦。”

蒙眼的布从下面漏进来一点光,隐约可见那颗通体蓝色的长型药丸。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他浸润陆行舟身边的圈子多年,听说过的喜欢霸王硬上弓的富贾可以说多不胜数,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

惊怒中他脸颊由白变紫,腰板僵硬无比:“你们这是犯法的!”

“犯法?”两人一边大笑一边使蛮力摁住他的肩,“助助兴而已犯什么法,哪条法?你报个警试试?”

话音刚落就捏住他下巴把药强灌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楚然两手扶住脖子剧烈呛咳了几下,肺都差点儿从胸腔里咳出来,随之被他们拖到床中央牢牢绑住了手脚。

“你们放开我!听见没有快放开我!”

“差不多了,”其中一个道,“走吧走吧,一会儿人该来了。”直接把另一个拱出了门,远远还能听见他们边走边嗤笑着聊:“我就想不明白怎么就有人那么爱玩带把的……玩就玩吧还整出这么多花样来”,“你懂什么,他们那些有钱人就好新鲜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