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上祁厌,果然容易让情绪变得烦躁。

沈溪流说完就想要起身离开,祁厌留住他道:“沈先生,别这么着急离开,你这几天一直在躲着我,是因为七夕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吗?”

“七夕?”沈溪流记得沈清泽说过那天他的身体状况恢复得很好,看祁厌这语气,他们当晚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嗯,看沈先生这表情,大概率是什么都没记住吧?真叫人遗憾。”祁厌打量着沈溪流的表情,懊悔地拍了一下额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但很快就调理好。

他将调好的酒推过去,脸上带着一抹堪称温柔的笑意,语气又相当郑重地说道:“不介意聊一下吧?那天晚上发生过很重要的事情,我觉得应该和你再说一遍。”

天花板的灯光落在剔透的蓝色玻璃酒杯上,泛着朦胧梦幻般的色彩光晕,杯子里面的酒液和碎冰融合在一起,清新的薄荷叶夹杂在其中,看着相当爽口,几乎算得上是艺术品了。

但当沈溪流的目光落在酒杯边缘和杯梗上的兰花形状的玻璃时,眼眸却飞快覆盖一层寒冷的冰霜。

看着沈溪流伸手拿过酒杯,垂眸打量。祁厌内心有点紧张,但没有表现出来,继续笑着说道:“沈先生,放心吧,我知道你酒量不好,这杯无酒精,不会醉。那天晚上,我就说过要给你调一杯酒喝,要是再喝醉的话,就麻烦了。”

“我先说一下,当时你已经同意了,而且我也和你说过……”

祁厌正想着抓紧时间将话都说出来,但才要说到关键时,眼前的沈溪流却抬起眸子,眼神犀利,带着冷酷的压迫感,他端起酒杯,毫无征兆地将里面的酒液和碎冰尽数朝祁厌的脸上泼去。

“哗!”

一股刺骨的凉意从脸上袭来,碎冰砸得脸颊眼睛有些冰冷刺痛,黏腻的酒液顺着脸颊往下流淌,祁厌整个人都懵了,到嘴的话戛然而止。

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沈溪流说:“我记得,合同第三页第三条规定乙方应当严格遵守保密义务,不得通过直接或间接的手段获取甲方信息素相关问题。”

沈溪流的语气森寒,带着一抹无法忽视的厌恶与讥讽。

“祁厌,谁让你趁人之危的?”

他有些愤怒,酒杯被随手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祁厌怔愣后,连忙开口道:“沈先生,我不是……”

“闭嘴。”

沈溪流目光毫不留情,眼中的轻蔑与怒意很快被冷意覆盖,锐利地审视着他,冷声提醒:“别把自己当回事,要不是合同已经进展到现在,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都要付出代价。”

不是什么?事实就是祁厌趁着他醉酒,意识不清的时候做了各种违反合同的事情。

而合同违规的代价,是祁厌承担不起的。

“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次。”沈溪流有些厌烦了,站起身,“以后你不用每天待在这里,如果有必要,我会通知你。”

他不想和祁厌待在一个屋檐下,朝着大门走去,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沈溪流并不感兴趣,只是没想到祁厌居然敢趁着他酒醉后问出信息素,那是不是还做了别的事情?

只是想想,沈溪流就恶心到想吐出来,胸口萦绕着一股难言的怒气。

卑劣的人总是喜欢趁人之危,居然在他意识不清的时候,做出下作的事情。

祁厌听见沈溪流很低声地骂了一句:“沈云殊这个白痴,什么人都敢给我找……”

他有怒气,但是冲着始作俑者的沈云殊,而不是祁厌这个他本就不该放在眼里的人。

“……”

好半晌,祁厌终于回过神来,抹掉脸上的酒液和碎冰:“……靠,搞砸了。”

为什么没有意识到还有这个问题?

居然连向沈溪流解释的机会都没抓住。

如果不是沈溪流提起的话,祁厌甚至没有发现,他那天晚上的所作所为的确是趁人之危,在沈溪流意识不清的时候,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并且将一切当真……

被假象和自以为是的傲慢给蒙蔽了。

他得道歉。

但发生了这种事情以后,再想要找到道歉和解释的机会,比以往更加难了。

如无必要,沈溪流不想见他。

假性标记已经来到后期,不需要每天都进行x行为,沈溪流索性不再过来。接连两天,祁厌都没能见到对方一面,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失联状况,甚至更加糟糕。

“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要死不活的啊?”

许久没打电话过来的江与青声音有些虚弱,但一打通电话,就发现祁厌的声音比他更虚。

“没事。”祁厌深吸口气,冷静起来,“搞砸了一件事情而已,现在正在拼命想办法弥补,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没什么,就是告诉你,我明天要回国了。”

祁厌一愣:“你要回国?为什么?”江与青还有回国的理由吗?

“接了个爷爷丢过来的任务,回去参加沈家主的生日宴会。”江与青漫不经心地说着。

祁厌沉默半晌:“为什么?”江与青向来不喜欢与本家接触,长年远离家族核心圈,现在接了江老爷子的任务,这是想要回到那个圈子吗?

“没有为什么,我爸妈的保护心态太严重,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想要弄清楚那个王八蛋为什么去死,当然只能投靠一下爷爷了。”

“哦,对了,我怀孕了。”江与青想了想,说,“顾燕行的。”

祁厌:“啊?!”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两家伙三年多没见面了吧?怎么隔空搞出人命来?

难道是怀了个哪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