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厌平静地点评对方一句白痴,压根没打算分一点注意力过去。大概是始终没得到祁厌的回应,易扬终于忍不住了,在他结束实验后,将祁厌堵在路上。

看到那张让人愤怒的脸,易扬本想直接一拳砸过去。

但他心知自己打不过对方,只能压抑怒火,警告道:“祁厌,我不是和你在开玩笑,如果再不按照我说的去做,不仅你的研究项目会被公开,就连你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你和易鸿立真不愧是父子。”祁厌心情不好,叹了口气,才慢慢笑起来,“为什么你们总会觉得你们偷到的资料是真的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易扬紧盯着他,怀疑他在装模作样。

“字面意思,易鸿立没告诉你吗?他早就按照偷到的资料,安排底下的人进行研发,并且投入不少资金,试图抢先在我之前公布出来,只不过失败了而已。”祁厌摊了摊手,语气轻飘飘。

“我猜测如果按照那份研究资料继续研究下去,大约就在这个月能发现我在耍他,不过看来还是我们这边的动作更快。”

在发现这件事情之前,易鸿立先入狱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易扬不敢相信,认为他在故作冷静,“我爸怎么可能会被你用一份假资料欺骗?”他们家的研究人员又不是摆设,既然易鸿立敢安排人去研发,那应该是已经确认资料是真的。

“我也没说这份资料是假的。”祁厌耐心不足,“如果你只是来挑衅,还不如加油找律师,争取不让易鸿立判死刑,哦,对了,在那之前,还是先注意你自己吧。”

祁厌轻快地走到易扬身旁,手掌轻轻搭在他的肩膀,脸上带笑,眼神却没有任何情绪,冰冷地凝视着他:

“你找人将我的抑制剂替换成信息素摧毁剂了吧?”

祁厌的表情和话让易扬瞳孔猛缩,心底一慌,猛地打飞他的手,色厉内荏地大吼道:“你在开什么玩笑,别想污蔑我!我什么都没对你做过!”

“别紧张啊,不是你就不是你吧。”祁厌躲过他的手,微笑说,“反正那个姓杨的学弟已经被警察抓走了,警方应该很快就能够顺着他,抓住幕后真凶。”

“……”

听到这话,易扬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有些慌乱紧张,下意识地大声反驳,试图压住恐惧。但看着祁厌无所谓地离开,他连阻止的力气都没有,回过神来才发现后背居然已经被冷汗打湿。

亲眼看见易鸿立锒铛入狱的他,相当恐惧自己被查出来,步上易鸿立的后路。

而转身离开的祁厌,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头部,所以,为什么最近越来越清楚的梦里,他会输给这么垃圾的人?

还输得那般惨烈,简直是一败涂地,让人不敢想象。

第66章 前世 趁人之危

如果一开始只是以为沈溪流在生气, 亦或者在害羞,那当察觉到沈溪流的变化时,祁厌就发觉不对劲了。

沈溪流……该不会是把醉后的事情全部忘记了吧?

醉酒断片, 造成记忆缺失的人不少,但那天晚上的沈溪流表现得还挺理智的样子, 只是比平时更加冲动, 丝毫没有耍酒疯的征兆。

如果真要忘记了,那他现在……大概要重新告白一次吧?

回过神来的祁厌重重叹口气:“那也要给我机会吧。”

沈溪流明摆着不想见他,所以这两天几乎没怎么和他正面撞见。明明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可如果沈溪流不想见他,那就有的是办法。

好不容易撞见一两次,对方也旁若无人地离开, 完全不像以前会给他一两个眼神, 也不像以前那样坐在喜欢的位置闲着看书……

连交流的机会都没有给,这下子麻烦真大了。

刚制作好的淡蓝色酒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光线照耀出纯净无杂质的剔透无瑕,如同薄纱一般的花瓣轻盈细腻,流动着水一般的波纹,带着朦胧梦幻的美感。

“虽然是第一次做, 但是你的手艺很好啊, 手指好灵活!”朋友有些赞叹, 虽然早知道祁厌的手指厉害, 但没想到第一次就能够做得这么好。

祁厌做得挺认真, 得到的效果也的确不错,闻言只道:“毕竟好歹也是靠手艺过活,调酒有时候挺考验手指的灵活性和协调性。”

朋友察觉到他的情绪不是很好,稍微试探一句, 是不是和恋人闹矛盾了?会来这里给人做礼物,大多都是关系很亲密的人,看祁厌这个样子,做好的酒杯应该是打算送给恋人吧?

祁厌摇头否认恋人这个称呼,说是喜欢的人,还不知道对方对自己是什么想法,毕竟酒后的事情当不得真,他必须找个机会和沈溪流再好好沟通一下。

如果对方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的话,他确实需要……注意距离。

早知道那天晚上就不说了,可偏偏沈溪流盯着他追问,还是那种表情,祁厌真的无法拒绝,继续保持沉默……

“那他应该是喜欢你的,不喜欢的话,肯定不会允许你接近他。”朋友只是听他委婉地说了几句平时的相处过程,和对方的大概性格。

“你也说了,他的性格比较冷淡,不喜欢搭理无关的人,讨厌别人接触。可是他却没有忽视你,对你的态度也与刚认识的时候,产生了很大变化,能够接受你对他的接触,帮他绑领带……”

朋友仔细分析一番,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鼓励道:“肯定是喜欢你!”

“反正我们omega,不会随便允许alpha的接触,”朋友嬉笑道,“自信点吧,难得长了这么帅一张脸,用来搞忧郁就太可惜了。与其纠结,还不如直接找机会弄清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祁厌也是这样想,也打算创造机会,和沈溪流谈一谈,弄清楚双方的想法。

所以当天晚上沈溪流回来的时候,就被祁厌叫住了,用相当正经的谈话语气留住对方,想要询问他一些关于合同方面的问题,这才把沈溪流留住。

“说吧,你想要问什么。”沈溪流的情绪控制得很好,喜怒不形于色。

大概是刚结束工作,身上还穿着一身黑色正装,坐在高脚椅上的姿态随意,又透着冷静的完全掌控感,没有以往那种自然轻松的惬意,凝视着祁厌的视线好像在审视着他,不带任何情绪。

真的和之前透出来的感觉不一样。

调酒器具在祁厌手指间灵活地拨弄着,他一边娴熟地调着酒,一边好似漫不经心地和沈溪流说:“沈先生,按照合同规定,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下月初这场交易就能够彻底结束了吧?”

沈溪流淡淡道:“正常来说是这样,但合同最重要的那条规定是:一切以我的身体情况为标准。如果已经达到指标,那么提前结束也可以。”

提前结束?

祁厌心底微动,观察着沈溪流的表情,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原本打算直接说出口的询问,一时之间有点说不出来,只能又提几个和合同有关的问题,试图拖延一下时间。

沈溪流稍稍回答两三个问题,就有些不耐了:“如果只是这方面的问题,你可以自己去翻合同,没必要专门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