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1)

男人掂量着茶盒,“你的女人我怎么眼熟。”

我偎在他肩胛骨,看着神志不清,实则早没了困意,严昭并没回避男人,“严格意义上,她是我死敌的家眷。”

对方一愣,“梁钧时?”

他如临大敌,“你泡了梁钧时的老婆?严昭,你找死别拖上我。”

“你讲反了。”严昭慢条斯理喝茶,“是他老婆泡了我。只不过,请神容易送神难。”

他垂眸看我,“对吗。”

我弯着秀丽的丹凤眼笑,“这位先生,认得我爱人钧时。”

他惊愕梭巡我和严昭的脸,这副理所应当又不伦畸形的画面,刺激得他掩唇咳嗽,“算是略有耳闻。”

“哦?”我故意捏着初春细雨娇柔的声带,“是敌是友呢?”

他犹豫了片刻,“介于二者之中。”

我不阴不阳敬了他一盏茶,“官家商家?”

他否认,“仍是介于二者之中。”

我笑容明媚,“我托你个忙,发布一则寻人的新闻。”

男人不明所以,“寻谁。”

我指自己,“我呀,我被绑架了。”

我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绑匪是…道貌岸然表里不一死皮赖脸的衣冠禽兽。”

我一股倒出穷凶极恶的词,男人听出我在挖苦严昭,他沉默讪笑,严昭面不改色食指戳点我鼻尖,“梁夫人急不可待将和我的奸情诏告天下吗。”

我晃悠着空空如也的茶杯,“周幽王搏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你敢,我就敢,逼急了钧时,严先生的码头生意干脆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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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昭撂下茶盅,辨不明喜怒,“你又顽皮了。”

他转身摘下挂在架子的风衣,“林焉迟来了吗。”

男人端详表针,“时候差不多了。”

严昭率先迈出房门,男人和我客套颔首,也紧随其后。

我收敛了假惺惺的笑纹,吃饱喝足伏在露台喂鱼,顺便招呼楼下花园锄草的侍者,打听附近有什么去处,他指相隔不远的木门,“有温泉池。”

我托腮瞧了半晌,“人多吗。”

“午后黄昏多,现在是空的。”

我翻找出柜子里没拆封的内衣,似乎是严昭衡量我的尺码买的,略小了半号。我跨进空旷无人的木门,里面光线太微弱,池子覆了一层艳霞般的雾,藕荷色的鹅卵石铺在清澈的湖底,我赤脚试探了温度,不热不凉正好,我褪下松松垮垮的外套,缓缓踏进水里。

一汪长相怪异的海藻摇曳在池面,蜡黄的根茎,像生锈的陈年枯草,我趟过流水正要撇出岸,澄净的碧波倏而掀起哗啦的动荡,搅碎了像月色星辉的涟漪,池水中央伫立的陈设珊瑚礁后冷不丁传来男人慵懒的嗓音,“不是杂草,是中药。”

我猛地一哆嗦,手仓促缩回,接连退后几步,“谁?”

交错纵横的光影深处,隐隐显露一副欣长雄浑的轮廓,他稍稍一动,水花散开。

我借着水花折射的光晕,认出男人是红楼雅间和我有一面之缘的沈焉迟。

潋滟的波光映在他眉心,他肌肤是黝黑性感的深麦色,水珠淌在肌肉交叠的纹路里,一双明亮的眼睛藏着戏谑笑意,“很巧,梁太太。”

我慌张无措沉入池里,任由水淹没我脖颈,“林先生。”

019 有资本诱人犯罪

严昭和那个男人约的客户竟然是林焉迟。

原来他浸泡在温泉中央的假山石后,难怪我脱衣时没发现他,我惊魂未定,脊背贴着冰凉毛糙的草药叶子,不着痕迹逃避着他完全暴露于空气中的身躯,他衣不蔽体,纱布缝制的药包挂在肩胛骨,一串横亘两侧腋窝,狭窄的丁字裤箍在小腹以下,他肚脐很大,比普通男子大一倍,形容不出的性感,肤色黝黑泛着健康的蜜色油蜡,丁字裤的边缘不足四五厘米,似乎一剥,下一秒便会掉落流逝,春光乍泄。

钓老公特在行的那姐妹儿告诉我,这种男人非常极端,要么禁欲,要么重欲,哪一类都挺折磨女人的,毫无疑问的,正经的皮囊一旦不正经,戏弄人是要了命的惹火。

我不着痕迹打量他肋骨处的枪击印记,有一颗挨在心脏,或许年头太久,形成了紫色的瘀斑。

缉毒和维和是无比神圣的使命,危险程度不言而喻,梁钧时的伤各色各样都有,枪口,刀砍,斧劈,越是亡命之徒,越是招招血溅。

他迷蒙的瞳孔内是我大惊失色的表情,烟雾漫过浮在水面的半张脸,支开的窗柩有成片成群的玉兰洋洋洒洒,融进涟漪四起的浪花里,我乌黑如瀑的长发铺陈在其中,浮沉涨落间摇曳生姿,“林先生怎么不出声。”

微弱的光线隐匿了他,他嗓音清朗,“为什么出声。”

“阻止我。”

林焉迟周围弥散着风情万种的涟漪,如霞,如暮霭,如花前月下的长堤,几瓣玉兰从我身下渡到他腿间,他轻轻一夹,暧昧撩人,“阻止的理由呢。梁太太不能洗吗?”

一抹晨光掠过他,他缓缓荡出泉池的一角,他的面容仿佛能工巧匠历经八十一劫难雕琢而成的世所罕有的璞玉,每一寸恰到好处,他与严昭的气韵相似,时而拒人于千里之外,时而风流,只不过他更端正刚毅,而严昭是匪,眉梢眼角邪痞冷峻,极致魅气。

他面前飘着一块梨木板,搁着酒瓶和陶瓷杯,他气定神闲斟酒,像在对我说,又像自言自语,“我早春都会药浴,长年累月隆冬打仗积累的骨病。”

我千方百计在水里挣扎游动,试图挪得远些,最好什么也看不真切,耗到他先出跨出池,我绸缪得万无一失,然而林焉迟分明在全神贯注敷草药,却像头顶长了只眼睛,幽幽提醒退无可退的我,“你后面是墙。”

我吞咽了口唾沫,竭力保持着镇静,余光搜索如何隐蔽上岸,“打扰林先生。”

他饶有兴味注视我,“梁太太是不是误会男人了。”

他朝胸膛泼了点水,林焉迟的胸肌贲张得骇人,肌理的缕缕沟壑介于清瘦健美之间,既不过于壮实发腻,也不寡素孱弱,是适可而止的精悍,他慵懒打着哈欠,“鸳鸯共浴活色生香,我嫌时间太快,梁太太愿意打扰,久一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