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1 / 1)

“你想得到什么答案。”

我颤抖着,“如何让许柏承打消疑心,像从前信任我,不疏远我,不厌我。”

沈怀南骤然阴沉了几分。

“许太太身在曹营心在汉,有我这个新欢,还不忘拿你当武器的旧爱。”

“沈怀南。”我喊他名字,“我不能接受他疏离我,许柏承一向冷血,我只要他曾给我的那一点温暖如初不变。”

“林姝。”沈怀南也喊了我名字。

我怔住。

他趁我失神之际,强势掰开我的嘴,将窗台上的半杯洋酒灌进我口中,他喝的洋酒比我喝的红葡萄酒度数高,我只觉过喉辛辣,辣到余味的甘甜都荡然无存,酒味劲头迅猛,我的世界顷刻间搅得稀里糊涂,我吊在他身上,半醉半醒,像呓语似的,“沈怀南,你帮不帮我。”

他揽着我腰肢,凶狠啃噬我下唇流淌的酒渍,“忘记我说的。”

我头晕目眩,“忘记什么。”

“许柏承相关。”

沈怀南拖着我,朝角落的阳台走去,途中碰到不少人,有酩酊大醉的商贾,有谈笑风生的政客,有花枝招展的女宾,并没谁关心迎面的一男一女来自何处,是何背景,在纠葛着什么,厮磨着什么,又在发泄什么,擦肩的刹那,连一剂探究的余光都吝啬。

我放任他主导我,放任他操控我,“沈律师,你算准这场宴会男人之间要笼络盟友,女人之间要攀比富贵,男女之间要相互吸引,统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不会有人觉察你我的亲密,你才在这里肆无忌惮吗。”

我结结巴巴的,痛苦的酒劲侵蚀着我大脑皮层,我一路走,一路磕绊,若非沈怀南驾驭我身子的重量,我会当即砸个趔趄。

“我美吗?”

我直勾勾凝视着他。

他看了我一眼,“不丑。”

“我大吗?”

沈怀南的眼神笼罩着晦暗,“我得验证过再评判许太太的大小。”

“你流氓!”我一踢腿,“我问脚丫,我脚丫大吗?”

他漫不经心开口,“男人不关心脚大不大。”

我浑浑噩噩,“男人关心什么。”

沈怀南掀开落地的窗纱,银灰色的天鹅绒帘从他头顶一闪而过,将他和我遮盖在其中,透过桅杆罅隙的灯光,斑斓又零零碎碎,虚幻,暗无天日。

他低声说,“关心两点一线。”

我像清醒,又像宿醉,我像明白,又像什么都不明白,“两点是什么。”

他摁住我胸脯,再摁住屁股,“两点。”

我恍然大悟,“一线呢。”

他流连过我腹部,在边缘地带时轻时重,我不解,“是一线吗?”

他闷笑,“可不是让男人命悬一线。”

沈怀南俯下一沉,把我压在冰冷的窗台,我上半身悬空,从臀部悬空,背对大地,纤细的脊骨被他禁锢在掌中,他操纵我一切,也操纵我的生死,沈怀南在今晚打破我们最后一道防御的界线,所幸这层是三楼,只六七米的高度,我不至失重。

我一霎意识到严重性,极其惊恐得回过头,下面是车水马龙的一楼,霓虹光影太明亮,错落间冲击得眼睛疼,礼服裙袂簌簌飞扬,刺耳的鸣笛从远处传来,此起彼伏如浪潮轰炸在我身下,轰炸着近在咫尺的沈怀南。

他眉目粘连一丝发,我的一丝发,“许太太的确大胆包天,连傅彪这类刀口舔血的下三滥都利用,他若知晓你的猎物是我,他仅仅是你试练的枪靶。他和许家的梁子只怕结得更深。你早晚要惹祸上身。”

呼啸的穿堂风吹得太阳穴钝痛,我面色惨白,红唇更妖娆似血,沈怀南懒得学我逢场作戏,他一语道破玄机,“许太太诱我上钩,如此等不及吗。今夜你代替许崇文主持宴会,备受瞩目,你的一言一行,你的一颦一笑,都在风口浪尖之上。”

“沈律师吃醋了?”我强忍横在高空的不适感,“你吃醋的样子,令人渴望蹂躏。”

沈怀南始终垫着我胯骨,防止我剧烈的摇晃从而挣脱他,挣脱这扇窗口,“我吃醋的样子,生气的样子,不是正中许太太的下怀吗。”

我心里慌乱,腾空的滋味不好受,但脸上依然维持笑意,“是沈律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许崇文吩咐我,要千方百计拿下傅彪,化干戈为玉帛,否则两方博弈,一正一邪各显神通,傅彪能玩不入流的阴谋,许崇文被法律所束缚,满打满算实力也只高一丁点,并非胜券在握。”

我从衣领探入,无遮挡抵着他胸肌,他不似男人的粗糙,不似男人的毛发旺盛,也不似男人硬邦邦的骨骼,他的每一寸,像他暴露的皮囊,斯文,柔润,如玉如石,如风如月。他的骨骼不铬手,是恰到好处的,他的温度也恰到好处,连他眨眼的频率,他呼吸的节奏,都恰到好处。

他的心脏覆在我手心。

一个像谜团,又像故事的男人。

一个他所拥有的全部都适可而止的精致的男人。

一个没瑕疵,没墨点,活在世人的羡慕和追捧中,活在阴险与罪恶之外的男人。

沈怀南的眼底投射出我面孔,是一半似火的风情,一半似水的纯情,风情如玫瑰,纯情如玉兰,妖艳的红,无暇的白,沈怀南泛着珍珠般光泽的皮肤与我的皮肤交缠,像洒在珍珠上的月色,那样尽情,那样严密嵌入,“许太太真是一个矛盾的女人。”

他拢起我随风摇摆于空中的长发,“我给你机会光明正大勾引我,你偏要扯那么多男人下水,来试探我的喜怒。我不高兴,许太太就高兴,对吗?”

他剥落我的肩带,绸缎长裙细滑仿若一块璞玉,从他指缝间无声无息遗落。

“许太太从入场开始,无所顾忌诱惑着身处你四面八方的男人。要逼我吗。逼我认领你给我设置的角色,尽早进入状态,承担起自己的职责,是吗。”

我明知故问,“我逼你什么,沈律师从来是不近女色的呀。女人无法激起你半点的涟漪。”

我去掉修饰的整张脸都袒露在他眼中,“她们无法激起的,许太太不是激起了吗。”

我幸灾乐祸,“沈律师终于肯直面自己内心了。”

沈怀南的掌心绽放一团仿佛云朵温热的绵软,弹动晃荡,一厘厘释放,膨胀。他毫无阻碍的握住时,他身躯一僵,我也失控抽搐了一下。

我们四目相视,有一簇烈焰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