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瞧他好手段,在霍家的手下定也混出个人样来,定也是个左膀右臂。早晚都会见面,到时再算账。”越郃倒不显在意,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摆手示意汉子离开。
“记得去沐浴,上次那批贺家的香膏呢?你也涂上。”越郃等到汉子走至帐外,又补了一句,帘外脚步一滞,传来一声恭敬又尴尬的“是”。
待到帐外确定无人,越郃脱了衣服,他的背后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有新伤也有陈年旧伤。但是都只均匀分布在几处,看着力度统一,让人生畏。陊好文系?????一溜三?????
话归陆涟处,她倒是不知自个被人怀疑上了,美滋滋拿着奖励向霍以白炫耀。
“给你了。”陆涟丢了块猫眼石给霍以白。
“怎么还不愿意收?虽然不是贵重的物品,也是我得来的。”陆涟强硬地掰开霍以白的手,塞进去。
“你为什么要来刺阁?”霍以白原本犟着脑袋想着不收,但是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接过了,手里把玩着光滑的猫眼石,他还是问出心中所想。
“因为你啊。”陆涟忽然走到霍以白的面前,很认真地对他说,“我来这里都是为了你。”言毕还用手点了点他的腰。她说得真真假假,让人捉摸不透。
总归她只是想逗弄逗弄霍以白作乐而已。
霍以玄捏住她作乱的手:“该死,谁要你为了我。况且你明明不是为了我......算了.......不说了。你在越郃的军营可有打探到什么?”
“越府的地形我倒是已经打探清楚,排兵巡逻的顺序我还要再看一天,你可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就是。如若后日过了正午再不来接待,我们硬闯便是。”陆涟知道时间紧迫,一再龟缩只能空手而归,越郃处不作动静也方便他们伺机而动。
“也好,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晚就动身?”霍以白也是个耐不住的人,何况之前的恩怨还未结清,如此只想着快些了结。
两人都是不顾后果的急性子,没聊上多久就一拍即合。
是夜,陆涟与霍以白携几位亲兵潜入越府。
“你带着阿斧他们去外院把守,我一人去便可。”陆涟嘱咐道。
“我陪你一起。”
“你来了只会添乱。”
也不知是有何掩人耳目的勾当,越郃的府邸夜晚不掌灯,只有门外走廊的夜灯供军士们巡逻,在屋顶上也时常有人把卫。
陆涟在暗处蹲守监视的几个晚上,每每见此情景,都忍不住哀叹:在微弱光线下视物容易得近视,保护眼睛、人人有责。
她捏了隐身诀,快速地一间一间地翻找屋子。但是这些屋子太过寻常,大多都是放置器皿的摆设,根本不像有藏匿忘生萱的样子。
神力时限将至,她先是检查了几处分散的院落门宅,最后的时间锁定在一处极大的复合式住宅,白天这里的守卫尤为多,夜晚反倒少了许多,给陆涟可乘之机。
大部分房宅都是静悄悄的,无人把守。唯独陆涟走近一处门廊,在一排房间前听到了细若游丝的呻吟声。
陆涟借着烛光摇曳的光看到里头的地垫上趴着个半裸的人。衣裙褪至腰间,背部有几处明显的伤口。
盯着那几处的伤口直贯全背,看得人是头皮发麻。
她瞧这背影乌发如云,身上还带着熏香,又是着颜色鲜亮的裙装,先入为主地把这人当作被性虐后的受害女性。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现在想杀人的心都真切存了十分十,对人下这么狠的手,她不削掉越郃的脑袋?
她行走不动声,时刻留意着周遭变化,竟也盼着越郃杀了个回马枪,她好先砍了他的头。
见那人趴在地上也不见起伏,只以为重伤昏迷了。看着那些的伤口,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她用冰凉的手指轻拂那背脊,还可以察觉到身下人的战栗。
还好,还活着。
剑刃扣在那人的身边,语气冷淡道:“别怕,我碰巧路过,你不必喊叫,我不过是看你受伤想着为你处理。”过后她又凑到那人的身边安抚性地解释道:“无碍,我也是女的。”
那人原还想动,但是听到陆涟的身影明显有一顿。
她阻止了那人想要看清自己的举动。“别动。”
环视一圈,屋座柜橱里有摆着些白布条和杂七杂八的小瓶小罐。她不敢妄用,扯了布条下来,为其擦拭血迹。
血止不住外涌,所幸是皮外伤,没伤及根本。只能按压了,她嘴里来了一句“姑娘失礼了”,就顺势坐在那人的腰际 ,把一块儿白布摆在他嘴边,“疼你就咬着”。紧接着手下微微使力,按压了片刻。更好汶?q裙四四零凌?
陆涟感觉可以感觉到身下人微凸的骨骼,以及在被用力按下规律的颤抖。她在心里哀叹,这得多疼啊。
“你疼不疼?”不久陆涟从其身上起身,又悄悄补充一句:“你若是想走,就应一声,我的人守在外面,我可以带你走。”她不愿节外生枝,但是又觉得这女子太过可怜,思索之下就小小地用气音问道。
身下人不作动静,陆涟只想着她许是有何顾虑,于是只能怒骂一句:“你万万别怕。越郃那狗贼,我早晚取了他的首级。”
只见身下人“唔“了一声,扣住陆涟的脚踝,她几乎是一个激灵,吓死人了!突然拉着自己的脚。
“你同意了吗?那我带你离开。”她轻轻把那人翻身,避开伤口处,从他的肩颈和腿弯处抱起。好家伙,这女子怎又高又沉的?
陆涟抬起膝盖顶着那人的臀部小小地颠一下以抱得更稳。“喂,醒醒,别睡着了。”而后用手肘后顶了几下。
第43章 失误
陆涟后知后觉到事出异常,不过悬崖边是勒马免不了要被马带下去。
抱着这烫手山芋,思忖片刻还是决定不回驿馆了先,免得打草惊蛇。
没了神力加持,抱着个活人在荒野里游荡难免有些劳累。陆涟已经出了些薄汗,她心道要是能看到个的破庙,暂作休息也是好的,哪怕有个黑山老妖也无妨。
在行路过程中,一个想法在心中渐渐清晰,且在她调整姿态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这他爹的是个男人啊!
再往前一想,这身形,这体魄,又能在越郃的内府屋里,能是谁,大概率是越郃?!
她对跨性别者、酷儿这一类性少数群体怀揣着尊重且理解的态度,故而对越郃的打扮并没有太大的诧异,唯一值得思索的还是威风凛凛的将军形象与榻上醉酒的女装形象的割裂感。
天哪,陆涟简直要绷不住自己的反派人设了,有苦说不出。她感觉自己像个错点了鸳鸯谱的愣头青,抢婚一则不说该吃个枪子,现在又抢了隔壁张大老爷的千金。
深吸一口气,一记手刀把本就昏昏沉沉的越郃劈晕,拖延几许待机状态。
她必须要把越郃给送回去,愣是让越郃清醒过来看见他在这里,总不能用什么鬼打墙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