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打乱了她的步骤。

该死啊!

霍以玄给她服了解药,并把她安置在了里房。

本想着暂时装昏,但也迷迷糊糊间睡着了。朦胧中察觉到霍以玄没有离开,就站在身边。不过她太累了,眼皮重得睁不开。

或许是做梦,她感觉一双微凉的手拉过她。十指扣得太紧,缠绕不可分。

睡眠后的余热让她微微的挣扎,不自觉扯开衣领。如若有人看到,就可以看见她的锁骨也变得绯红,衬着黑发,格外引人联想。

确实有人看到。

陆涟困得睁不开眼,感觉到凉意的来源,自然地抬起手,包住来人的手,轻轻贴在发烫的脸颊,是温存地贴上来。

霍以玄没有收手,他坐在床沿,在他的视野里,那双眼睛似乎半睁半闭。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消失已久的人突然站在眼前,这一切实在太过巧合,陆涟就像一个被精心打扮过的礼物,被推到了他的身边。

他不应该这样的,霍以玄轻轻抽出手,眼前人却因突如其来的动作发出不满的叮咛。

他终于没有走,眼神不断游离,好似夜行动物恐惧黎明而不安地逡巡着。

这般思忖的同时,一种奇妙的安然的情绪终于袭上他的心头。

一方晦暗的空间里,他的思绪万千,终于把视线从陆涟身上移开,也终于把手伸出来,她的手早已在那里,那是守在温暖巢穴里的狡黠的手。

陆涟早已脱了凡胎,寻常的毒可自行化解,她聚拢了身体的毒素没有净化。只是寻常人的体质,即便服用了解药,也卧床大病了一场。

而后霍以玄扭着弟弟来道歉,她也顺水推舟没有为难。他们都默契地对一些事情避而不谈,究竟是否是表面的平静呢?

“弟弟还是孩子,我作为姐姐不会怪他。”陆涟淡淡地笑,她的面色还有些苍白,显得不如平常般精神伶俐,涂了很艳红的口脂,就像风雨夜里还怒放的。

“我才回来不多时日,弟弟也是警惕,如此对我也是很正常,还是怪我鲁莽,居然一时迷了路走错了地方。”陆涟一拍脑袋,向霍以玄笑着打趣。

不知是否是心里有愧,霍以白总是避开陆涟,探看病情也是霍以玄一个人。也是因着这层原因,陆涟和霍以玄的关系更近了一步。陊蚊联群酒五伍一陆九?零

“阿玄,我煮了血燕粥,你尝尝看好吃吗?”陆涟已经摸清了霍以玄的作息定向,今早就特意炖了血燕粥来。

没完全推开门,就传开她笑盈盈的声音。

“辛苦了,放在这里即可,我待会儿吃,”霍以玄原在习字,并没有抬头,忽而冷不丁地出声。

“弟弟去哪里了,最近没见过他?”陆涟走上前去问道。

“他被禁足了。”

“不是说生病了吗?”哽多蚊莲系???三一?四?叁

霍以玄眉毛提了提。他想到前几日去禁足地寻霍以白。

平日里乖张的小老虎此时也偃旗息鼓了,霍以玄本想着宽解弟弟几句,但发现他回答得心不在焉。他心底会意,装作无意地提起陆涟,见霍以白眼神闪躲。

他带着霍以白在附近转转,向前走了两步,回头看霍以白:“弟弟,你觉得这花儿怎么样?”

“再漂亮,天这么冷,但是开不了多久。”霍以白撇嘴道。

霍以玄背对着他,尚不知神色。

霍以白欲言,霍以玄回头地对他说:“你也不必多说,我这般问答,你从前是从来不会回答的,如今能从你嘴里出来,不似真心也未必不是实意。”

“有些事,要日子久了才知道。”

第3章 冒失

难得的清净,陆涟给自己斟了一小杯酒小小庆祝,她连着几日去拜访,按照十一天习惯性养成,霍以玄应该习惯了她的“叨扰”了。

不过殷切满满反而是事出有妖,她打算今日就不去了。

如今霍家兄弟并未放下警备心,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徐徐图之。她也在暗中搜寻了部分的情报信息,不过想要递出到外头并非易事。

要寻找突破口把消息传出去。

“哥,你还在处理公务?”霍以白大喇喇地推开门,走到霍以玄旁边找了地方坐下。他的身上血腥味犹甚,但两人并不在意,或者说已经习惯了。

霍以玄正看着书,没有理霍以白,是一派沉静的样子。

屋里头梅子青釉熏炉散着袅袅的香,血腥味凸显。

“好香啊。”霍以白皱皱鼻头,暗自嘀咕道,“好熟悉的味道,难怪近来常闻到香味,哥哥,原来是你熏了香。”

听罢,霍以玄顿首,拿眼半觑着他,斜支着下巴道“怎么?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来打扰。”

“嘿嘿,哥你果然懂我。”霍以白咧嘴一笑。

“何事?”

“哥,怎么看着你心不在焉的。你刚刚明明就是在神游天外啊,不会是在想哪家的姑娘吧?让我想想,......”霍以白爱拿哥哥打趣,他捏准了自家哥哥不会在意这种玩笑。好雯??壹6叁凌零?

“聒噪。”霍以玄瞪了弟弟一眼。他的指节轻轻叩在泛黄的页面上,眼底映射明灭,他嘴角微抿,只好强压下心神不宁。

好像隐秘的心思一下被揭穿,霍以玄的语气里都带着丝恼羞成怒,后知后觉的失态让他有点惶恐。

“哥,诶,诶,你怎么出去了,话还没说完呢!”

金樽唱晚,月斜纸窗,真是一派好光景。

“姑娘,水烧得热热的了,摸着舒服,可以去沐浴了。”阿梳端了皂角等物儿在外头喊,陆涟点点头,提着裙子小心地跨出门,“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