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出什么事了?那家伙是谁?”那两个信徒企图拦住伊凡德。

终焉之月的这个成员举起手嘶吼着,“滚开,滚开!想活命的话就快跑!”

那两个人不明白他这是发的什么疯,接着又试图去和那个走路姿势无比怪异的“人”沟通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僵尸把脖子扭成一个怪异的弧度望着他俩,一个矮个子的看着“他”怪异的样子和挂在身上的亚麻布,想了想说,“喂,你该不会是猎手女士派来的什么法师吧?你是怎么进去的?为什么刚才我们都没看见你。”

说着此人就尝试去拉仍然蹒跚着脚步往前追赶伊凡德的绷带怪人,没想到这个怪家伙反而握住了他伸出的手臂。

这矮个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身边的伙伴惊恐地惨叫起来,“啊,你的手,手”

矮个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不知怎么被切断了,正落在了怪人的手心

他这才爆发出一阵不可思议的尖叫声,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握着断掉的胳膊满地乱滚。

高个的吓得也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他捞起脖子里挂着的一个闭着双眼的龙头形状的护符,嘴里不停地大叫着,“别,别过来,你这恶魔,别过来!我有夜神卢萨坎的保护我有夜神保护”

“太……吵……了……”尸体张着干瘪的嘴慢吞吞地说着,接着就用一团烈火包围了这两个信徒。

只听在熊熊的火焰中他还在放声大叫,“卢萨坎,求您看看我,看看我,保护我”

然而暗夜的龙神没有给予他半点回应。

僵尸浑浊的双眼无神地望着火焰,接着辨认了一下方位,开始往魔法力量相当充沛的某个位置出发。

这个从影界被召唤来的灵体并不能理解物质世界的运作方式,它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前进必须要迈动双腿而不是靠思想来让身体飞起来在影界中一切事情的进行都是通过思维的方式来进行的。

在这个它无法理解的世界当中,唯一令它熟悉的就是魔法力量,可是刚才那个企图攻击它的有法力的红袍男人已经被它不小心杀死了是的,不小心,灵体完全不知道怎么控制魔法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人们把灵体都看做恶魔的原因。

现在它感应到了魔法聚集的位置,于是它懒得再管那个很弱的弓箭手,开始摇摇摆摆,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一样往它向往的魔法能量进发。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在百花广场,成千上万的民众天不亮就早早地来到了此地准备参加新晋大魔导师的就任大典。

百花广场在古帝国时代是用来处死囚犯的,但随着时代的变迁,如今已是个鲜花簇拥的美丽广场。

大魔导师的就任仪式一般都会在圣安卓斯蒂广场举行。但由于这一回有暗月射手狄安娜这个维纳托利教派的大魔导师的参与,以教廷先知安卓斯蒂命名的广场就显得不那么合适了。

暗月射手和她信仰龙神的同僚们甚至一度要求把典礼挪到立着沉默龙神杜马特神庙遗迹的寂静广场去举行。

当然这个过分的要求当场就被维克多五世驳回了。

作为教宗他已经让步得够多了。

维克多五世穿着典礼用的华丽黑袍,戴着高耸的帽子正坐在缓缓行驶的马车

他不时透过马车向周围的人挥手致意,人们对圣座的到来无不十分激动。

但很快,另一波更激动的呐喊就盖过了围着教宗的马车顶礼膜拜的民众们。

维克多五世听到后头的人群不断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兴奋的尖叫声,人流随即像打开了堤坝的蓄水池里的水一样奔泻着都往那个方向涌了过去。

人们高呼着,“阁下!阁下!”“影界行者!”“帝国庇佑!”

这呼声简直震耳欲聋,让维克多五世禁不住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这时马车正好转过一个弯,让维克多五世可以透过车窗看到穿着华丽蓝袍的金发弟子像天神下凡一样飞在半空中,带着他精准计划过的笑容迎接人们的欢呼。

其实他根本不用听也不用看也知道是哪个招摇的小子来了。

过去有很长一段时间,神光之剑都表现得像个精神有问题的儿童,至少在十岁前他是那样的。

他几乎不会正常地与人交流,只会用蓝得让人感到战栗不安的眼睛在一旁盯着那些大人。

安卓斯维克多五世那时的名字还是安卓斯,不止一次地被那眼神看得背后发毛。

被这孩子的眼神吓到的法师更是不少。

于是安卓斯认为应该要把他更多地当一个人看,而不是一个杀伤力惊人的魔法武器。

所以他给孩子起了一个名字。

有人说给你饲养的动物起名字的那一刻就为它们赋予了人性的一面。

但维克多五世一直很怀疑这话是否也能被适用于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

但不论怎样他现在这幅“人”的样子不再会把别人吓个半死了,还让市民们都很喜欢他,恨不得把他的塑像都立在神坛上。

教宗坐在车里,静静看着神光之剑在众人簇拥下的那种姿态,这时原本有些阴沉的天空随着至尊魔导师的到来也逐渐开始放晴了,给他的金发更加镀上了一层光辉。

完美的,发着光的,持剑者。

大术宗一生中最伟大最重要的作品,但他也曾有无数次打算扼杀掉这个力量过于恐怖的法师。

这时广场另一头又开始喧闹起来,一群红衣服的维纳托利教徒举着旗帜,像血红的潮流一般激荡着,在各色的人群中划开一条刺目的鲜红色。

像是整个广场被切开了一道口子,开始淌出鲜血。

这时维克多五世又开始欣慰他毕竟没有能够把神光之剑给处理掉。

现在这个孩子是他手里对付那帮异教徒最重要的王牌了。

冰雪暴不知怎么地启程回了漠徒湾,至今没有她的消息传来,维克多五世不能确定这到底是当地法环有意地隐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时光领主近来总显得有些惴惴不安、魂不守舍,并打算在仪式结束之后就立刻离开,回到他自己的法环所在地。

杀人蜂始终保持沉默,但是维克多五世知道这个总是裹着一身黑紫色袍子,非常正直却也无比沉默寡言的法师似乎正在把他心里的天平逐渐倾倒于维纳托利那一头这真是令人迷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