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祭司是被活着制作成木乃伊的,他被活生生地泡在碱水里,然后用施加了魔法禁锢的布片给牢牢困住,在经过可能长达几天、甚至几个月对他能量的消耗之后,才由一个灰卫动刀杀死了他只有灰卫才能够真正杀死一个暗裔。
谁都不知道在这几个月不能动弹、不能听、不能看、不能感觉的过程中是如何得痛苦,即使用这样的方式去对付一个暗裔毕竟他原本还是一个人类,一个德高望重的大祭司这样的方式也过于残忍令人不齿。
可是对于过于强大的暗裔龙祭司,当时的人们也并没有更好的做法。
为了把他抓住,制成木乃伊,牺牲了几十、几百人的性命。
所以对比之下,这样的折磨也变得不值一提。
当然维纳托利不这么想,他们总是认为应该有更好、更体面地方式解决这些被蛊惑的大祭司。
但当这样一个不详的尸体停放在眼前的时候,所有虔诚的信徒都不自觉地因为紧张而咽了个唾沫。
这尸体看起来有点骇人,让人不禁开始设想他其余部分被亚麻布覆盖的身体是一副怎样的光景,就算是伊梵德这样憧憬大祭司的人也不能掩饰内心的一丝不安。
但很快这种不安又被希望所战胜,他们为了复兴龙神,寻找卢萨坎的力量已经努力了几个世纪,不可能仅仅因为这点点恐惧而退缩。
信徒们小心翼翼地用刀切开亚麻布的包裹,袒露出里面僵硬的脱水尸体经过几千年的封存,这皮肉已经变得像干枯的老树根那样得僵硬。
法师接着开始唱诵一段咒文,很快,尸体上便浮起一层暗紫色的闪着微光的粉尘。
这就是所谓的“尸体精华”。
接着狩法师把这些看不出具体组成的粒子引导进了一台古老而又复杂的仪器当中,这台器械看起来像一个沙漏,外面套着数个标有刻度的金属圆环这当然也是从祭司的墓穴当中起出来的。
狩法师随后把器皿放到了他身旁一个镶嵌有蓝色水晶的五角型的台子上,这步骤他们已经演练了十几遍,因此他看起来相当娴熟,且胜券在握。
接着这个一身鲜红的狩法师开始吟诵起了咒文,沙漏中的“尸体精华”开始浮动起来,然后渐渐散发一股黑色的烟雾状的物质,谁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什么。
紧接着这台古老的仪器就旋转了起来,四个相互嵌套的金属环渐渐旋转了起来,并且越转越快,越转越快,同时还散发出了一种令人着迷的紫色的幽光。
在场的众人全部屏息以待,他们知道答案很快就要出来了,他们很快就可以找到一个适合成为祭司的继任者,那个人可以与伟大的卢萨坎对话,以此赋予他们所有人超凡的力量他们届时就可以一举消灭周围那些该死的恼人的邻国部队,占领那些本该属于帝国的疆域。
“伟大的暗夜之神,复兴帝国荣光!”一个人不由自主地呐喊了起来,很快其他的人也都整齐划一地跟着他重复着,“复兴帝国荣光,伟大的暗夜之神,卢萨坎,卢萨坎”
法师的吟诵也到了高潮的部分,他一副如痴如醉的忘我神态,把法力源源不断地灌输到仪器当中,他的神情迷幻而麻木,看起来像是已经失去神智了一般。
当然伊梵德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他的心思全放在那个仪器上面。
金属轮盘的旋转已经渐渐趋于稳定,它们由内到外一个一个地停止了转动,从不同轴向开始指明那个被选中的人的位置。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所有人都把关注点放在仪器上面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魔法阵中央那具枯枝一样的尸体,竟然缓缓地坐了起来。
“啊啊”他张开那像一个树洞一样僵硬的嘴,发出一些不明意义的喊声。
周围的人全都吓了一跳,他们呆滞地望着祭司的尸体,不知该怎么应对才好。
对这种神秘现象最有经验的法师还沉浸在他的法术当中,他背对着尸体,并没有留意到这个变故。
而龙祭司开始挥舞两手,并试图站起来,这时他甚至开始说话了,“我在哪?我在哪?”
“祭司大人复生了!”有人这样喊道。
一个胆大的人立刻迎了上去跪拜到他的面前,“活生生”的龙祭司,可比什么远在天边不可捉摸的“适格者”要吸引信徒太多了。
哪知祭司对着面前的人本能地抬起一条手臂就挥出了一个火球,把那个人给轰到了墙角边上。
维纳托利信徒们全都傻了眼,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惊异至极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脸上一定也是这样一副呆愣的傻样。
而伊梵德则不可抑制地颤声说道,“恶……恶灵……他不是……他不是祭司大人,这是恶灵附身!”
与此同时似乎是为了印证他所说的话,龙祭司抱着头不断发出吼叫,同时他的周围开始不断散发炙热的气流与火焰,把胆敢向他刀剑相向的人全都吹飞了出去。
那名狩法师也终于意识到了危机,他一手仍然控制着仪器的运作,一手举着一个新月状的法杖向龙祭司的尸体发出了冰幕企图阻止他的动作。
但受到攻击的龙祭司变得愈发暴躁与不满,他用一种含糊不清的怪异的令人反感厌恶的语调不停重复着,“为什么伤害我?为什么伤害我?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我!?”
他一手抱着头痛苦地吼叫着,另一手制造出了一个巨大的爆炸粉碎了眼前的冰幕,接着他突然就向着狩法师冲了过去,一下子把红袍法师掼倒在地,用异常有力的双手捏着他的脑袋,大声吼道,“我在哪!?我是谁!?告诉我!告诉我!”
“闭嘴,恶灵,我要你立刻滚回你的世界去!”法师毫不相让地喊着,一手捏了一支冰锥企图刺进“龙祭司”大张的嘴
但是在他的手抬起来以前,他的脑袋就被“龙祭司”用一个任何人都没见过的魔法给炸了个粉碎。
卢萨坎的当代信徒组织叫Last Mn,是一帮比较极端的暴力团伙,曾经在邻国自由境里谋杀了不少人;直译最后的月亮,这个世界月亮有两个。自作主张弄了这么个翻译名。
XXVII 序曲 Sinfnia
XXVII 序曲 Sinfnia
红衣法师的鲜血和破碎的颅内组织溅了祭司一身,他茫然地望着手上灰白色的脑浆和血红的皮肉混合物,身上枯树一样干枯的皮肉居然渐渐恢复了过来。
现在他看上去更像一具死了几天的“新鲜”尸体,而不是几千年的干尸。
但这个新鲜的“僵尸”并没有让在场的人放松下来,维纳托利信徒们纷纷拔出刀剑向他冲了过去。
而倒霉的终焉之月的伊凡德已经被吓破了胆,僵尸尖叫着向周围攻击他的信徒们投掷着火球,热浪和皮肉灼烧的臭味不断向伊凡德扑过来。
他看到这群明显比他要训练有素的战士一个接一个地变成了燃起的火球和焦尸,这让他害怕得举着弓箭的手抖个不停,根本没法把箭搭到弦上。
在失败了好几次以后,他看到僵尸法师的周围已经没有活人了,这魔物姿态怪异地向他迈出步子,嘴巴里还在念念有词地说着,“我在哪?我在哪?为什么,你们不能离开这儿?我要你们都离开这儿!”
伊凡德明白过来这恶灵所谓的“离开”其实就是杀死他们他还不想死。
于是他丢下了弓箭,转身就向神庙的出口飞奔了起来,期间还叫那个被扔飞出去的人的尸体绊了一跤,顺着门口的台阶就滚了下去。但他完全顾不上脚踝传来的尖锐刺痛,飞快地就爬了起来接着没命般地逃跑。
外面还有一对驻守在院子里的维纳托利信徒,看到伊凡德一副世界末日来临的崩溃模样都感到相当奇怪,但不出一会儿他们就见到了神庙里慢慢走出来的那个奇怪的身影。
确切地说他是蠕动出来的,僵尸的手脚极度地不协调,他似乎并不明白“走”这个动作要怎么完成,他像个手脚都被扯断的破烂玩具一样扭曲着挪动了出来,在这样一个没有阳光的阴天里,这一幕看起来尤其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