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爵……昨天就死了。”
泽菲尔骤然停住脚步。
片刻过后,他转过头看向神仆,脸色有种可怕的空白感。
在阴寒的视线中,神仆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再说一遍。”圣子平静道。
“勋爵已经死了,绝对死透了!好多神仆都亲眼看见了!勋爵昨天窃取王都大阵的阵眼,被纳西费尔伯爵家的骑士拿下了……他其实是潜伏在我们身边许久的魔族卧底!”
即便现在的圣子反应不太对劲,可神仆还是出于对强者的仰慕,喋喋不休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们都知道圣子大人以前曾经是伊恩勋爵的贴身侍从,您一定是早就发现他的异常,然后贴身看管他,防止他做出危害人类的事吧?您能在一年的时间里完成圣子必修的魔法课程,从近战到魔法都是近乎完美的第一名,无愧与圣骑士之首的名号!魔族果然是卑鄙狡猾的魔族,如此苦心经营布局,还派一只长得那么人畜无害的魅魔……”
突然,圣子毫无预兆地一把扼住神仆的咽喉,硬生生把他提离地面。
“嗬嗬……”
神仆惊惧地睁大双眼,抓住那只手臂拼命挣扎,双腿奋力踢蹬,却怎么都撼动不了分毫现状,因为氧气的流失,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懒得和他多费口舌,泽菲尔直接动用了最具有侵略性的精神系魔法,伴着神仆痛苦的挣扎惨叫,源源不断的画面流入脑海中。
“……在圣骑士艾吉特的押送下,魔族自己跳进了阿比斯深渊。”整偏:684舞》7649舞
读到这句话,他果断结束记忆窥探,一把扼碎神仆的喉咙,随手将尸体丢进尸堆中。一阵传送阵开启的光亮过后,他已然消失在原地。
鲜血淋漓的尸堆上,躺着男人死不瞑目的尸体,脖颈被捏得粉碎,脑袋扭曲地耷拉着。
还没有人知道,这就是这场屠杀的第一个死者。
最初的目标自然是捉到伊恩的骑士们。
被泽菲尔找上门来时,没有人会猜到他的目的,只不过他们都觉得奇怪,为什么王国中的所有人类都在欢庆胜利,然而作为战役的指挥官,最勇猛杀敌的圣子,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
但圣子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人们只以为他太沉得住气,也就没有人多疑,没有人戒备他的问话。
“是谁负责追捕勋爵大人的任务?”
骑士们还以为他是来打赏的,立刻就有五个人站出队列,喜滋滋地迎接属于自己的嘉奖。
“是我最先把他抓住的,他一点都没有挣扎……”
话音未落,在场所有人的大脑都感受到一股极其强烈的震颤,有的骑士甚至喷出鼻血,腿一软就跌倒在地。
冰冷的视线扫视过在场的所有人,最终缓缓落在说话的那名骑士身上。
泽菲尔慢慢地走过去,一把扯住他的头发将他提起来,目光仿佛在看向一具尸体。
无需他的下一步命令,那骑士受到极度的惊吓,完全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被强大的精神系魔法死死压制,头皮都快被扯掉,眼神无法自控地和圣子对视。
记忆从目光的接触中流向泽菲尔的脑海。
铺天盖地的大雨,阴冷的黑夜,摔倒在一片碎骨与泥泞中伤痕累累的弱小魅魔,扭曲变形的手臂。骑士将他踢成仰面朝天,伸出手,一把提起他的头发,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少爷被迫仰起脸,露出满面的创伤与血迹,高热通红的面颊,还有如枯枝般灰败的眼睛。
这就是……他连捧在手里都怕弄疼的小主人,娇气如蹦跳鸟雀的高贵小少爷。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即便猜测过无数次,在心底祈祷过无数次,可看到真相的那一刻,却刺得他双目发黑。
泽菲尔的心脏被绞成碎片,殷红的眼底几乎要流出血来。他自虐般地继续读取记忆,连目光都舍不得从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上挪开。
第一人称的注视下,一切暴行都变得无比真实且有代入感。
有同行的骑士对小魅魔做出轻佻的评价,也有人随手敲击那两只敏感的幼角。少年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半睁着失焦的眼睛,在滂沱的大雨中,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偷偷流眼泪。
……那两只魔角新生不久,脆弱到极点,可是连在床上泽菲尔都不舍得多碰的地方。
这么娇弱的小主人,擦伤一道小口就要扁着嘴掉眼泪,现在满身惨不忍睹的伤痕,竟是没有半句求饶。
几息过后,他松开手,断开与骑士的思维链接。骑士烂泥一般跌倒在地,在长久的精神压制下流出鼻血、两股颤颤,没过多久,室内就浮现一股腥臊的尿味。
泽菲尔俯视着他,目光中涌动着几乎凝结成实体的杀意。
在极度的盛怒之下,他反而感觉自己无比的冷静,连思维都变成毫无波动的直线。
不管伊恩是否如神仆所说的死去了,这些人都要被他亲手送去地狱。只要想做什么,那就去做,反正没有任何人有阻止他的能力。
因为他是最强的圣子,不是吗?
一阵嗡鸣声后,到达极点的魔法强度居然又强行提升了一个档次,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捂着脑袋,完全失去理智地吼叫起来。在压倒性的精神魔法下,他们的意识都快被拧碎,大脑仿佛刺入无数长针,完全没有半点反抗能力。没过多久,他们连嘶吼的精神都没有了,场面竟然安静得诡异,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恍惚的空白,只有涔涔冷汗和湿润的裤裆证明他们本能的恐惧。
骑士们迈着僵硬统一的步伐,走到泽菲尔的面前。
用言语轻薄过主人的,当然不应该留着恶心的舌头。
几声令人牙酸的闷响过后,几个骑士的口中喷出鲜血,竟然是用牙齿将血肉活生生咬断,然后所有人都整齐地吞咽。
这本不是什么恐怖的事,但如果知道他们在吞什么,大概没人会觉得不毛骨悚然。
极度的疼痛和心理上的恶寒,让他们的表情扭曲成丑陋又狰狞的模样,可在几乎碾碎大脑的精神操控下,这点疼算不得什么。
“锃”的一声,银剑出鞘。
泽菲尔垂下眼眸,用指腹爱抚剑身,温柔得就像在抚摸小少爷细嫩的脸颊。
“我给您出气,好吗?”他轻声呢喃,“目标有些多,我的时间不太够……如果您还是觉得不解气,就等我从深渊带您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