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网络平台分享的画,在三年后的某天突然爆火,他有了独立的勇气。
可不知道是在哪一天,他恍然意识到她一次都没再主动,反观自己,是多么令人厌烦在对她进行“骚扰”。
于是他说,别把人做的太讨厌。
自认为有能力不再联系她,一个月、两个月,她会不会真的不理我了,冒泡似的出现一下后,等到回复后的开心,能够他撑很久,于是又是半年、一年,她会不会把我删了,礼貌慰问后,得到了同样客气的回应,寥寥几句反复琢磨,她的语气、神态、样貌不停的在脑海里徘徊,他一点也舍不得赶走。
终于,父亲同意他从恒园搬走,他如愿能去南城把她找了来。他也终于能履行带她来浮城玩的承诺。
在一个有点偏的古镇时,逛的太晚了,去酒店有点太远,李安年又说走的腿好疼,两人就干脆找了附近一个小民宿住着,民宿的风格类似于古时候的客栈,很有自己的特色,门都是木制雕花的,虽然好看但安全隐患不足。
两人房间就在隔壁,有什么事陈宋也都能听着,但还是嘱咐她晚上有人敲门不要开,有什么事情喊他。
李安年一一应好,见她进去关好门,陈宋才回自己房间。
李安年进门刚把东西放下,摸约没几分钟就有人敲门,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有出声,屏气听着外面的动静,急促的敲门声在短暂的寂静后骤然来临,闹的她心跳也加起速来。
“开门!开门!”
男人语气不耐,带着暴躁,李安年不敢轻举妄动,蹑手蹑脚的挪到柜子后面。
没一会儿,李安年听到叮叮当当小型金属碰撞的脆响。
“是谁?”李安年想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没想到说话间还是带着没法控制的颤音。
“哦,没事,原来有人啊,我是上一个住客,东西忘拿了,老板娘让我上来取。”
“在哪儿?我帮你拿。”
“就在柜子那儿。”
李安年心里猛地一震,明知道外面看不到自己,却还是因为对方的话里与自己的藏身之处有关,吓的直冒冷汗。她深吸两口气,打开柜子,里头空荡荡的,心里越发担心起来,这人待会儿不会冤枉是她拿走了吧!正要开口,却在回头时看到了一旁的置物架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包,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什么东西?”
“就是一个黑色的背包。”
“好的,我找到了。“
李安年拿着包快步走到门口,门一开,却不想是一个光着膀子胖胖的中年男人,醉醺醺的,她吓了一跳,连忙抵住门说:”叔叔你的包。“
喝醉酒的男人被门一撞也不恼,歪歪扭扭间自己绊了一下,一手扶着门回正,一手轻而易举的推开门,说:“啊,谢谢你,小美女。“说完,上手抓着背包带往前拽蓄力一带。
李安年适时松开背包,却还被拽着撞在了门板上。
刚刚大声说话还没发现什么异常,现在凑的近了,才发现这人一身酒气,醉的说话都大着舌头。
李安年心下不安,只想快点合上门,门页带起热风,在就要碰到门框时,怎么也推不近,慌乱之中才看到那人的半只腿在慢慢往里挤。
男人的手拍在门板上,嘭的一声巨响,整张门都随之晃动起来,他似乎毫不费力的就推开了她拼劲全力死守的门。
黑色的背包被随手扔在地上,他抬手拽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上带。
两人身形力量相差悬殊,她很轻易的就被拽着往前拖了两步,本能压下身子往后蹲。
“放手!你干嘛!“
情急之中大脑没法让语言系统说出理智的话来,只会不停的质问,尖叫。
男人醉态的神情里多了几分兴奋,“我就待一会儿,很快就走了。”
李安年向下坠着往后拖,男人稍一用力她就被拽了上去,她拼命晃动胳膊,嘴里不停的祈求:“求求你,求求你。”她无助的挣脱,已经没了力气,大声尖叫起来:“陈宋!啊!陈宋!”
被我抓住了吧
被我抓住了吧
洗手台上,哗哗哗的流水覆住了外界其他声音,陈宋往脸上呼了几捧水,摁下水龙头,隐隐约约听见细细的尖叫声,脸上的水都还没来得及擦,转身冲出门外,原本只是猜测,但当叫喊声越来越清晰,声源愈来愈明显时,他的心也越拧越紧。
因为不停的喊叫,男人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让她不再能发出声音,李安年脸憋的通红,视线逐渐模糊,即便无法发声,挣扎间开合的嘴唇还在求生叫喊,她说:“陈宋,陈宋快来。”
本就没锁的门嘭的一下被锤的哐哐作响,门板在发出最后的吱呀一声后掉了下来。
陈宋见到里面的情形后气的几乎缺氧。
醉酒的男人突然向后仰去,整个人倒在地上,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他的脑袋,等男人被打懵了,脖子被狠心掐住,那力道是真的下了死手,男人发出很少从一个成年男性口中发出的惨叫,像老式窗户推开的声音,尖锐。
门外,走廊的地板传来咚咚咚的闷响,脚步来的很急。
“住手,住手,别打了,别打了。”老板娘着急忙慌的跑上来,扑在地上拦着那醉酒男的脸。
陈宋停手,胸口剧烈起伏,面上没擦净的水,沾在眼睫上,甩了甩头视线才清明,垂眸看着那张肿胀的脸上拦着的一双手,抬头扫了一眼,站起身朝李安年走去。
她蹲在柜子旁边整个人蜷缩着,手紧紧的拽着拳头,不住的颤抖。
陈宋自责不已,蹲下身检查她的伤势,抱着安抚:“好了,好了,我在这儿呢,安年。”
李安年刚刚都还不太哭,眼泪完全是被掐出来的,现在陈宋过来一安慰,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抽抽噎噎委屈的不行。一来是真的被吓到了,二来是因为感受到抱着她的陈宋也在抖,以为他受伤了。
陈宋以为她是疼了,紧张的不行:“哪里疼?脖子吗?”
李安年因为抽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试了几次没一句话成形,只好无奈的摆摆头。
陈宋心疼的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用指腹抹开脸颊上的眼泪,摩挲着脑袋安抚,”好了,我来了。”
李安年正哭着呢,这突然的吻像是在她额头贴了张符,整个人张着嘴巴静止在哪儿,反应过来时小脸通红,闭着眼睛撞进他的怀里。陈宋也是下意识的动作,完全不记得自己干嘛了,见她这样才想起刚刚做什么了,原本低气压的他,心里又多了几分忐忑。
等两边都收拾妥当,双方开始对峙,楼下楼上听见声音的住客都跑到楼梯口看热闹,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