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洛爱他,他也爱罗萝洛,那么这些问题都不足以成为二人之间的绊脚石。这是最后一次,他想着,如果萝洛再敢欺骗他,那他绝对不会原谅她。终究是马礼义太过自负了,罗萝洛的爱让他觉得,这个小女子会一直在背后默默地等待着他。无限膨胀的自信心淹没了他的认知。
对不起。这一次,我不会再等你。
22
22、回归 ...
觉得,那个人很爱很爱你,一直一直的等你。所以你就可以撒娇任性,调皮耍赖,发小孩子脾气,想回到小孩子时的样子。可你不是小孩子,那个人也不会一直等你。每个人都是资本家,当一个项目无望的时候,就会转战其他更有潜力的选项,那个时候,你就傻眼了。
兴冲冲地打电话,想告诉她,我不再生你气了,我原谅你了。可是手机里传来的毫无感情的女声让他恐慌,“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按捺不住,去找尤染打听她的下落。看着门口故作镇定的人,尤染在心里弯起嘴角。好戏,终于要上场了。
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扭头不看他的脸走过,马礼义从后面追上来。“尤染,你,呃,我的意思是,你知不知道萝洛最近在干什么?”马礼义试探着问。“萝洛?你不是他的男朋友吗,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尤染漫不经心的样子。马礼义强忍焦急,这个时候得罪尤染,绝对没好果子吃。“真的,尤染,我不跟你开玩笑。萝洛到底怎么了,我打她电话都关机。”正视着他的眼睛,里面已然烧成一片,“萝洛出国了。怎么,她没跟你说吗?”马礼义一瞬间觉得,这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只听见尤染的声音。萝洛,出国了。出国了。看着马礼义,尤染尖刻的话再度响起:“现在知道难过了吗?罗萝洛为你难过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以为罗萝洛一定要等你?马礼义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一字一句扎扎实实的落下。迈开脚,尤染干净利落地离开。
法国是个很浪漫的国家。罗爸爸联系的老友一家人很热情的接待了自己,婉言谢绝入住的邀请,罗萝洛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租了个远离市中心的公寓,没有城市内部的繁华和喧嚣,夜晚尤其宁静。
终于明白,为什么情侣都喜欢来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紫色的汪洋冲击着视线,眼神的落点都是紫色,浓郁的香味弥漫着。这里的阳光很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融化成一片柔情蜜意。突然产生一种令人膜拜的神圣情感,熏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小马哥,我似乎,永远都等不到你了呢。
看见埃菲尔铁塔的第一感觉,就是很高。这座闻名遐迩的建筑,千百年不知疲倦地立在这里。罗萝洛想,埃菲尔铁塔应该是不孤单的。无数的游客从世界各地涌来,就是为了一睹它的英姿,包围着,环抱着,诉说着,爱慕着。会不会也有像她这样的人,带着迷失的爱情,来向这座铁塔寻找慰藉。
坐在歌剧院里,看着台上演绎的人们,看着台下相互依偎的人们,或一家三口,或情侣。有点寂寞,小马哥,这个时候,如果你也在就好了。
22、回归 ...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我曾嫁人,嫁一个我爱的,爱我的人。我们可以没有大大的房子,我们可以一起去流浪,我们要一辈子不分开,我们就算一直腻在一起也不会厌倦,我们会有可爱的宝宝,我们没有七年之痒。然而,现在。我害怕遇见是洋葱王子模样,一层一层地褪下躯壳,涕泗横流满面绝望,触不到心脏的悲凉。我想在高兴的时候就疯疯癫癫,着迷的时候会如痴如狂,难过的时候能不顾形象,不习惯讨好别人,学不会勉强自己,明媚且忧伤。
失恋的人,走到哪里,都摆脱不了这种阴影。罗萝洛不管面对的是多么宏伟的、艺术的、迷离的景致,终都沉浸在不可名状的哀思里。走到哪里,都是悲伤。罗萝洛有些恼恨自己,已经在不同的国度,对着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们,好像连太阳都不是同一个了,思念的人,却还是那一个。小马哥,离开你的第26天,我越来越想你。
接到尤染的电话,罗萝洛很高兴,她甚至开起了玩笑,“染染姐,这可是国际长途啊,电话费很贵的哟。”另一头只是不说话,平静的让人心烦。“染染姐,怎么不说话啊,不会是特地打来让我听你优美的呼吸声吧?”尤染苦涩地张口,“萝洛,你听我说,马礼义,他死了。”“哈哈,染染姐你跟我开玩笑吧,小马哥他怎么可能死了呢,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没有听见尤染往日轻挑的声音,只是仍旧沉重,“萝洛,马礼义真的死了,他想通了,想去找你,可是路上的时候,出租车和一辆小轿车相撞。没能抢救回来……”罗萝洛挂了电话,不愿相信。小马哥,你和染染姐一起骗我的,对不对?你没有死,你还是你的样子,你只是在骗我。
当即定了机票回国,小马哥,你要等着我。赶到马礼义的宿舍,只有黎跃一个人在,他是来接她的,接她去马礼义的,家。黑黑白白的装饰挂了一屋子,客厅里,只有马礼义的父母在低低啜泣。黎跃、邬妍在一旁默不作声。尤染走上来,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到停放在客厅里的棺材前。桌上摆着水果、香烛,以及……无色的相片。罗萝洛忽然腿一软,就那么直直的瘫倒在了地上。冰凉的地砖提醒着她面对现实。小马哥,你真的走了。
不再说话,不发出声音,只是泪如泉涌。她想哭出声来,她想对马礼义讲那些她还没来得及讲的话,她想告诉马礼义,在离开的日子里,很想念很想念他。背后不知是什么人,将她抱了起来。她一动不动地任对方擦眼泪,亲吻。亲吻?!罗萝洛倏尔张开眼睛,眼前的人正是马礼义。
在她离开之后,尤染毫不客气地狠
22、回归 ...
狠批判马礼义。在马礼义坚决痛改前非之后,一场瓮中捉鳖的好戏就开唱了。说服了马家父母,马谋利觉得不吉利,可是萧然支持尤染的意思,不吉利归不吉利,儿子的终身幸福更重要。在众人的配合下,一个有模有样的灵堂就粉墨登场了。尤染反复练习着几句简单的台词,绝不能在口气上露馅。本来马礼义应该再晚些出场,可是看着罗萝洛静默哭泣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了。
你骗了我一次,那么,我也骗你一次,我们就扯平了。历尽险境的爱情,马礼义不会再轻易放手。差一点点,他就要失去了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人。他亏欠了罗萝洛很多,在她大无畏的勇气面前,他就像个胆小鬼一样,享受着她的谦让,她的付出,她的关怀,却不敢踏出一步。我们的爱情,是上天注定的美好姻缘,怎么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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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谁都有秘密 ...
时间或许可以平淡了爱,但是,邬妍和黎跃的交往,不过是跨越了一个秋冬,而非一个世纪。两个人的关系较之从前,大约只是多了一些相处时间。邬妍仍是不温不火的样子,偶尔也会打电话相互关心。在马礼义死缠烂打的道歉后,罗萝洛终于等来了她的爱情,两个人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邬妍还是喜欢和尤染呆在一起,马礼义却丢下了黎跃,像奔月的嫦娥,投入了罗萝洛的怀抱。他有些困惑,邬妍和他,真的是在谈恋爱吗?
以前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那个女人固然令人厌恶,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在事情败露之前,黎跃还是很喜欢她的。他们也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逛街,一起去郊游,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可是邬妍从不缠着他,让他陪她去做各种各样的事,平淡的好像一杯白开水。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倒不如尤染和她来的多。黎跃仍然喜欢邬妍,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好。或许,这就是邬妍爱一个人的方式吧。她和罗萝洛不同,邬妍是温婉的女子,难以想象邬妍会以什么激烈的方式去爱一个人。
在今日报纸上,有一条不起眼的消息。苏蕊烟自杀了。满以为能够给她优质生活的男人,竟然是个有着暴力倾向的不折不扣的变态,想逃也逃不掉,终于还是敌不过那种痛楚。邬妍突然有些同情这个女人。如果缪筑没有介入他和乔木琛之间,如果乔木琛没有抛弃缪筑,如果缪筑没有跳楼,如果邓子凡没有报复乔木琛,如果她没有改嫁,那这些悲剧都不会发生。可惜,他们就像在生活的鞭子下,不同转动的陀螺,停下就意味着终结。苏蕊烟也是个可怜人,她在年轻的时候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乔木琛取得了成功,不用再过苦日子,却又堕入新一轮的煎熬里。
每个人都有秘密,邬妍的秘密,就在那扇暗红色的门后面。
黎跃不相信,邬妍会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在看见邬妍的时候,选择了悄悄地跟随。天色已经很黑了,前面的车越来越偏僻,黎跃也越来越疑惑,邬妍,到底要去什么地方。载着邬妍的的士终于在一片林子前停了下来,赶紧付了钱下车,尾随着邬妍向林子内走去。
林子里很黑,几乎看不见什么,然而邬妍却熟门熟路的样子,黎跃勉强辨认着脚下的路,跟着前方一闪一闪的手电筒。邬妍终于停了下来,身后的尾巴也停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别墅,不时传来的虫鸣声,让人心惊胆颤。黎跃很确定,邬妍并不住在这里。尤染也不住在这里。据邬妍所说
23、谁都有秘密 ...
,两家人是世交,尤染和她的父母一起去了国外定居,她们不愿意离开这里,去陌生的国度,因此留了下来。那么这幢建造的如此偏僻的房子,主人到底是谁。
邬妍却一直不动,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这幢房子。黎跃发现,房子里面似乎有星星点点的光,也就是说,里面有人。他越来越不解,为什么邬妍会在这种时候,到这个地方来,却只是盯着房子看。邬妍忽然转身,黎跃一惊,立刻蹲下,好在邬妍似乎并没有发现他。她竟转身回去了。
躺在床上的黎跃思索着邬妍奇怪的举动,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又不能直接去问邬妍,这等于告诉邬妍,他跟踪她。虽然邬妍是好脾气,他还是不想让两个人留下不好的回忆。“吱呀”开门声传来,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黎跃大喝一声:“马礼义!”吓得人影蹦了起来。今天和罗萝洛看电影,回来的晚了,黎跃有起床气,蹑手蹑脚的进来就是怕吵醒他,没想到黎跃还没睡着。马礼义有些稀奇,习惯早睡的黎跃竟然还没睡着。他想问问黎跃,却见对方已经背过身子,不再发出声响。
白天起来的时候,他特地去找邬妍。看不出晚睡的样子,倒是黎跃,跟个熊猫一样。他颇为随意的样子,“昨晚睡得好吗?”邬妍点点头,尔后又疼惜地抚上黎跃眼睛下的阴影。“昨晚熬夜了?”“不是,被马礼义吵醒了,就没睡着。”黎跃认定了,眼前这个举手投足间满是怜惜的女子,无论有什么样的秘密,他都不在乎,不想去追究了。只因为,邬妍眼中那不可言喻的温柔。
觉得自己有点傻,明明是那么深爱着自己的邬妍,又怎么会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呢。决不会认错的,邬妍眼中浓烈的情感,就像那个人在时,一样。惊觉自己又想起了黎阳,他懊恼不已。说好要忘记,却又不得不想起。
其实黎阳很厉害,在那个女人出现的时候,他就发现,哥哥不可能永远陪在他身边。总有一天在恶俗的人事压迫下,哥哥会娶妻生子。那时他的眼里就不会再只有自己,甚至,是没有自己。这样的事,怎么能允许。哥哥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瑰宝。那个虚伪做作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哥哥。黎阳知道,黎跃对他的只有兄弟情谊,人总是忍不住同情弱小,黎跃也不外乎如此。因此他总是小小的、怯弱的样子,换来黎跃更多的关注。
不够,还不够。即使如此,哥哥的眼里也还是不断地有别人在进入。在车子碰触到他的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疼,事实上也确实在撕心裂
23、谁都有秘密 ...
肺,这是个动词。他满足了,黎跃的眼里,终于只有他一个人存在了,再也没有别人能和他分享哥哥了。现在,他要换个地方居住,住到哥哥的心里去了。
和真相往往只有一步之隔的时候,人又会退却了。害怕看到什么丑恶的东西。比起残酷的现实,更渴望活在美好的假象里的人,不是曾经受过创伤,就是从来没有被伤害过,从来没有长大过。可是时间还是在鞭策着人不断前进,不断发掘,直到挖出那森森的骸骨,闻到那令人作呕的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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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爱也要高傲 ...
上一次,尤染爱上一个人,是在什么时候呢?邬妍已经记不清了。要尤染爱上一个人,是极不容易的。爱,则深爱;不爱,就滚开。在爱情里,哪有这么干脆的事,除非爱得不够。不管在什么时候,对象是谁,尤染不曾倾心爱过,她最爱的人,是自己。而这样的一个女子,却渴望着别人毫无保留的爱情。
体育课是尤染很讨厌的东西,又累又容易晒黑,出一身臭汗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但是在冬天,也有难得喜欢这门课的时候。窝在教室里,一动也不想动会更冷,出去活动活动,身子暖和的也快些。冬天,漫长,无趣。自从马礼义和罗萝洛双双重归于好之后,她又闲了下来。按道理,大四应该是开始紧张的时候了,不像前两年,有资本挥霍时间。大多数人已经开始忙着毕业后找工作,实习的事情了,尤染依旧懒洋洋。寒冷的温度让她提不起一丝精神来,整日就是昏昏欲睡。邬妍嘲笑她是熊,需要冬眠的熊。想来也是,她除了不和熊一样吃一堆东西堆积脂肪以外,是差不多。
人从有思想,会思考时,就开始不断的回忆,不断的比较、被比较。尤染是个没有记忆的人。她醒来的时候,父母正在床边,还有邬妍,据他们说,自己是在登山时从山坡上滚下来,丧失了原先的一些记忆。尽管如此,尤染还是觉得邬妍极为眼熟,虽然记不起来什么。邬妍告诉她,两人是从小的相识,极好的朋友,她也欣然同意。不知道为什么,父母要在她的病还未痊愈的时候,就匆匆忙忙的回到国外,所幸还有邬妍在身边陪着她。看起来似乎不甚关心自己的父母,在物质上却从不吝惜的给予,每个月都有一笔可观的资金汇到她卡上。在出院之后,她时不时的会忘记一些已经做过的事,尤其是夜晚,邬妍解释说可能是因为脑子磕到了石头上的缘故。她是真正的脑子有病。
父母极少回国看望自己,最多也就是电话联系,问候一下。好在尤染也不是什么依恋父母的幼兽,一个人的生活倒也无拘无束。同样的还有邬妍,在尤染失忆后,就没见过邬妍的父母,只是看着邬妍指着照片上的人告诉她,这是她的双亲。尤染确信这一点,因为邬妍的父母让她有种亲切感。邬妍只是笑着说,她的父母在国内的时候,对尤染非常疼爱,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有印象吧。可惜邬妍的父母有事不能回来探望她,尤染觉得有点遗憾。
和邬妍两个人一起生活,对于尤染,实在是用不上“相依为命”这样的词。邬妍经常在闲暇的时候,给她讲一些过去发生的事,尤染也努力的回想,可是经常想到头痛,也想不起什么来。不免有些沮丧,邬妍安慰她
24、爱也要高傲 ...
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未来还有更多的机遇等着她们去创造,又好受些。
与艳丽的面容不相符合的是,最喜欢的花不是滴血的玫瑰,而是向日葵。金色的花有很多,偏偏独爱这一样。小小的脑袋,总是尽可能的朝向太阳,从阳光里发芽长大的孩子,片刻不停歇的注视着生养它,哺育它的母亲。向日葵的本质是光,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