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好像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几十个小家伙每天的日常依然是打针吃药被抽血，好的一方面是这里的人使用的药物剂量保守了许多，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些孩子都没有再减员。而不太好的一面，则是孩子们每天就只能呆在各自的小房间里，没什么自由，再次失去了判断时间流逝的参照物后，他们只知道很久会有一次被带出去走走晒太阳的机会。

而它在这样感知中十分漫长又没有太多变化的时光里，在随着成长和瘴毒含量增加的双重影响下，以越来越高的频率，用隔空操纵能力的方法暗害并偷偷吃掉了一个又一个人。到这部分，结合之前它“吃掉”那个丢下它的白袍人时闪烁失去的片段，宋年能确定它比大部分她遇见过的异鬼都要强大，而且成长得飞快。最开始它的能力范围只有安放这些不一般的孩童的地下第三层，第二次就能把目标换成地下第一层的人，第三次则直接攻击了外面建筑群里某个去森林里散心的人，并为此在地下实验室和地上的建筑群之间挖开了隐蔽的小小隧道。如果不是这片山头处于郊区，周围再没有别的民居了，真不敢想象它会把手伸到多远的地方去。这也让宋年有些疑惑，按照这样的成长速度，她和它对战的时候，它不该是刚刚那副模样的啊。

虽然它还算聪明，每次攻击的都是落单的人，可小山头本就没多少人，它做得又生疏，收尾并不干净。总这样做，一次两次人们还以为是有人没打招呼离开了，次数多了以后，加上一些藏在树林小角落里的尸骨或衣物被发现，就难免有各种各样的猜测和流言开始在这里流传。有人觉得自己每天都呆在实验室里不乱跑，这事儿和自己不会有关系；有人则更加敏感，已经开始动作快速地申请要离开，并打包起来行李，随时能够提包走人。

第109章 嘴馋

它感受到了这种隐秘的动荡，但并没有在意，因为它此时正惊喜于这些饱含猜疑和恐惧的人吃起来更加诱人可口的事实。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它发现被它视为储备粮食的人类在减少，然后就在焦急的心情里摸索出了能把人们困住的罩子，最初的时候，只是阻断了地下这里的人们出去的通道，让地下这三层成了与外界完全孤立的空间。即使那时候它做出来的罩子更小更薄，也足够困住这些既没有重型武器，亦完全没有特殊能力的人们了。

无路可退的人们陷入更加剧烈的恐慌情绪里，既有食物饮水储备不足的担忧，又有被不知什么神秘事物扣下，逃不走，还随时会被抓走的惊惧。矛盾、争吵、冲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最终演变成了流血事件，且愈演愈烈，不少人因此死去。

虽然这样子炮制出来的，饱含各种情绪的人，更加可口了，不过在它看来，食物的每一滴汁液都弥足珍贵。它可不想看见自己的储备粮被这样浪费掉，于是贪婪的它发动了针对于全体被关押的人类的攻击。

这样子大范围的攻击，它一开始并不能很好把握，有不少人在不足以致命的攻击下四处逃窜，所以地下第三层的墙壁地板上留下了巨量的喷溅血迹，到第二层因为它更加熟练，血迹就少了很多。而这会儿它也顾不上精细地挑选爱吃的地方了，只管一股脑儿地把失去反抗能力的人吞下。而那几十个和它一同从之前的驻地来到这里的孩童，虽然各自也有些不同的技能，可和它比较起来，实在不值一提，也被它随口吞下了。

在人们聚集到了地下负一层，逃无可逃，眼见着要一个不剩下的关头，有一位看起来很是威严的老者，从身上掏出了什么东西，并安置到了位于地下负一层中心的控制台面上，然后接连按下许多个按钮。

它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心里却有些莫名的紧张，加快了速度去吃，等地下这座实验室里终于除他之外再没有任何活物的时候，它才放松下来。

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在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后，头顶的灯光瞬间熄灭了个干净，一片近乎完全黑暗的环境里，只有几个“安全通道”的牌子能带来些许让人不安的暗淡绿色光芒。大地、墙壁、房顶都开始剧烈颤动，并在颤动之中开裂倒塌，把一切都砸得稀碎。接着是一声声连续不断的闷响和越来越恐怖的震颤，高山之上的各色物质犹如江河倾倒一般涌进地下，淹没了一切包括随着地震，原本身体就处在地下第三层，又跌进了地下更深处的它。

倾倒的江河覆盖到它身上时，好似发现了泄洪口一般，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强势地挤进了它的身体里，并把它压得更加深入地下。也就是从此时开始，外面的高山各种颜色褪尽，成了相对普通的，常见土石的颜色。

难怪它的核心位置偏下，远比这地下三层的建筑要深。

本就是过量进食、很不稳定的身体，又迎来了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的冲击，它的人类身体终于在此时彻底死去。然而它的精神和越来越多的物质结合，铸成了那时候更小、更纯粹一些的核心，其中包裹的一颗白色半透明晶体格外引人注目，它仍有生机。

可惜，它心智单纯又贪婪，明明被折磨得承载其记忆和思维的核心都快要崩溃了，还惦记着外面小山头上的人类。它勉强使用不够稳定但确实是更厉害的，还听它使唤的能力，把外面和地下实验室断开联系许久，发觉事情不妙早已经撤走了不少，又在刚刚地动山摇的情况里慌乱往外跑的人们，有一个算一个的全吞下，才心满意足地缩回了地底。

也就在它龟缩回它的核心的时候，宋年听到了除了第一个被它吃掉的人的尖叫以外的声音，开始在它的思维里四处冲撞。这些声音，大部分都是尖叫和喊痛，很可能是被他吞下的人的最后留言，而还有一小部分则和宋年耳边脑海偶尔会响彻的那种细小声音类似，它们互相聊着，并点评它的行为。

诸如“你要这样那样做，会比较好受点”、“别死，撑住，你会成为最强的那个”、“坚持，使命还没有完成呢”……的内容让宋年想到了那群同样告诉自己不能睡的声音，虽然有点头疼，却也接受良好，没有太过在意。只唯独有一道很是痴狂的声音所说的内容吸引了她，那声音说“笨呐，你应该用你的能量接近或者包裹生灵，但别急着碰，等生灵沾上你的味道，再让其陷入各种美味的情绪里，那时候才是最好吃的。我最喜欢的是痛苦和恐惧，这种情绪能维持很久，久到我一点一点的，从它们不致命的位置吃到心脏，还越来越香……”

这话犹如一道闪电劈过黑夜，视力好的人足以在一刹那洞彻万物，宋年瞬间想明白了什么，并有为之苦笑的冲动。原来之前自己身体里的物质莫名其妙地主动出击把典星的血液吃掉，是因为这个吗？她做的小型清洁灯里特意放了些含有自己能量的血液，原本是发现其有助于小灯能燃烧得更久，可惜在地下区没人用得上，唯一的用户居然是后来在地上区遇见的典星。如今想来，还好没有其他人需要这小东西，不然也许指不定她宋年早就成为这样嗜血的怪物了。

而到了这时候，看着每次有声音响起时，会略微颤动和闪烁的白色半透明晶体，宋年终于明白了这颗晶体的作用。简单地说，这颗晶体，才是所有思维驻扎停留，得以维生的地方，也就是说，这颗晶体堪称“脑”。不论在她的记忆还是在它的记忆里，“脑”好像都只出现过目前这两次，一颗属于她，一颗属于它。看来，这恐怕就是她不再维持人类身躯后，依然拥有原本人类思想和记忆的关键，只是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形成的，有没有办法帮别的家伙复刻一下？还有，她可并没有吞过人，那些从她第一次濒临死亡时，就出现在她脑海和耳边的声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它那边听到的声音也同样不全都属于被吞掉的人，这部分又是哪里来的呢？

它的情况很糟糕，先是吞下的人数量太多，以它目前连胃都没有的状态，根本就做不到消化分解，化作养分供给自身，也无法在属于自己的小小核心里装下这么多肉身。反而是那些一层层裹着它核心，但又不受它控制的各种瘴气团，在容纳下一具具肉身之后，自然而然地把那些血肉包括衣物毛发骨骼，都缓缓侵蚀消耗掉了，壮大了它们。此消彼长之下，它的核心被压制得更加孱弱，加上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脑海里好似永不停歇那般的喧闹着，足以让心智只是孩童的它濒临崩溃。

有趣的是，除了无意义的尖叫声以外，不论是那些好似有思想的喧闹声音，还是各自行动的不同瘴气团，大多都没有想让它死去的意思，等发现它气息微弱到了好似随时要湮灭于天地间的模样，它们倒是默契地偃旗息鼓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停下，连死去之人临终的惨叫都被压制得小了许多，只剩听起来温和的某些声音在给它支招，教会它慢慢规训身边这些雾团，让它们能为他所用；雾团则稍微放松了一些，给出了它成长的空间。

此后很久，画面没有太多变化，基本都是它要么沉眠，要么吸收周围雾团一点点壮大核心的过程。例外的只有在它第一时间塑造出类似胃的雾团之后，极其偶尔的有那么几趟，它探出触手，卷起外面森林里的一只小鸟、一头野兔之类的生灵，吞进已经越发胀大的面皮上那张大嘴里的画面。

不太能判断时间跨度的昏暗画面里，常常犯懒只顾着睡觉的它，成长得实在缓慢，一切显得有些枯燥。直到外面的山头上，再次有人踏足，才让它活跃起来。

从它的视角里，宋年看到了自己一行人当时来到这里的画面，让她感觉有些意外的是，它除了对她这位同类很是感兴趣以外，还表现出了对典星的在意，不过它最关注的竟然是海茵。它长时间地注视着海茵，藏在地下深处的巨大脸庞上，甚至表现出了吸溜口水的动作。它很想直接扑出去把这个让它馋的直流口水的人类吞下，然而之前那些嘈杂的声音再次出现了，它们嚷嚷着“是那个”、“是那个”、“那个家伙很危险”、“不行不行，你不能直接出去”、“你先这样，再这样，听我们的，不然你真的会死的”……

原来是因为有这些声音的劝阻，它才隐忍了这么久，直到凭借嘴馋的动力而急速成长些了之后，在最为热闹的年节时，才彻底清理开高山山洞的阻碍，并弄出了类似地震的动静引人们上钩，准备动手。

宋年终于搞明白了为什么大家会默认这里相对安全，能够留下来做一阵子研究，而不是觉得此地诡异，应该在收集好所有资料后立即离开。并不是因为达姬的驻地里真的找不到、腾不出一片用来做研究的地方，而是有它在暗中的影响，导致所有人都在潜意识中认可这里能够久留。

第110章 归来

接着就是熟悉的，她被袭击，人们被它更加厉害的能量罩堵住退路，她把能量罩撕开一个口子，它看人们要跑光了，也怕她跑掉，紧急之中只抓住了它馋了最久的海茵的过程。看到这家伙因为人们跑掉了，又有她的威胁不好去追，馋得只好在另一侧的林子里抓来些动物的行为，宋年都有点被气笑了。它的旁门左道实在厉害，连她对它的存在都没有任何察觉，真不敢想，如果它不是这样的孩子心性，如果不是它实在忍不住了，在一个还不足够成熟的时机就提前动手……只要它再多练练其他能力，练到像它的藏匿能力、能量罩能力一样强的话，之前的危险恐怕将更难化解罢。

索性它的正面作战能力实在不够看的，“脑”结晶也比较小，才在最后的撞击里，让宋年掌握了完全的主动权，成了最后赢家。

但宋年很能打这一点还并不是唯一的决胜因素，观察了全过程之后，宋年发现，原来此前那些被它吞噬的人，除了那些只剩尖叫的思维以外，还留有几支更加睿智的思绪。他们潜藏游荡，误打误撞间竟然也掌握了一部分雾团的指挥权，偶尔会给它捣个乱，给宋年传递关键信息的那缕物质就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人类之中，真的存在些很有智慧的生命体啊。即便脱离核心里那颗能让思维留驻的半透明晶体，虽然掌握了一些雾团，但无可避免的逐渐衰弱，逐渐被瘴毒消磨同化的他们，居然还能愿意赌上最后的一点思维，再次牺牲，也要给她传来讯息。并在发现她真的有机会取胜之后，再在它庞大的不够听话的躯体里四处捣乱以作配合。

此外，在它看起来诱人可口的海茵，还给它留下了一份“大礼”，在它吞掉并尝试消化海茵的过程里，她的身体上就一层层的裹上了那种她受击时会特别产出的结晶。而它的能力碰上那些结晶，就开始醉醺醺的不听指挥了，这种不听话持续了很久，并同时伴随着一直没有停歇的，让它很是不适的撕裂痛。

它并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些同样驻扎在晶体里的声音也不清楚，但好歹知道规劝它先别急着碰海茵这个奇怪的女人了。可贪吃的欲望还是战胜了所有的声音对它的劝阻，它几乎动用了所有力量来消化海茵，结果就是有多少扑上去，就被废了多少能力。所以在和宋年对战的时候，它其实受到了不少限制，也就是借助这些结晶的保护，海茵才能撑到两人前来相救的时刻。

回忆的部分结束了，宋年这会儿听着两个“脑”结晶结合后，在她耳边吵嚷了许久都没有停歇的各种声音，还有它那仍不住喊着“饿”、“痛”的简短声音，头疼得厉害。它的烦恼，现在转移给她了，不论是这些声音，还是这不够灵活、还没完全掌握的庞大身体，甚至是因为过度进食而乱七八糟的内容物，以及倒塌压下的建筑残骸，哦，还得加上那座倒下的高山。

一点点来吧，以她的经验，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快掌握这些已经完全和她锁死的瘴毒，其他的事情倒是先不用着急。她也不是不想和外界联系一下，至少有想过要和达姬他们报一下平安，但她又有些担心自己现在的状态下遇见人类，特别是碰见典星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和他们带来危险，想想大部分事情有她没她也没什么两样，还是先呆在这里吧。

至于那些杂音，她则是维持一贯做法，忙自己的事情，不太搭理那些声音。时间久了，他们也不再自讨没趣，渐渐沉寂了下去。而她则在熟练又久违地给各种瘴毒打上自己的印记、并规训压缩它们的过程里，顺便寻找了一下那些不愿意和它的“脑”晶体呆在一起的残留思维，还算温柔地把他们接到自己撞上它的“脑”之后更大了一圈的晶体上，反正她已经债多不压身了，而他们又确实给予了她一定的帮助。

值得一提的是，即使已经因为游离太久而思维迟缓了，可仍有几位坚定地拒绝了她，他们愿意就这样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衰弱直至消失，也不想要以这种方式活着。还有一位很特殊的中年人的思维，这人同意再回来，但希望将来的某一天宋年能去一个地方替他再看一看，那之后，宋年要同意能随时让他离开。宋年不觉得这事儿有多难，她答应了。

一段时间之后，当宋年再次掌握起一些力量时，她终于发觉雾团躯体上压着的土层，有了极其轻微的颤动。她好奇地也挖开一条小小隧道，钻出去看了看，外面是一队戴着帽子的人，和一些挖掘用的机器。看来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没有彻底放弃，他们还会惦记着给自己挖出来。

尽管知道了这点，让她心里暖暖的，不过她还是没有在力量仍不足够塑造出人身的此刻，贸然和这些人接触。既是担心继承了贪吃的它的全部的自己，现在有可能伤到人，也是因为无法以人类身体相见的话，她并不想自己这种诡异而骇人的模样被太多人见到。

对于宋年而言很是枯燥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那位虽然被她打败，但还留存在“脑”结晶里的同类常常在喊饿，然后会被她好一顿教育。

作为只要坚持吸收下去，总会对这躯体拥有完全的支配权的赢家，她同样具有对于脑结晶的控制权，她已经能够关闭对于某一声音的感知和交流，相当于把那声音关禁闭了，不过大部分时候那些声音本身就不太出现，她目前并没有真的用上这一招。而这位同类也并不像它之前表现的行为那般凶残，其实它反倒是颇为听话的，只要宋年凶一点，它就装聋作哑地龟缩下去，很久不会再出现。想来也觉得它和那些被它吞下的人都有些可悲，一个已经长到这么大的孩子，却仅仅被当作试验中不需要产生情感联系的消耗品，没有人教育，不会说话，不会认字，自然更不会有善恶观念。于是，当它拥有某些非凡的能力，而又出于生物本能的想要活命、进食，继而伤害他人时，根本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想归这么想，但如今它确实是“死去”的状态，即使它同样被留存在结晶里，可它的活性正在逐渐降低。本来就生活经历单纯，没什么很剧烈的情绪，随着时间过去，更是只记得饿的感觉了，而且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少。就算宋年想要教化它，好像也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她已经可以预见，像它这样连留下活过的痕迹的欲望都没有的小家伙，在将来的某一天恐怕会彻底从结晶里消失。

其中十分隐秘又让人细思恐极的一点是，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些思想所干扰，连宋年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出“吃人”这个行为是多么的可怖，明明在战胜这家伙之前，她对此还是很反感的。好在此时周身亦没有其他人存在，且随着时间过去，所有思绪和对于人类族群的亲近情感回笼后，她深刻察觉并警惕到了这一不妥之处。

在宋年终于能够支配所有瘴气雾团，能把它们完全压缩成她又长了几岁的人类模样后，她才从这片废墟里一点点以烟雾形态钻出地面，再重组出人形。至于那些帮忙开挖废墟的人们，虽然很感谢他们，但说实话，一座山倒塌之后的土石，光靠这么些人来挖掘，作用有限，至少还得再挖好几年才能见着底下压住的部分，更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把她给挖出来。她感受着这有些陌生笨重的新身体，确定自己的一切都很稳定，不会突然暴起伤人，便从众人看不见的位置闪身出现，在他们惊讶的目光里喊停了这些人。

然而这些人本就不认识她，如今的她更是和描述中的样子大不相同，所以对于她的身份并不敢确定。最终这些人并没有听从她的停下手头的工作，只是以防真的错过上头要求找到的人，在向她传递了一个消息后，就礼貌地请这位看着不似人的女士离开了工地范围。

要说，这些人的素质已经够好的了，宋年这次重塑身体，照例是以一具雪白的胴体示人。地下废墟里自然也没人帮忙递衣服，更找不到方便带出来的衣服，只不过这次她重塑的过程花费的时间更长，拥有的能量更足，所以头发也已经在影响下长到能够遮住全身的程度，才避免了直接以裸身出现。而在一个周围除了挖掘队以外根本无人居住的森林山头上，突然出现一个怎么看都不太像人的，苍白飘渺如精怪的女人，其实是蛮吓人的哩，他们能还算镇定地在交谈后把她请离，已经很不错了。

宋年已经无心想这些细节了，因为那则消息对她而言很是重要，完完全全占据了她全部思绪，以至于她选择在离开一段距离之后就直接化作烟雾，用她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往他们一家子在地上区的住所赶去。这是她新发现的一项技能，既然知晓了代表思绪和记忆，又掌握控制权的，象征她真正核心的“脑”结晶存在，她可以在跑路的时候先把结晶送走，虽然这样也意味着让看起来很脆弱的核心，失去了外层瘴气的保护，但真的速度超快！

第111章 养父女

在宋年失去音讯一年多的时间之后，一团巨大的，似乎象征着灾厄的，色彩诡异的云团，以不正常的速度，拖着长长的尾巴，飘到了如今已经撤走所有研究设备，仅当作宋河的高级病房来使用的小院子上空。天空中的云团缓缓汇和，向着屋顶伸出往下落去的一条云柱，好似连绵不绝的小型瀑布，而地面上，准确的说，就在宋河的病床旁，一颗半透明的脑袋宛如谁人用画笔勾勒一样，缓缓地，一笔一划地出现在室内的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