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长宁催奶时，秦嬷嬷便见玉帝心不在焉，时不时朝皇贵妃身上扫，哪还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因此除了荔石棣梨，秦嬷嬷又额外点了漱雪与樱语在房里值夜。椒房宫侍过驾的宫女中她俩奶子最大，屁股又紧实肥嫩，拿来泄欲暖床最合适不过了。

玉帝先往太后房里去看了母亲和外甥：“我睡外头，您夜里别太操心这孩子，有事叫我就是。”太后笑道：“我听说外头小户人家，没有那么多房子，就这样住在一起。以前也羡慕这样热闹，只是家里宫里都有规矩，断不能胡乱住在一个殿里，今日也算尝个新鲜了。”玉帝也哄她高兴：“可不是嘛，添了孩子本就热闹，一家子住着更亲近。”

伺候了玉帝洗漱之后，荔石和棣梨说：“今日是奴婢们在内房值班，陛下有事只管叫奴婢。”说完行个礼便退了出去，漱雪和樱语则留在了玉帝房中。

前阵子杨戬对玉帝提起身边这几个年岁长久、既不出宫又不打算做妃嫔的宫女，说入宫多年实属不易，想要他给她们个内廷女官职位。内廷官亦有品级，像大内总管双合、二道门里商无为、椒房宫的周凤祥，还有刑房邢严二位大嬷嬷，都是最高的二品。内廷官不论男女都是能通内外，行动比旁人自由，薪水丰厚工作又体面，职位又有定额，因此排队等候者不知多少。

杨戬跟前没侍驾的贴身宫女有五个，一下子塞这么多人不免扎眼。只是难得杨戬愿意问他要东西，玉帝一口答应：“孩子百日宴朕就大赦天下，赐三十六条恩典，少不得也要放一些老人出宫养老，再提拔些年轻的。到时候降明旨安排她们就是了。”

皇帝有心显示对椒房宫的恩宠，长宁公主尚未生产时便直接发了话，命给五个宫女量身体，先做着官服、头冠。官服等级明确，因此量身的时候五人便已经明白了自己会得到什么级别的官职，俱是欢喜不已。银月说：“外头王爷公主们府上的老管事也不过八品而已。我却一步就是从七品，这辈子值了。”

两个得了正五品的大宫女更是惊喜万分，宫中妃嫔划分，五品的贵人正好与宝林采女区别开：有单独的宫殿居住，可以封住双穴不必时刻裸露；不犯错情况下，刑房管教时可以申请避开人；养老待遇也好，皇帝驾崩后，家境一般的贵人通常不愿再出宫。而内廷官到这个位置，就算是闲职也是衣食无忧了。

荔石棣梨向来怕疼，刑房都不愿意去，也没侍驾，看着侍驾的姐妹得了五品贵人的前程有些羡慕，又惧怕出宫后的未知，只是也知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总不能不侍驾还要当妃嫔。不想皇贵妃竟能开口给她们要来内廷官，莫说与姐妹们同为五品，就是从九品的末流也是一份安稳工作，因此个个欢呼雀跃，照顾长宁时格外尽心卖力。

外头荔石棣梨动作虽轻，玉帝也能听出她们在清理炉灰、烧茶煮水，抖开衣服放在竹笼子上熏香，忙碌得很。漱雪和樱语则为他铺床展被，将训诫工具与各样淫药摆在顺手位置，而后双双跪在地上，柔声请他安置。

四个大宫女分工明显不同，玉帝便明白漱雪樱语是给自己预备的，笑着俯身拍拍二人屁股，小声说：“朕又把你们娘娘惹着了。”樱语抿唇一笑：“那奴婢睡小床，陛下若起夜也方便。”便在玉帝脚边安置，将他贴身的衣物抱在怀里暖着。漱雪调皮，钻进玉帝被窝躺下了：“娘娘就算过来，看见陛下左拥右抱也不会打奴婢。奴婢才不要睡冷床呢！”玉帝又不能把娇滴滴的美人拽出来丢下床，只得站在床边笑骂道：“你个骚货，她自然舍不得打你，那巴掌全在朕的屁股上呢！”

杨戬搂着长宁呼呼大睡，不知老头背后又编排他，倒是次日吃早饭时，杨戬鼻子抽了抽便闻出骚狐狸味了：“昨晚玩得挺花啊？”

玉帝连忙辩白：“睡得规规矩矩，连晨勃都没有解决呢！”“她用香粉只爱茉莉花，”杨戬一指漱雪，又指樱语，“她惯爱用梨香，你这身上梨子混着茉莉花，还敢说玩得不花？”漱雪和樱语笑嘻嘻只管吃饭，半句话没有，玉帝叫苦不迭：“衣服被她们抱了一宿而已。两个小骚货，也不替朕解释几句。”漱雪便说：“娘娘莫要吃醋，奴婢只是被陛下抱了一宿，暖床而已。”玉帝脸都绿了。杨戬这才憋不住和樱语漱雪一起坏笑起来。玉帝方知又被她们调戏了。

横竖今日不上朝，有的是时间玩乐，先起身吃茶的漱雪便被玉帝逮过来，塞到桌子下面：“骚蹄子，要吃茶来这里吃。吃饱了打烂你的屁股。”漱雪早被调教好了，便埋在胯间咬开裤带，吞吐肉棒，吃了没多久便被尿液灌了一嘴。

杨戬多日不曾放尿，听着桌下漱雪被灌得呜呜直叫，又是想尿又是羡慕，把饭碗一推，倒在玉帝身上不起来：“陛下，奴妾的茶呢？”玉帝用力揉按他的小腹：“等朕玩够了再赏你。”

“哥哥，小嫂子，你们吃饭也不叫我！”“唉呀你别看！”

杨戬呼啦一下坐回原位，玉帝也忙整理好衣服，慌慌张张回头一看，果然是太后和长宁，太后正捂着长宁眼睛，还把她当小孩。两人默默叹气。

长宁还没意识到搅了一场云雨，太后早看到了两人姿势不对，笑容里就带上了点尴尬：“早啊！”

漱雪迅速给玉帝系好腰带，从樱语那边爬了出来。长宁偏偏眼尖：“漱雪，你怎么从桌子底下出来了？”漱雪面不改色：“回公主的话，奴婢掉了个坠子，刚捡起来呢！”

有这祖宗搅局，加上小孩子也睡醒了哭闹，杨戬和玉帝只得做个正经人开始带孩子。玉帝抱着孩子哄他，杨戬把长宁抱回床上塞进被窝：“不许乱跑。好好歇着。”长宁撒娇：“我无聊嘛！”“无聊我陪你说话，产后哪个女人不是躺床上一个月，偏你敢到处跑。”

邢嬷嬷一边给长宁检查，一边安抚杨戬：“皇贵妃不必太过担忧，殿下身子倒还壮实。只要别冒了风，屋子里走走不要紧的。”

太后眉开眼笑：“长宁一向身子单薄，她生孩子我真是悬着一颗心。没想到底子比我想的厚实，这都是亏了皇贵妃尽心。”难得听婆婆夸他，杨戬傻了一会才说：“少见你夸我。我生孩子那会还被你训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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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翻白眼：“光溜溜躺床上晾肚皮，就是长宁也照样得挨骂。”过会又叹气：“要是长安也在，我就算儿孙齐全了。”说了又觉得此情此景有些扎人心，忙对杨戬说：“我没别的意思。”

杨戬对这事已经释怀许多，反过来安慰她：“长安现在也还好，你去前头看看，八成她已经把早饭吃光了。”太后也早听说娃娃真吃东西的事，只是听说杨戬走哪儿带到哪儿，先前把娃娃放在披香殿，如今改睡在椒房宫就又放回原位置，每天早上亲够了就喂饭。太后生怕杨戬是疯了，不敢亲自来看，如今得了允许，便真过去看这奇景。

第237章，蔬菜章，难承祧小宗闹妖，贺满月陈安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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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趴杨戬肩膀上悄声问他：“我妈怎么不提温良啊？那个才相处最久吧？”杨戬嗤笑：“她就喜欢女孩。当初长安没了她差点没要我命。相处最久的孙子被我弄死了，一听说你怀孕需要我照顾，却立马答应陛下讲和了。我估计这儿子要不是你生的，她根本没兴趣抱这么久。”

长宁便问：“那温良那时候我妈什么样？”杨戬奇道：“日常面见，书信往来，她没对你提过温良？”长宁摇头：“没有。”“可见是真的只当个不得不有的后嗣，”杨戬点头叹道，“我生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又操心大的又操心小的，还叫我别受凉。我只嫌她管得多，其实她对长安很在乎。”

秦嬷嬷便故意说：“可不就是这样？娘娘当初不乐意听外头的事，却不知道冯氏生孩子，给外人看的赏赐不少，可陛下只在产房外头，压根没进去。生下来太后连过去看看都没有。可见二圣的心极为清明，冯氏行为不端，哪里能惠及孩子呢？”

玉文也凑趣道：“昨晚太后可是一会儿就跟奴婢们提一提小殿下，又是睁眼了又是哭了闹了，细心着呢！可见太后多把公主放在心上，又可见太后待娘娘是亲女儿一般的。”

杨戬也就顺着她们的心意说：“太后是个爽利直率的人，倒是好相处。”“呸，当初拎着馒头把哀家吓得不敢睡觉，现在又说我好相处。这是哪个儿媳干的好事？”太后一步跨进来，也学着杨戬方才的样子抱怨。杨戬便说：“婆婆不必烦恼，今天还有好番茄，待会你儿媳就做了来孝敬你。”满屋子人都笑起来。

长宁长公主平安产子，有人高兴自然就有人不痛快，比如安阳郡王这些小宗。尤其是生的是个男孩，他们很难用“本朝无女子称帝”阻止。若以非皇帝子做理由，皇帝只需做个过继仪式即可，论起直系旁支自然是同母妹妹更亲，这孩子乃先帝亲外孙，又不必把姥爷移出宗庙，皇帝断没有再考虑他们的道理。

“呸！长不长得成还两说呢！”安阳郡王妃面容都快扭曲了，“当初后宫妃嫔也颇有些与郡王交合后怀孕的，要不是全滑了胎……”

恭王妃说：“你和安阳郡王才二十来岁，已经嫡子庶女七八个了，谁不知道后宫孩子站不住是哪个闹的？这个必定也养不活。”建平王妃说：“那可未必。我听说那妖精亲自照顾长宁，说不好满月时候孩子就直接过继给皇帝，记在她名下了。”

“我呸！不清不楚生下来的孩子，也亏得皇帝拉得下那个脸要！”安阳郡王妃压不住心里的火，“谁不知道她开苞礼根本没进行？连个正经仪式都没有就怀孕了，这难道不算不贞？分明就是个私生子，不赶紧处理了，竟然还有脸大张旗鼓宣扬！”

永宁王妃也不高兴，永宁王虽不如安阳郡王年富力强，可他是这几家里血缘最近的，向来自认颇有理政能力，傲慢得很，因此王妃附和道：“还有那个穆宁，没过门就敢爬公主床，还致使有孕，这样的不打死就是天恩，留一命顶天了做个奴侍，怎么配做正郎驸马？真是女的荒淫男的下贱，两人都不正经！”

“给这种女人送礼，想想就呕得慌，”安阳郡王妃说出了今天邀请众人来的目的，“满月宴我是断然不会去的。我想，朝中大臣也未必就乐见这不正之人继位，不如我们都称病不去，也是一番态度。”

众人纷纷应和，安阳郡王妃得意了一番，才后知后觉看向东阳郡王妃：“姐姐今日怎么一直不说话呢？”东阳郡王妃笑了笑：“我从上个月就很不舒服，今天是强撑着来见你的，方才拿错了杯子，吃了冷酒，说不好回去又要病倒了。”众人会意，都笑起来：“姐姐可过了病气给我们了。”

没过几日，安阳郡王妃率先报病，说是夜里受了炭气昏迷了，郡王大半夜派人拿着名贴去官署医院，一口气请了八个医生，闹得无人不知。初时玉帝没放在心上，准了郡王妃告病在家休养，还赐了药。不想接二连三的告假都来了，东阳郡王、建平王、永宁王、恭王、安王五家王府紧随其后，建平王妃犯了心口疼的旧疾，永宁王妃添了偏头痛的新病，东阳家的卧病在床已久，恭安二王妃结伴出游，一个骑马摔伤了腿，一个误食海鲜肿了嘴。

玉帝看得笑出了声：“准了准了，一概准了。”这请假都请出花了。

前些年为减少裂痕，朝廷曾对寒门出身的官员及女眷做过房中术的指导，寒门新贵想融入贵族圈便开始接受这些习俗，其中颇有些人学得歪了，也跟着五家王府一起看不起长宁。闻听皇帝被五府逼得连出席都不强求了，这些科举出身的人家也打算抱团表态：公主子乃外姓人，不当承大统！

礼部官员便成了这些人游说的首选，可惜礼部尚书被召见入宫了，随后礼部官员被派往各处祭告天地，敬谢祖宗，都不在家。女眷们也没见到尚书夫人，传话的老嬷嬷不紧不慢：“我们老爷不在家，夫人不便见客。”

来人只得一边感慨到底是礼部尚书，规矩这样大，一边打其他人的主意。

郑良田的夫人姓王，五大三粗，连个首饰也没有，正带着一帮跟她一样的女人在织布：“俺们村谁家生了孩子邀请我们去看看，俺就得去。你不去，以后你家有孩子人家也不来，那街坊邻居的怎么为啊？”

夫人们捂着鼻子逃了出来：“真是脚踩牛粪的村妇，难不成她生孩子，皇帝还亲自看不成！”

郑良田家院子倒挺大，可惜没什么高墙，声音早传了进来，王大嫂心里冷笑，我们这里坐着的，有一个算一个，哪家老母过寿儿女满月，皇贵妃没来看看？便是出不了宫也要派有头有脸的姑姑嬷嬷带些礼物出来，喝杯水酒。有肉埋在碗底吃，可惜你们不知道呢！

郑大帅低声说：“大娘，她们这样拉帮结派的欺负长公主，是不是要跟皇贵妃通个气？”“你侯叔前天进宫就禀报陛下了，”王大嫂抻了抻布，又嘱咐众人道，“姐妹们，去吃满月酒那天记得穿朝廷发的那套衣服，那是什么诰命夫人服，穿家常衣裳不行的。”

御书房桌子上请假奏报将近三十份，杨戬气得直接掀了桌子：“我看还是杀少了！”玉帝笑呵呵抱着老婆顺毛：“安和别生气，你气坏了才是最亏的事呢！他们来不了准了便是。”“我怎么能不生气！这分明是冲你示威呢，你堂堂皇帝怎么能被欺负到这份上？”

玉帝在他唇上轻啄一下：“你还记得我是皇帝啊？”杨戬气哼哼的：“我一直记得，只怕你早忘了。”玉帝扑哧一乐：“安和，有受气的皇帝，没有受气的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