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便是同方才一样的,对吴王殿下道谢。”她也不敢说实话,总不能告诉太子,吴王在车上差点将她的衣裳扒光,后来被她当场甩了一巴掌,才暂时“良心发现”住了手。
“是吗?”萧元琮的拇指点在她的下巴上,其余指尖沿着下颌线不住滑动,“那他有没有让你做什么?”
“没有!”云英张口否认,对上他毫无波澜的眼睛,又稍有退缩,轻声道,“吴王殿下让奴婢斟了热茶。”
“仅此而已?”
萧元琮的指尖挪至她的耳畔,在她的耳后轻轻揉捻一下,揉得她肩膀颤动,难受地朝后躲闪,却因身后便是门扇,避无可避。
“殿下……”她干脆别开脸,躲开他的手。
恰好,他的手也未多逗留,而是顺着脖颈向下,停在她冬衣的领口处。
“将衣裳脱了,孤瞧瞧。”
云英眸光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方才在马车里,萧琰也说过。她的面色又是一阵羞红,只觉这一对兄弟仿佛心有感应一般,要在同一日用同样的方式这般羞辱她。
“怎么这副模样?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吗?”萧元琮没动,更没像萧琰一般直接扒下她的衣裳,而是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是不是他方才在车上,也对你这样做了?”
云英顿住,这才明白,他方才只是在诈她的反应。
“没有,只是给吴王殿下斟茶时,不小心洒了些在衣裙上,恐污了殿下的眼……”
萧元琮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云英领会他的意思,只得将厚实的外裳脱去,露出底下那件脏污的襦裙。
茶渍已干,颜色却未褪,仍留在胸前,颇有些触目惊心。
萧元琮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胸前好一会儿,到底没再纠缠于萧琰之事。
他自问多少有几分了解弟弟的性情,应当还不至于真在马车上对一个女人做什么。最重要的是,他知晓云英的心中并没有一点萧琰的影子。
比起这些,他更想知道的是她与靳昭之间的事。
“老二方才还说,今早是靳昭送你出的城,”他的手指再度抬起,落在那片干燥的茶渍上,轻轻按压,“昨夜你宿在他的家中,可与他做了什么没有?”
云英垂眼,看着他的指尖按下去,被衣料遮住些许,只觉浑身发热,颤栗不已。
那地方太过敏感,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赶紧咬住下唇,咽下已到唇边的轻哼,双手覆在他的指间,摇头:“殿下别,奴婢没有……”
萧元琮没有被她推开,拇指与食指间的距离反而收紧了些,夹得她到底没忍住,轻哼出声。
“那便将衣裳脱了,孤要查验。”
此刻,他脑海中全是先前她低头时露出后颈下那块红痕的样子。
原本这次放她回去,靳昭本就也在京中,他多少知晓会让他们有机会暗中往来。本以为自己有的是耐心,不会急于一时,自然也容得下他们这点小心思。
谁知,方才被老二那样暗中挑了一句,他心里便像是被触到了某个不容触碰的地方,立时多了一股气。
他不知老二是否知晓了什么,毕竟那一向是个嘴上没有顾忌的,但他知晓,原来自己能容忍的程度远比他以为的要小。
云英不动,双手仍紧紧抵着,原本带着惶恐的双眼渐渐浮现出倔强。
他渐渐失了耐心,干脆抬起另一只手。
不似萧琰那样粗鲁,直接将衣裳扒了,而是轻轻拨了一下她的衣领,露出底下的一寸肌肤。
斑驳的痕迹露出一角,令他的眼神骤然冷下去。
“还说没有,”他的指尖点在她的心口处,语气倏然冷下去,“这是什么?穆云英,你可知宫女与他人私通,该当何罪?”
这是他第一次在云英面前露出这样冷漠无情的一面。
云英感到无比陌生的同时,身子顺着门扇慢慢滑落,跪倒在他脚边。
“轻则杖刑,赶出宫去,重则是死罪。”她轻声回答,“奴婢这条命本就是殿下救回来的,殿下要如何责罚,奴婢绝无怨言,只求殿下莫迁怒中郎将。”
萧元琮垂眼,看着她俯首在自己眼前的样子,只觉心中那股气已化成尖针,正一下一下用力地刺他。
“你就这样护着他?”
“当初孤在城阳侯府见到你时,你可是为了保命,什么都顾不上的,对武澍桉,更是毫不留情,怎么到靳昭,你便愿意舍了自己来保他?”
云英咬牙,她自然也不想死,此刻这样说,也不过是赌一把。
况且,她对靳昭当真有情意,即便自己真的殒命,以靳昭的品性,定会拼尽全力,护住她的阿猊。
“中郎将同殿下一样,都是真正救过奴婢、帮过奴婢的人,奴婢理应报答。”
萧元琮没有出声。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内侍禀报的声音:“殿下,中郎将来了,说有要事求见。”
?[58]暂缓
靳昭一路从京都赶来,即便雪已停了,仍旧是满身风雪的样子。
进去回话的人没有立刻出来,仍守在前殿的内监便捧了热茶并巾帕上前,殷勤道:“天寒地冻的,中郎将快擦擦,喝口热茶吧。”
都是太子身边的人,平日也算熟悉,靳昭谢过后,朝空着的前殿看一眼,一面拿绞干的巾帕擦着身上的雪花和水珠,一面问:“殿下怎么这时候去了后殿?”
此时已过了午歇的时候,太子素来勤政,不会误了时辰,若是今日政事都处理完了,也不会一直留在此处。
那名内监替他将擦完的巾帕拿走,闻言也有一丝困惑,接着又有一分极隐秘的暧昧之色:“就说呢,殿下先前惦记穆娘子还未归来,亲自到山下去等了片刻,如今人回来了,方才跟着殿下去了后殿。”
他们在太子近前伺候,多少都能揣摩出主人的几分心思,尤其近来这分心思似乎愈发明显。在外人面前自然绝不敢多言,但靳昭不是外人,他们的顾忌便少一些,不过仍旧不会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