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了,我差点把你们这些杂碎忘了······”

萧容裕躺在地上看着气的咬牙切齿的狱卒,悠闲的仿佛是在王府的榻上看着下人,丝毫没有受制于人的狼狈。

他慢慢悠悠的说道:“到时候本王会对你们几个特殊对待的,让你们这几个狗仗人势的土包子见识见识京城的酷刑,车裂?凌迟?真是不好选啊······”

“你!”狱卒气的眼里要冒火,抬脚就要再踹,被顾敬之一把握住了脚踝,竟再也无法往前踹半分。

“有我在,你说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顾敬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萧容裕:“殿下还是先顾及一下自己的性命,这样下去,就算是我也没办保证你能安然无忧。”

只是一个眼神的变化,萧容裕就从顾敬之冰冷的眼神中感到了极大的压迫感,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咬着牙强迫跟顾敬之对视。

“你赢不了我哥哥。”

“恐怕连萧容景自己都不敢说这种话。”顾敬之忽然弯下腰,在萧容裕的心口点了点,声音冷若冰霜:“上次只是偏了半寸而已,这次······殿下觉得我还会刺偏吗?”

顾敬之说完就离开了,萧容裕怔怔看着顾敬之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牢房门口才发觉自己竟然一直在憋着气。

胸口还残留着被戳弄的沉闷痛感,萧容裕大吸一口气,一脚踹在了牢房的柱子上。

狱卒们心里也憋着气,但怀里还揣着银子,到底没有再去找萧容裕麻烦,骂了两句就走了。

两个狱卒守在牢房门口数银子,其中一人抱怨着今天收到的赏银少了很多,被另一个狱卒嫌弃的骂了一句:“峰哥都说了不准打他,你怎么还当着峰哥的面踹他,这次赏钱少了都怪你!”

“他可是在咒我们啊,这你能忍?”狱卒一脸郁闷:“老子就看不惯他那个嚣张的样儿,要不是峰哥,老子天天揍他。”

“行吧,下次等峰哥走了再偷偷的揍,别跟钱过不去······”

两人聊着聊着,又有一人忽然说道:“刚刚那个小王爷好像叫峰哥顾什么之?峰哥还有其他名字?”

另一人把数了一遍的银子包起来揣进兜里,一脸不在意:“有其他名字多正常,峰哥现在是段小姐房里人,以前可不是,跟了主子的姓改个名字,大户人家不都是这样嘛,我就见过一个姓王的女当家给自己小宠改名字,能改名字的都是放心里的,不给改的才是玩玩呢······”

“还有这样的事儿,他们为了钱连祖宗都不要了,真丢男人的脸。”

“脸面值几个钱,现在干这个事儿的人多了去了,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女人抱,改个名字算什么。”

“说的也是啊······”那个狱卒嘿嘿笑了两声:“哪个有钱娘子给我两百万两,我就跟她姓!”

两一个狱卒呸了一声,鄙视的说道:“你也不看看自己长啥样儿,你这样的,倒贴人都不要。”

顾敬之回到住处立刻跟段悠悠和手下商议了此事,都觉得齐王太过狂妄,也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与其在这里耗着,不如早做打算,离开胶州。

几人商议好之后,段悠悠先去找齐王兴师问罪,齐王自然是打哈哈糊弄,段悠悠佯装恼怒,趁机提出要出游散心,齐王欣然应允。

他们几人趁着出游的机会探查胶州的地形,又换了更好的马和兵器,马不停蹄的为之后的出走做准备。

就在他们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胶州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回信。

和那封把齐王骂的狗血淋头的回信一起送过来的还有段道言的人头。

第214章 : 208 他清楚的知道这不是顾敬之

一个身穿青衫的小馆被吊着手腕跪在地上,旁边一人握着鞭子朝他身上狠狠抽过去。

小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抽的破破烂烂,露出来的雪白肌肤上到处都是被抽打出来的血痕,整个人已经如同血人一般。

他垂着头,一头墨发垂在地上,每被抽一鞭都会剧烈的颤抖着发出嘶哑的哀嚎。

萧容景皱着眉,仰头将杯中酒水灌下,幽深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耐:“太吵了。”

坐在他下首的温世敏立刻让人用粗布把那小倌的嘴堵了起来,那小倌的惨叫声一下子小的很多,房间里只听得到鞭子挥舞时发出的咻咻声。

一时间房间里所有人都放轻了自己的呼吸,屋子里沉闷的可怕。

温世敏看着那个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小倌心里有些心疼,这都抽了小半个时辰了,再抽下去这小倌命都要没了,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找来的一个能代替顾敬之的小倌,还没怎么给馆里赚钱呢,若是就这么给打死了那他就亏大了。

温世敏朝坐在对面的白尘音使眼色,白尘音端起茶杯徐徐饮茶,根本不看他。

······

温世敏心里暗骂白尘音白眼狼,犹豫了半晌,眼见着那小倌越发不行了,只好试探着朝独自喝酒的皇帝问道:“陛下,这个奴您要是不满意,臣可以再给您换另一个,您看如何?”

萧容景看了他一眼:“换一个,会比这个更像?”

温世敏被问的一滞,只好摇了摇头:“恕臣无能,这个是臣能找到的最像敬奴的小倌了。”

萧容景面色沉沉,随手将酒杯扔在案上,起身走到那小倌身边,示意下人抬起小倌的脸。

映入眼帘的是如同山峰一般锋利的墨眉,如同盛放着星辰一般闪耀的眼眸,白若凝脂的肌肤,俊朗又不失温润的脸庞······

这小倌和顾敬之有九成九的相似,但即使如此,即使他已经喝了不少的酒,萧容景还是能轻易的发现这个人和顾敬之之间那些细微的差异,这些差异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这不是顾敬之。

他意兴阑珊的松开手,示意温世敏将人带走:“毒哑了,让他继续挂敬奴的牌子接客。”

“是。”温世敏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顾敬之逃走之后,南风馆里的敬奴并没有消失,温世敏找了跟顾敬之眉眼相像假扮敬奴去台上弹琴,把伺候的人也都换了一波,目前还没有人发现此‘敬奴’非彼敬奴。

现在这个差点被抽死的‘敬奴’是最像顾敬之的人,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他亲自在他身上用了一些手段,让他更像一点,这时候就算让他下去接客也不会有客人察觉出来换人了。

温世敏不知道萧容景为什么要他做这些,要知道当初顾敬之亮台接客,已经有传言他就是那个顾家大公子了,现在顾敬之在外面一定会暴露身份,而萧容景偏偏让他找一个‘敬奴’放在南风馆,看起来像是在故意帮顾敬之洗去小倌的身份。

萧容景的身上总是有一种让人觉得撕裂的扭曲感,温世敏有时候觉得他对顾敬之恨之入骨,有时候又能感觉到他对顾敬之独有的宽容和忍耐。

这是在他一开始把顾敬之接到南风馆就能感觉到的,萧容景把自己奴隶扔到青楼,还要一车一车的把顾敬之的吃穿用度都拉过去。

现在萧容景几乎把所有跟段家来往密切的官员都惩治了,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而顾家作为当初参与谋反的核心人员,却只是被关了起来,没有被治罪,也没有被审问,只是关在一个条件十分不错的牢房里,甚至给顾敬之的母亲专门请了医师看病,那老太太在牢里反而越发精神了······

萧容景对顾敬之做了极尽侮辱之事,但温世敏却觉得萧容景有时候会把顾敬之当朋友一样来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