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苏远之并没有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很快就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平静的看着她吐出一句话:“也不无可能。”
白梦溪看他认同自己所言,瞬间就来了兴致,拉着椅子往他面前凑了凑,十分阴谋论的开始自己的侃侃而谈。
“要我说肯定是和江姨娘他们有关,毕竟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等父亲百年之后,这爵位不是你的就是他的,所以他只需要把你给干掉,爵位自然就成了他的了,对不对?”
“所以,当年肯定是他偷偷摸摸的找到你的副将,要么就花了重金,要么就是抓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把柄,故意设计让你的副将背叛你,使得你坠崖差点身亡。”
说到这里,白梦溪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不管怎么说苏远之你还真是个小可怜,被自己家人里设计不说,而且还被陪着自己多年的副将背叛,要不是遇见我师父,你怕是难逃一死,要不是遇见了我,你这会子怕是还在度坪村里狩猎,砍柴,过的苦兮兮的日子。”
白梦溪越想越觉得他可怜,索性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随后,她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苏远之本来还觉得她分析的不错,没想到后头越说越夸张,甚至说背叛他的那个副将被苏启之发现养了个外室,还有受贿之类,还说苏启之的身世保不齐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其实是个野种,但是江姨娘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过上好日子才嫁给了苏将军,还说什么老太太肯定和江姨娘有着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要不然不会一直护着她之类的云云。
苏远之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赶紧打断她。
“梦溪,可以了!”
白梦溪正说的起劲,被他这么一打断也有点恼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苏远之被她这眼瞪得十分的无辜,笑了笑说道:“梦溪,你不去说书当真是我朝的遗憾。”
“苏远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觉得我是在胡编乱造吗?”
苏远之笑着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白梦溪被这么一问到底有几分心虚,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苏远之笑着揉了揉她的发梢轻声道:“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现在时辰不早了,我带你去娘那边用膳,还有日后要是碰见江姨娘和苏启之二人,最好莫要搭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话痨苏
夏日炎炎,蝉鸣声四起,闷热的气息萦绕着整个府邸。
白梦溪穿着轻薄的外衫,手里拿着一把蒲扇,坐在院子里的廊下,毫无形象的一边扇着风一边吃着厨房刚送来的冰碗。
说起这冰碗还是白梦溪突发奇想弄出来的,用刨子将去年冬日里冰窖留下的冰块细细的磨成点点粉末盛到碗中,然后再上面添上一勺蜂蜜以及各种切的稀碎的水果和果仁又或者是浇上一层浓郁的酸奶,味道醇正又好吃。
后来她还特地把方子交到酒馆后厨,让人照着做直接推出,没曾想倒是在京城引起了一股风潮,连带着府邸的人都十分喜欢这种冰冰凉凉的甜点。
白梦溪舀起一口冰放入口中,口中感受着这难得的清凉,不由自主的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光是看着就知道有多享受。
苏远之顶着日头从外头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不知为何在外头受的那股子气在这一刻就烟消云散,大步走上前,脚下却一点声响也没有,下一秒更是直接将冰碗给端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的就吃掉了又坏心眼的将碗给放回了原处。
白梦溪眯着眼睛惬意着,顺势又要舀冰碗。
谁曾想木勺子倒是准确无误的放入碗中,可却什么都没有舀起来,眉头一蹙,有些不喜的睁开眼,却不曾想一眼就瞧见了站在一旁朝着自己浅笑的苏远之。
白梦溪吓得一激灵,差点就从躺椅上跳了起来。
看着他好半晌才幽幽的问道:“苏远之,你怎么来了?”
苏远之瞥见她眼底的那一抹心虚,勾了勾唇角,顺势往旁边一坐,轻笑道:“不回来还不知道,你这小日子倒是过的舒坦。”
白梦溪微微扬眉,尴尬的摸了摸鼻头笑道:“还行吧。”
“还行?”苏远之忍不住的嗤笑了一声,“上个月也不知是谁来小日子的时候痛的死去活来,还说什么日后绝对绝对不贪凉,这么说来这冰碗算不得寒物了?”
白梦溪自知理亏,讪讪的笑道:“算,算,怎么不算,不过你看今儿这冰碗不是都被你吃了嘛。”
“这若不是我回来替你吃了,保不齐你就要吃掉一整碗,到时候过些日子你又该如何?”
苏远之十分严肃的问她,见她还低着头不回话,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双手放在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回答问题。
白梦溪只得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很是无奈的说道:“这也不怪我呀,这天太热了,好不容易研究出这个玩意,没道理拿出去给旁人享受,我自己苦兮兮的热的半死吧,再说了我也没吃几口呀。”
看着白梦溪这副颇为埋怨的样子,苏远之真是无奈至极,没好气的给她额前一个脑蹦,严肃的嘱咐道:“梦溪,自来京城后你的小日子总是不准不说,而且每个月都十分难受,莫说是你自己就连我看着也不舒服,你就不能好好的照顾一下自己吗?”
白梦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一贯沉默的苏远之竟在自己面前变得话痨起来。
尤其是当她做出一些些稍稍出格的事情就会唠唠叨叨个不停。
按理来说这人也不过二十多,怎地就提前进入了更年期呢?
她心中十分纳闷,正想着呢,脑门前又冷不丁的一痛,立马抬头,气呼呼的看着眼前之人:“苏远之,你有完没完了啊,知不知道这样打人很疼啊?”
“知道疼还吃?”
“我……”
白梦溪凶狠呲牙瞪着他好半晌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得,反正是自己的错,说多错多。
白梦溪懒得去理会他,直接往躺椅上一趟,胸中怒火难以平息越发觉得燥热起来,气急败坏的执起蒲扇就开始扇风。
苏远之见她直接闭眼不理会自己也是一愣,想着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
然而,这个想法刚刚冒出一点苗头就让他直接给打压下去了。
毕竟,上个月白梦溪是真的疼得死去活来的,一连三天都没下床,后来还是找个大夫给她看,开了个点镇痛药才舒服些。
他可不想再让她遭罪一场。
所以,苏远之到底没有再说话,不过在看到她额前和脖颈上冒出的细小汗珠,到底还是忍不住的心疼,直接将腰间的折扇取下,展开后小心翼翼的给她扇着小风。
白梦溪本来自己就在扇风,所以压根就没有感觉到还有人在给自己扇,只是单纯的觉得有股子风吹在身上十分舒服,不知不觉竟真的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