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您脸色好差。”

“没事,洗把脸就好了。”谢里尔走进衣橱,接过女仆手里熨烫平整的衬衣,穿戴好之后,又觉得这身衣裳看起来太正经了,他犹豫了一下,思索是否该换一件,这时候佣人已经把早餐送上来了,他只有收拾东西,坐下来吃完这顿索然无味的早餐。

接下来一整个上午,他都有些心神不宁思绪恍惚,他坐在窗台边上,阳光照着他,配上那因为没有睡好而有些疲惫的神色,看起来一副为爱苦恼的模样,只有满头金发看起来灿烂无比。他还在修改着那本《罗密欧与朱丽叶》,但是只要一想到昨天的事,他就羞得恨不得把头钻进书里。一个男人大半夜睡不着自渎,可以用精力充沛来解释,但是一晚上自渎三次的话,就只能说是在欲求不满了。

“开什麽玩笑……”谢里尔默默嘀咕着,拿起笔,狠狠地划掉一段看起来俗气无比的形容词。再这样下去,他就觉得不知该用什麽表情面对费依了。想想昨天费依生气地那个样子,虽然很可爱,但他可不敢再招惹第二次了。可到底要怎样做,才不会在刚刚稍有好转又迅速恶化的关系上又补一刀呢?

“喂,谢里尔,给我从窗台上下来!你再摆出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那些路过的小姐们可就没法活啦!”经理推开门对他说。

谢里尔转过头用有些幽怨的神情看着他,经理吓了一跳:“你脸色好差。”

“有什麽事吗?”谢里尔一边看剧本一边说。

你的斐群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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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群加一个就好

“关于舞台布景的事情,我打算订购一组滑轮,装在舞台的横梁上,这样就可以吊起一些布景,也更好看一些,你觉得呢?”经理说,他手上拿了一叠纸,大概就是设计图纸了。

“这种事情你为什麽要来问我?”谢里尔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当然有时候也可以把演员吊上去,你想想,在剧情最高潮的时候,让主角突然从舞台上空缓缓出现,该是多麽神奇又让人惊喜的安排啊!你说对吧?”经理似乎有点沈醉在自己的设想之中了。

“所以你想让我当那个被吊起来又放下去的人?”谢里尔马上就猜到了他的意思。

经理点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谢里尔说:“随你高兴,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反正即使在舞台上和一只猴子亲热,费依也不会多看一眼吧。他这样想着,又说:“还是让我安安静静地看会剧本吧。”

经理高兴地揣起图纸出去了,临走时对他说:“顺便说一声,城郊那个假吉普赛女巫找你,说什麽‘远方的鸟儿衔回一枝珍贵的羽翼’,看你神魂颠倒的样子,不会是跟她学了什麽妖术吧?”

谢里尔一听见这句话就来了精神:“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不早点说?”他从窗台上跳下来,丢下书和笔,抓起外套就跑出去了。

“唉,爱情使人盲目。”经理望着谢里尔远去的背影,故意大声地感叹。

谢里尔可不管他说了什麽,他现在满心只想快点找到费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他走得很快,但是快到巡逻队时,步子却渐渐慢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麽,越快走进目的地,谢里尔就觉得越害羞。那种忐忑的心情几乎让他停下脚步,犹豫不定,甚至想要转身再回剧院。因为总是要进进出出,所以为了方便,巡逻队的门平时都是敞开的,但是上面的头头觉得这样似乎看起来不太雅观,于是挂了一块门帘。为了美观,深蓝色的底布上缝了藤枝缠的一柄长剑,那是巡逻队的队徽。

谢里尔看着那块帘布发呆,正好门帘动了一下,一只手揽起了帘子的一边,费依把着佩剑走出来。谢里尔一下愣住了,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费依抬头,刚好对上了他的视线,略皱了一下眉头,昨天那不愉快的经历现在还鲜明地记在他的心里,让他觉得很不高兴。

“喂,费依。”看到费依打算当没看见他一样,从旁边走过去。谢里尔连忙喊了一声。费依停下来,不满地看着他。跟随费依一起出门的队员们也看到了谢里尔,很识趣地默不作声,地绕过二人执行公务去了。

“你还来做什麽?”费依的表情带着一些防备,说完他就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太合适,又问:“你找我做什麽?”

“那个……”谢里尔结巴起来,刚一开口,他的脸就飞快地红了,像被人淋了桶颜料一样。

费依皱着眉头,那副样子看起来似乎跟谢里尔多交谈一秒都很不乐意。这让谢里尔觉得有点受伤,想要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费依倒还是有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特丽莎托人来说,那个……药终于找到了,挺好的消息不是吗?所以……所以我想先来告诉你。”谢里尔还算通顺地表达了他的来意。

其实费依和谢里尔除了平时比较不对盘以外,也没有什麽特别大的过节。虽然费依还记恨着昨天的事情,但此刻谢里尔的态度让他的火气消了不少。

“喂,费依,一起去好吗?”谢里尔诚恳地问他。

作家的话:

刚才一直登陆不上,差点以为我又忘记登陆密码了哈哈哈哈哈…………

☆、(10鲜币)谢里尔的奇妙冒险

拜特里姆的城郊是城北的一大片荒地,有一个因为几十年前的战乱荒废了的教堂,已经坍塌了大半屋顶和围墙,周围都是坟地,长满了茂盛的野草和参差不齐的灌木。自从前些年一群异乡人搬进破败的城北老街后,这里一直都是城里各种灵异传说的起源之地。甚至有人说,盛夏的夜晚看到过异乡女人跟死人荧荧的鬼火跳舞。但传言归传言,这群流浪的人们安分守己地做生意,卖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从来没惹过什麽是非,政府也就随他们去了。

谢里尔从小就对这些鬼怪之类的东西有些害怕,长大之后依然如此,当年那个女人和鬼火跳舞的传说流过他的耳边时,他当天晚上就失眠了,卧室的窗帘拉得紧紧的,他却还要忍不住幻想窗帘背后,在楼下的花园里,晃动着一个缠绕绿色荧火的诡异身影。

所以当谢里尔一踏进这个荒凉的鬼地方,浑身汗毛就“刷”地全起来了。那个采花贼给了他一张药方,他已经弄到了上面大部分药材。只有最后三样怎麽寻也寻不到,甚至有些卖药的人听都没听过,他只有到这里来打听。上一次过来时那种不快的感觉现在还让他浑身发怵:阴暗的店铺,气味诡异的焚香,异乡人含糊难懂的奇怪口音和生活习惯;他们把壁虎和蜈蚣挂在门前风干,让谢里尔进去时以为那是一排门帘。等看清那些密密麻麻的东西到底时什麽时,他的鸡皮疙瘩顿时全跑出来了。店主看出了他的害怕,善意地一笑,摘下一个壁虎对他解释:“这个,很可口的。”然后在谢里尔惊恐的眼光中,把那条壁虎干放进嘴里,当做零食条嚼得嘎吱响。

对于谢里尔的胆怯,费依有些嗤之以鼻,他对镇上所有关于异乡人的传言都不以为然,“如果她喜欢玩火的话,那跟我有什麽关系,别把自己的衣服点着就行了。”这是费依说过的原话。他走在城北石板路上,从容自若,就像走在拜特里姆任何一条街上一样。谢里尔紧紧跟在他后面,不时地东张西望,完全忘记了作为一个贵族该有的优雅和风度,这幅模样看起来要多窝囊就有多窝囊。

“别挨那麽近好吗?”费依说,“你踩到我的脚跟了。”

谢里尔“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和费依拉开一点距离,“你别走那麽快。”他说。

意外的是,费依并不讨厌谢里尔胆小害怕的样子,于是他稍微放慢了一点步伐。结果谢里尔不停地踩到他的脚。

“你可以走到我旁边来吗?”费依有些无奈,他搞不明白谢里尔为什麽会感到害怕,尤其是那些毫无真实性的传说。何况这里的街道除了破旧一点以外,也没有什麽特别的。

“不用了,我觉得走在你后面比较安心。”似乎担心费依看出他的胆怯,谢里尔故作冷静地说。

“你知道吗?据说两个人这样一前一后的走时,最后那个人后面会跟着一个小鬼,踩着那个人的脚后跟走路。”费依故意吓唬他。

谢里尔迅速走到他旁边,费依笑了起来,能够吓唬到谢里尔让他很高兴。平时谢里尔总是一副狂妄得意地样子,让他讨厌至极,现在这样虽然看起来有点窝囊,却很真实,连带着那种厌恶感也消失不见了。他不禁回忆起小时候,那时他俩还是亲密的玩伴,谢里尔怕黑,每次玩捉迷藏,他要麽是刚开始就被找到,要麽就是最后一个人躲在阴暗的柜子里怕得眼泪汪汪。很奇怪的是自己几乎总是最先找到他的那个人,有一次谢里尔躲进了自家的仓库里,他们花了好久都找不到他,最后还是费依从茂密的草垛中穿过去,在一堆谷袋中找到了他,哭得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