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鹤心乱如麻,在床上躺了许久仍是睁着眼睛,索性不睡了,从睡房里溜出去。
伴鹤四处逛了逛,这时候是寒冬腊月,夜里尤其冷,真是能冻死人的。好在他穿得衣裳厚实,内里暖和着。伴鹤走到一处偏厅,正想找个地儿坐坐,想一想脑袋里的心烦事。谁料忽地听到一阵吵闹,定睛一一个人跪在雪地里,跟前还站着几个人。
伴鹤眼睛好,一眼就瞧出来最前头站着的是孔妈妈,身后两位是绿影和小翠姐姐。
孔妈妈正在气头上,抬手就是一掌,不偏不倚打在小厮脸上。
小厮惨叫一声,倒在雪地里捂着脸。他的左脸先挨过一下,这回轮到右脸。这般左右开弓的两个巴掌,打得他双颊通红。
“贱皮子,竟敢偷窃主子的东西,我瞧你真是不想活了!”
“说,是不是偷的?要是不说,我便报官,将你这个窃贼送进大牢!”
孔妈妈的声音十分浑厚,伴鹤老远也听得一清二楚。
许是听到要吃官司,小厮立刻从雪地里爬起来,跪在地上使劲磕了几个头。
“妈妈,我错了,我是鬼迷心窍了……我再也不敢了……”
绿影冷笑一声,“我说你近来怎么总是往这边跑呢,总是叫我抓住把柄了。”随后转头对孔妈妈道,“妈妈,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夫人?”
孔妈妈叉着腰,看着地上发抖的小厮道,“哼,这种烦心事切莫叨扰夫人。不过此人绝非善类,今夜若我不来,还不知道他要编造出多少谎话,敢牵扯夫人,定是不能再留在府中。去,取他的身契来,将他连夜发卖了。”
小厮一听,呆傻片刻,又一下子扑过去抱住孔妈妈的腿,痛哭道,“妈妈,求求你,我真是一时糊涂,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去和夫人认错,给夫人磕头……”
孔妈妈毫不心软,一脚踢开他,“你这种人幸亏是发现得早,夫人性子纯良,要是叫夫人瞧见你这哭哭啼啼的相,难免心软留你一条命!”
伴鹤在心中暗暗腹诽,他在岑府时听说过,一般下人是卖身契,可有些达官贵人家的下人,则会签死契,一旦签了死契,命就由了主人家,生死皆由主人家决定。
小厮被拖走后,伴鹤找了个时机跳出去,装作和绿影碰面。
“呀,绿影姐姐。”伴鹤面上装作惊讶。
绿影显然也是没有料到,疑惑地问道,“伴鹤?这么晚了,你来这儿做什么?”
伴鹤道,“我睡不着,想出来走一走,想着走累了便能睡了。谁知道才走进来,就遇到绿影姐姐你了,我和姐姐真是有缘分的。”
绿影被这话逗笑了,挥挥手道,“不是什么大事,跟着妈妈处置了一个偷鸡摸狗的小厮罢了。”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先回房去了。”绿影没有多说,快步走开了。
伴鹤只好去小翠那碰了碰运气,谁料小翠是个心大嘴松的,没几句话便将整件事吐了个干干净净。
说是平时在正厅伺候的一个小厮,方才在夫人卧房偷了一只白玉手镯,被抓了个正着。如果只是偷了件首饰,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拿回来,再将人赶出去也就罢了。偏偏这件首饰是夫人和将军新婚时的嫁妆,还是当年国公府老太太的陪嫁。原本是一对白玉镯。还有一只据说是前阵子去扬州时,送给了一户人家的孩子。
这镯子夫人平日里极宝贝,只剩一只后便再也没有戴过,一直放在盒子里小心收着。
伴鹤听得直点头,回去路上,他想到另一只镯子的去向。如果没记错,从扬州离开那天,夫人下车专程给了岑明时一件东西。
想来定是那只白玉镯了。
伴鹤忍不住叹一口气,“夫人真是菩萨心肠,待谁都是好的啊。”
走出一段路,伴鹤浑身一凉,直直站在雪地里,像是让人从头浇了一大盆冰水,冻得他双脚僵硬。
他记起,夫人那日还与岑明时说,如果日后有什么难处,便让岑明时带着那只白玉镯进京找他。
伴鹤心道坏了,按照岑家人的性子,没搭上将军府的高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日后定会想办法扳回一城。
说不定还会想方设法,让岑明时一同住进将军府。
不行,绝对不行。
伴鹤想着,越想越害怕,尤其是想到岑明时那阴毒的嘴脸,仿佛回到了在岑府吃不饱穿不暖的时日。他哭着小跑着回了院子,但瞧见屋里熄了灯,公子大抵入睡了时,又慢慢安定下来。
不会的,伴鹤转了一圈,看着白墙黑瓦,使劲摇了摇头。即便岑家真有这般打算,能否成功还难说。岑明时那些丑事,夫人肯定是心知肚明,不会准他进将军府的。
再说,他是不会让岑家得逞的。
他们家公子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好不容易飞黄腾达了,怎么能说没就没。
伴鹤狠狠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用手掌捂住胸口,吐出一口热气。
但愿是他多心了。
第八章
从慈善宫出去前,袁献容帮袁憬俞换上了孔雀氅,随后派了几个太监搬箱子。
告别长姐,袁憬俞上了马车,原路返回皇宫后门,过了好一阵才停下。
听到车夫说到了,袁憬俞正欲掀帘子下马车,忽然又听见有人仓皇喊了一声,“将军大人。”
赵凝高从外头掀开帘子,风尘仆仆地进了马车,马车内原本宽敞着,他一进来,立刻狭隘许多。
“我要下去,你上来做什么?”袁憬俞冷脸道。他心里有气,自然没有好脸色给赵凝高瞧。
赵凝高没有言语,伸手把袁憬俞抱到怀里,脱了一段亵裤看他的腿心。
阴穴整个发肿了,内阴和外阴微微张开,似是彻底被撞开了,像一朵叶大枝肥的肉花,冒着香腻热气。毎日追綆ρ?海堂忢四??七??柶??零忢
袁憬俞拿手遮住,羞愤道,“瞧你干的好事,我今日、明日,这月都不与你同房了……”
赵凝高没应答,从袖里取出药膏,将阴穴轻轻涂抹一遍,又用手掌摁住揉弄。
在府中时袁憬俞置他的气,不愿意上药,这会儿要去宴席上,难免走动,倘若不上药,夜里回去定是要肿得更厉害。
药膏冰冰凉凉,抹在热辣的穴肉上,袁憬俞舒服了些,被哄着亲了会儿,迷迷糊糊在男人手里泄去一回。这回没有从穴里喷出水,只是抖得狠了。他轻轻喘气,眼前白光乍现,抓着赵凝高的手臂缓和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