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冷笑不已,任由他揭开白衣之下的狰狞。
那几乎不能算是一双人类的腿了,瘦骨嶙峋,枯萎得像是一截失去水分的断木,大片的烧伤瘢痕跟刀痕交织在一起,肉疤堆积的怪形怪状,令人触目惊心。她故意用手抬起腿,凑到他眼前,恶心他,“怎么样啊我的夫君,是不是食不下咽,现在就想吐了啊?”
对方手掌宽大,轻柔地摩挲她双腿缺陷,“回禀殿下,贫僧并不想吐,反而还很欢喜。”
这慈悲圣僧跪在她的腿边,那衣袖分明还滴着血花,他还朝着罪魁祸首仰头一笑。
“贫僧只是想,该用几分力度,才能把殿下伺候得舒适,好永永远远,都离不开贫僧的温柔乡。”
在蝉的眼中,他爱的是她的骨,她的疯癫,她的硬撼诸天的霸道狠戾,皮相的善恶美丑反而是不值一提。又或许因为她是帝绯红,她的古怪、狰狞、邪异,都成了独一无二的浩劫,佛蝉应劫而来,心中开出一片莲海,早就软得一塌糊涂,恨不得将她的伤疤抚吻千遍。
也许是他的目光,热刺刺得过于直白,摄政王暴虐抓起他的脑袋要往床头撞。
嗯,没有头发。
因为圆头过于光滑,摄政王抓得脱了手。
摄政王:“……”
首座:“……”
喜房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释蝉月轻咳一声,“莫慌,贫僧刚皈依殿下,这头发还需一些时日生长,到时候殿下想怎么抓头发都行。”
摄政王的脸色阴晴不定,她忽然伸腿,踹他一脚心窝子,暴怒道。
“滚回去!滚回你的佛门!”
说翻脸就翻脸,当真是毫不留情。
“阿弥陀佛。”释蝉月单手持礼,另一只手掌则是包裹住对方畸形细瘦的脚踝,他声音温善,“殿下有所不知,我们出家人讲究从一而终,出嫁便要从妻。”
“贫僧既为殿下披了赤血色衣出嫁,此后便是殿下唯一的情僧了。”
首座是修佛的,降妖除魔不在话下,这指腹之间,自然覆着一层万年苦修的薄茧,摩挲时有微妙的砂砾感,他似擦拭他的降魔杵一样,轻柔又不失力度地爱抚她,还在摄政王耳边低语,“殿下,蝉动情之际,最是吵闹,您多担待夫君第一次破戒。”
热烈缠绵的蝉声开在了乌黑的鬓边,那曾经不惧神魔的佛珠圆润而厚重,凛然不可侵犯,此刻却像是犯了九千错,在焚劫的撞击中,一颗颗痛吻着他的不可说,将那细弱苍白的肩骨撞出浅淡的红痕。
“和尚”
“你好大胆,竟敢吃本王的东西。”她指骨泛白,似鹰爪般生生抓破他的腰,“本王若是活不过二十二,你头一个殉葬!”
释蝉月从后头抱住她,似抱初生的小蝉一般宠溺。
释蝉月吻了吻摄政王的汗颈,“殿下有所不知,贫僧前世是一只蝉,优点不多,唯有两点人尽皆知,爱叫,也持久,给您在皇陵里鸣个万万年,来解解闷儿,贫僧自认是绰绰有余的。还有,您既然娶了贫僧,那从今日起,您要学着怎么叫夫君了。”
“当然,贫僧第一次为人夫,亦会学着做一只贤惠的雄蝉。”
看贤惠的贫僧不卷死那朵破花!
=第319章 蝉鸣·情僧是我(3)=
长公主娶亲, 朝会足足闭门三日。
第三日,心腹壮起胆子,在纱幔之外喊了一声。
“殿下, 您该上朝了!天子和百官都在等您!”
摄政王容色冷寂,被佛珠跟雪白大胸硬压着脸,一双眼睛泛着血丝, “和尚,你听见没,本王要上朝了,你最好适可而止。”也就仗着自己是个修佛的,佛光整整照了她三日,蝉鸣也给她嘹亮响了三天!
佛珠的主人叹息道,“殿下真不讲道理,这合欢禅魔是殿下准备的, 也是殿下要贫僧饮的, 贫僧不曾忤逆, 怎么还要适可而止?”
摄政王嗤笑,“本王也没想到, 堂堂高僧, 口味奇特, 竟然喜欢畸形的腿”
古朴佛珠灵活滑动,高僧俯首下来, 很是自然亲昵吮了下她耳后的软肉, 鬓发也扑进了湿湿的热气, 他说, “殿下怎么老是妄自菲薄?贫僧所见, 所感, 都是生平最好的绝色,只怕殿下嫌我孟浪,否则三千日,贫僧也不想醒来。”
心腹:“……”
我犯了什么错,一大清早的,就要听公主跟圣僧驸马的闺房情趣。
而且,圣僧,你不觉得你被强娶、强入洞房之后,该有点反抗的态度吗?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做抵抗甚至还很高兴地迎合上去?!
心腹正想着,那圣僧驸马下了公主的床榻,似乎沉吟了片刻,撕开了一片淡红荔枝色的床纱,围在腰边走出来。
“阿弥陀佛。”
这圣僧驸马很是狂放,敞着饱满雪白的大胸,一千零八十颗的硕大圆润的佛珠从颈边垂下来,安稳盘在胸前,那佛头穗的流苏被他拨正,却黏在一侧的深腰线,他也并不在意,冲着他单手作礼。
心腹掠过一个微妙的念头。
好一个大胸和尚,长公主殿下艳福不浅。
“这位有过两面之缘的施主……”
“驸马叫我齐寿就好!”
心腹连忙收拾起乱七八糟的念头。
“齐施主,贫僧嫁作人夫,倒是不好再穿袈裟了,不知府上可有备用的僧衣?寻常衣裳也行。”
心腹让侍女奉上一套崭新的僧衣。
“多谢。”
释蝉月穿好了自己的僧衣,又将佛珠端正摆在胸前。
侍女们鱼贯而入,给摄政王更衣,一旁的驸马看得很认真,还同摄政王商量,“殿下,贫僧已经记下,明日便由贫僧来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