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缨绝对在茶水里动了手?脚,云疏虽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已经明晃晃地?摆在了眼?前。亏自己还心疼她因为妾室众多而日子难过,谁料她转头便给自己下药,企图将自己送到夫君的床上。
她心中愤懑,可意识却控制不?住地?逐渐昏沉,体内似有滚火燃烧,热得她浑身像被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汗涔涔的。
“疏儿,你这簪子好生别致,竟是我从前没见过的样式。”一旁的杜缨好似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如常地?同她说话?。
云疏扯起嘴角笑了笑:“是我家二郎亲手?做的。”
“啧,你瞧瞧,这新婚小夫妻的感情真实羡煞旁人,”杜缨以帕掩唇,对惜竹笑着道?,“我家王爷可从来不?记得送我礼物,回头我让他和你家二郎好好学学。”
云疏胡乱应着,飞快地?思忖着该用什么样的借口逃离,并?未理会?一旁杜缨的神情和动作。
“再喝一杯茶吧,妹妹,”杜缨示意惜竹上前给云疏奉茶,“你瞧你,衣服是不?是穿得太厚了?这额头上出了许多的汗,怜荷,你去给夫人擦一擦。”
下一刻,冒冒失失上前的怜荷“无意”撞倒了端着茶杯的惜竹,于是那满满一杯茶便结结实实地?全泼在了云疏身上。
惜竹和怜荷均吓得脸色煞白,慌忙跪在地?上道?歉:“是奴婢的错,请夫人责罚。”
云疏只?觉得头越来越晕,挥手?想叫来素弦,可杜缨却立即抓住了她伸到半空的手?,扭头先?她一步吩咐道?:“素弦姑娘,去你家马车上给夫人再拿一件衣服吧,我先?带她去屋子里坐一坐,这穿着湿衣服不?好受。”
她故意挡在了云疏面前,素弦看不?见自家姑娘的神情,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十?分信任宸王妃的她只?能懵懵地?听?从杜缨的安排,立即转身跑开。
被扶起来后,云疏想推开贴上来的杜缨,可那人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妹妹,对不?起。”
还不?等云疏答话?,她便被一群侍女簇拥着,送进了王府偏僻的厢房中。
被扔到床上后,侍女们?全部离开,走前还锁上了门,防止云疏逃脱。
她半趴在床上,艰难地?用最后一点力气爬起来,拔出头上的簪子,狠狠插进了掌心中。霎时之间疼痛席卷全身,云疏紧紧咬住了唇,忍着没发出半点声音。
圆月之下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慌乱碰撞,清脆的珠串之声在此刻却刺耳非常。鲜血从掌心汩汩流出,疼痛帮她唤回了一丝清明,力气也恢复了些许。
云疏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摸索着想要打开窗子,可门却在被人猛地?推开。
下一刻,李翰满面春风,嘴角含笑地?走进来,朗声问道?:“夫人,你想去哪?”
一线
云疏悚然大惊, 吓得从?窗边跌落,狼狈地摔在了床上。
李翰如看困兽挣扎般,目光戏谑地扫过云疏全身, 他勾起唇角笑得阴邪:“云夫人,府上的茶好喝吗?”
云疏坐在床上,向后退了几步,将染血的手掌藏在了身后。
“多谢王爷和王妃款待,不过我无福消受您的好意。”趁着和李翰说话?的功夫, 云疏悄悄将簪子攥进了未受伤的右手中,警惕地盯着步步紧逼的李翰。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李翰停在床边,眸中满是疼惜,“陆若川对你不好吧,你瞧瞧,你这小脸消瘦成什么样了。”说着, 他想轻抚云疏的面颊, 却?被后者偏头躲过。
在她的眼中,李翰分明看到了嫌恶。
他也不恼,反而一撩衣摆在床边坐下, 语气中满是嘲讽:“你中了情药, 若不解,最后只会窒息而死。你不是已经领教过它的威力了吗?”
闻言,云疏愕然抬头她现在忍得难受,神思已经不算十分清明, 随时都有被欲.火吞噬的可能, 却?还是清清楚楚听到了李翰的话?。
“是你?你知道这药?”她忍着呻.吟,让自己的声音尽力听起来正常, 生怕李翰因此而兽性大发?。
“是啊,我当然知道,”李翰笑眯眯地伸手,又摸上她的脸颊,看她因震惊而忘了反抗,心中更是十分满意,“当初可是我亲手派人把那药交到了嘉柔手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此事竟然还和李翰有牵扯?云疏因为?气愤,脑袋甚至都清晰了几分。当初原以为?只是李清凝一人的主意,却?没?想到背后是李翰在出谋划策,原来他们二?人的梁子这么早就结下了。
看着她大滴大滴的汗顺着脸颊滑落,李翰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像在欣赏一件美丽的瓷器似的,轻柔地为?云疏擦去汗珠。一边触碰着温香软玉,李翰一边感慨:“不愧是天生丽质,不像我的妻子,年逾三十只能靠敷粉来维持容颜,我真是见了她都提不起欲.望。”
“唯有你,”李翰痴迷地注视着云疏因情药而盈盈含水的眸子,“才能点燃我心里的火。”
听着他的话?,云疏的视线不由得下移,果真看到李翰衣摆下已被勾勒出轮廓。难言的感觉涌上心头,几乎是一瞬间,她歪着头干呕了出来。
实?在是太恶心了,情药让她的胃里犹如翻江倒海,加之方才视觉下的刺激更是让她心里一股恶寒,忍不住吐了起来。
这一举动让李翰瞬间变了脸色,他强硬地扳过云疏的脸,死死钳着她的下颌,逼她与自己对视,语气狠厉地问道:“怎么,看到我想吐?还是说,你肚子里怀了陆霄那个?狗东西的孩子?”
药力层层上涌,云疏已近乎无力反抗,她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用气声道:“是你,你让我恶心。”
这句话?无疑再一次刺激了李翰,他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几欲让她窒息。
云疏喘不上气又浑身没?有力气,徒劳地用手去掰开李翰的手指,可两人力量太过悬殊,她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李翰挠痒而已,甚至进一步激怒了他。
“云疏,你跟了我,日后我登基便封你为?妃,从?此宠冠六宫风光无限,不比跟着陆霄那个?狗东西有前?途?”李翰掐着云疏的脖子,将她按倒在床上。看到她徒劳地挣扎后,他从?心底涌出了无穷的快感。
他用力之大,已经在云疏脖子上留下一圈泛红的指痕,云疏也因为?近乎窒息而脸色发?青,只能断断续续地说话?:“我……呸!你也配说陆霄是……狗东西,怎么、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落在云疏脸上,她的左半边脸迅速肿起来。口中泛起浓浓的铁锈味,让本就痛苦的云疏生不如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因为?怒不可遏,所?以李翰在动手时没?有任何保留,一直被他视若珍宝悬于腕上的那串佛珠因此而飞了出去,“叮当”一声重重砸在了窗台上。
“好,很好,”李翰气得发?笑,眼底怒火翻涌,“本王从?没?见过你这么不识好歹的。”说着,他仍旧掐着云疏的脖子,不过力道松了些许,似乎是想留她一条命好好供自己玩乐。
“我明日就叫你的好夫婿回来,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心爱的妻子是如何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的!”李翰用空闲的另一只手去扯云疏的衣领,同时俯下身去,近乎撕咬地去吻云疏白皙中泛着红痕的脖颈。
“你不是想做贞洁烈妇吗?”李翰嗓音嘶哑难听,带着强烈的恼羞成怒,“本王就让你成为?荡.妇,让全天下的人都唾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云疏猛地抬手,将手里的簪子狠狠插进了李翰的脖颈上。簪头锋利,一瞬间便没?入大半,鲜血甚至溅到了云疏脸上只是可惜的是,她不通岐黄,这一下并?未伤到他的要害,但?让他疼得直起了身,片刻间失了神。
云疏抓紧机会,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翻下来,挣扎着抄起矮柜上的花瓶,趁李翰因为?疼痛而慌神的这间隙,用尽全身力气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咚”地一声,李翰歪倒在床榻上,昏了过去。
云疏哆哆嗦嗦地在他身上摸了许久,终于在胸口处发?现一个?小瓶子里装着一枚黑色的小药丸不管是不是解药,她都得赌一把,不然今日走不出宸王府。
幸运的是,她赌对了。服下解药后的片刻,云疏渐渐恢复了清醒,她转头取下宸王脖子上的簪子,推开门准备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