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他可以很?肯定地说,他不爱姜芜可云疏呢?陆霄在心底反问自己,他究竟对这位一知半解的妻??.??子是?何?种感?情?自己当?真能做到毫无真心吗?

心中一念起这个名字,云疏的脸便立即浮现在陆霄的脑海中于是?心底便出现了某个微弱的声?音,不停地追问:“你真的不会对她动心吗?你真的没有对她动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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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陆霄拂袖离开后,云疏长?长?吐出一口憋在心里的气她气陆霄自以为是?,更气他再一次对镯子的事不做任何?解释。

他若真的心里没有任何?人,那为何?要将一枚豆蔻少女的镯子视若珍宝?若这少女不是?他的心上人,他又为何?不对她解释此人究竟是?谁?

云疏思来想去,始终找不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相?信陆霄的理由。

屋外雨声?缠绵,朱音和?宗宁打闹的声?音透过层叠的雨幕落进云疏的耳朵里,帮她舒缓了心情。

她起身走到门口,静静地站了片刻。正巧朱音转身进来,看见云疏在门口发呆,她不由得愣了一瞬。

“姑娘这是?怎么了?”她想起方才屋内似在争吵的两人,于是?语气重带上了小?心翼翼,“是?不是?姑爷惹您不高兴了?”

“没有,”云疏笑?着摇摇头,不想让朱音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为自己操心,“只是?雨天心情有些烦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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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进屋为她捧来一杯热茶:“下雨天凉,姑娘喝杯热茶暖暖吧。”

云疏将温热的茶杯捧在掌心,无声?地叹了口气。

廊外雨珠如细线,淅淅沥沥地从檐角滑落。地面聚起大大小?小?的水坑,映照出乌云密布的天空。在雨滴砸落之后,水坑里漾起圈圈扩散的涟漪,于是?映照其间的天地万物都泛起褶皱,痴缠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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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京城一连好几日都是?阴雨天。连日淅沥的小?雨让人的心情也有些烦躁,整个王府里都漂浮着沉闷。

“天气不好,姑娘身上的伤都恢复得慢了,”朱音一边为云疏涂抹药膏,一边低声?感?叹,“素弦据说还有两日才能下床,估计也是?让这雨天给?扰得好不了。”

埋在枕头间的云疏低低“嗯”了一声?,没有答话。她的心里正在琢磨另一件更要紧的事情,尚且没有心思同朱音闲聊。

昨日下午徐祯徽来看过她,谈话间虽不曾对她有孕的事情表示怀疑,却说过几日要再请个郎中过来为她开保胎药。

想必她是?听了陆霄散播出去的“云疏此胎不稳”的谣言,所以才如此心急,想要保下博陵王陆谦的“长?孙”。

想到此,云疏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虽然当?日事出有因,陆霄也是?救她心切才出此下策,但这烂摊子实?在是?太?难收拾了。

听到她叹气,朱音还以为是?自己手下力道重弄疼了她,颤颤巍巍地收回手,一脸担忧地问:“疼么姑娘?”

“不疼,”云疏的声?音闷闷的,“还没好吗?”

“还差一点,”朱音继续涂药,接着担忧地问,“姑娘,怀孕的事情该怎么办?要是?让主母娘子发现了,我们是?不是?就要完蛋了?”

“不会让她发现的。”云疏信誓旦旦地回答,可此话不过是?为了安抚朱音,说到底她的心里也没底,只能等今日陆霄从户部回来以后,再找他商议此事。

自从那日两人小?吵一架过后,最近这几天,他们二人连话都没说过,甚至来一日三餐也不在一起吃。两人看起来不像夫妻,到更像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这会儿?距离他回家大概还有半个时辰,云疏等背上的药膏干透了以后,穿好衣服起身,对朱音吩咐道:“今日让厨房准备一桌饭食即可,我与姑爷一同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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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陆霄与裴墨没有骑马坐轿,而是?一人一把伞,并肩慢悠悠地朝王府走。

“你最近这几天怎么不着急回家?从前可从来见不到你在兵部外面等我一同回去,”走了一段路后,裴墨笑?着调侃,“我可是?清楚记得某人曾经说,家里有个美娇娘,没时间与我同行才是?。”

“你可别打趣我了,”陆霄叹了口气,“与她闹了点别扭,已?经冷战数日了。”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裴墨震惊地眨眨眼?:“冷战?你哄她呀。陆若川,这还用我教你吗?你从前不是?在水何?亭左右逢源,哄姑娘最是?拿手吗?”

“你少调侃我,”陆霄气得抬腿踢了裴墨的小?腿一脚,“我那是?逢场作戏,你还不了解吗?”

“好了好了,”裴墨躲闪不及,白袍上顿时出现一个脏污的黑脚印,他一脸心疼地继续说,“说正经的,你们怎么又闹别扭了?”

“都是?些家事罢了,”陆霄皱着眉道,“不过我想清楚了,等查清她与当?年的事情没有关系以后,我便对她坦白阿芜的事情。”

闻言,裴墨满眼?赞赏地点点头:“觉悟不错。不过当?年弟妹也才几岁而已?,怎么会与旧案有牵扯?”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陆霄摇摇头,“虽说陆家不曾对外宣扬过我的身世,但总有人知道我是?御史中丞傅大人之子。尽管我爹已?在那年被拉下马。但有的是?人盯着我,害怕我手里还有他们的把柄,派人来监视也无不可。”

光鸿十五年贪污案发,陆霄始终坚信自己的父母与姜家俱是?无辜。他父亲身为御史中丞,掌纠察弹劾,无可避免要被别人记恨,因此而受到陷害也不稀奇。

“也罢,”裴墨叹气,“不论如何?,云家大姑娘都是?要同你过一辈子的,你可不能真让人家伤了心。”

“嗯,我知道。”陆霄低声?回答。

冷战

走路要比骑马花费的时间长, 再加上雨天地面湿滑,等陆霄回到家里时,暮色已西沉。

没有日光的黄昏与黑夜相近, 四下皆是一片昏暗。酌月轩里已点起了灯,点点碎光倒映在地面的水坑中?,随着滴落的雨水泛起涟漪。

云疏站在回廊下,望着暮色中的雨帘发呆。来往的侍女正在准备饭菜,端着盘子冲她?矮身?行礼, 又匆匆钻入膳厅布菜。

在炎热的夏季落一场雨并不是美事,只会带来无边无际的闷热。如此天气里,无论是书?房还是卧房都让人憋闷地喘不过气,所以云疏已经在廊下站了许久,却依然觉得浑身?黏腻。

碍于背上的膏药,她?最近只能擦拭身?体而?不能沐浴。虽说素弦和朱音将?花瓣磨成粉末,用花瓣粉泡开?的水后?为她?擦拭, 可只要?没沐浴, 云疏始终觉得浑身?难受。

算了算日子,背上的伤痕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云疏正琢磨着今晚让素弦和朱音备上水, 好好洗一洗连日的疲惫。

“二公子好。”

“见过二公子。”

突兀的问好声?打断她?的思绪, 云疏扬起垂落的视线,正对?上来人的目光。陆霄单手举着一把伞,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投向云疏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