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1)

“得,”周昶一哂,“经总还哭‘错过’了呢,比赛看得比谁都多。”

车又上了金融街。

周昶看看经鸿。

经鸿叫前排司机绕着北京走一走、随便逛一逛,而后与周昶继续刚才的话题:“之前泛海、东航达成合作,我刚送给东方航空的董事长一辆非驰,他回送给我一架飞机,波音737-800。”

过了会儿,周昶又问:“为什么突然想‘看看北京’?”

明清两代的皇宫在夜晚中静静矗立着。新奇的是此刻里面竟然射出数道光束,刺破天空,亮堂堂的。

经鸿一哂:“大城市人,至少熟悉他们自己那一片儿,商场、超市、公园,我是连自己那一片儿都不熟。”有助理、有司机、有管家、有营养师、有厨师,他哪儿也不需要去。何况他还忙,又容易被认出来。

“嗯,不急。”周昶也不催,他一向有十足耐心,“是得好好儿想想。”

“经总,刚刚忘了说。”电话里,周昶声音依旧带着磁儿,“之前,我也一直忙着别的,谢谢经总这次带着我,好好儿看了看北京。”

一看,竟是周昶。

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中,二人目光撞到一起。

经鸿回忆着:“篮球,中国队进八强那场,因为比分过分胶着,到最后每进个球儿都全场沸腾。还有足球,当然知道中国不行,但那么大的一个场子,”经鸿的手比划着,“开赛前几万人一起唱国歌,气氛还是很感人。还有乒乓球、羽毛球……男单决赛时,那运动员每次扣球,全场观众都一起喊‘杀’……”

周昶轻呵:“那经总赚大发了。”

经鸿接了电话,又转回身子,看着远处夜色中的那部车子。人影已经非常小了,他们此时只能看见彼此模糊的身形。

“差不多。”

“对。”周昶知道经鸿意思,“1993年失败,2001年成功的时候,都在北京。申奥成功那个晚上北京人可真闹腾。”

达成了这种合作,直接回家未免无聊。

经鸿的嘴角一撩:“毕竟只有那两星期。当时很多朋友当志愿者、发照片儿,就还隐约有点羡慕。”说完,他问:“周总呢?”

“是。”周昶说,“老周总是武汉人。不过毕业就来电科院了。”

“我?”周昶说,“当时清辉有赛事的文字直播权,老周总拿了几张开幕式的前排门票。我那时候嫌弃挤,没去,现在想想确实有点儿悔。”

周昶也坐进经鸿的车:“经总真是,时时刻刻惦记着给自己投资的公司站台。”

周昶点头。

可12点了,好像也没什么地儿去。

夜里的北京二环空旷得叫人陌生,车子一路风驰电掣,绕着城市的最中心。

听到这话经鸿沉默了。

“嗯,”周昶说,“08年我在华尔街。美国的第四大投行也说倒就倒,一个半世纪的心血,建立起的光辉传统,一夜之间灰飞烟灭。泛海、清辉,谁又知道能挺多久。”

经鸿看了一眼周昶,正巧周昶也看过来。

“说回来。”周昶也望向外头,声音变得有些缥缈,“跟这一个千年相比,人生百年过于短暂了。人有百年,也只有百年。我这百年已经过了三分之一,所以,当遇到一个人、遇到一些事,我想把握住了。经总你呢?”

按理说,做电商的最容易做云计算这一块儿,比如Amazon,有2B(对公)的资源,同时也不算是技术导向,比较了解客户需求,可两样全占的行远竟没做过只占一样的清辉,甚至没做过泛海。

“来过吗?”经鸿又问。

经鸿收敛了情绪,脸上依然水波不兴:“一直觉得可惜了。零八年一整年都在美国,错过了不少东西。”

司机说:“好。”

“还有老周总的联合创始人,硅谷回来的。”周昶说,“搜索引擎是几家里最需要技术含量的,老周总哪儿会。”

“嗯。”经鸿笑笑。

经鸿其实并不认为这些都是周昶想到的,但周昶认可,这就足够了。

都是一点点积累的。

“其实我觉着吧,”周昶又道,“比泛海多活上一天就是胜利。”

周昶说:“小时候儿学校组织过。”

而其中最大的一个园区,前面写着“泛海集团”。

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性感的下颌与喉结,还有最重要的,清清亮亮的眼睛。

经鸿将听筒放在耳边,有点儿困,挑出一个懒散的音:“嗯?”

幸亏这时车子转到了鸟巢和水立方这两个标志性的地标建筑。

周昶一点下颌:“也是。”

经鸿问:“什么时候有这个的?”

几秒钟后,经鸿才说:“我再想想。”

说完有点儿后悔,但仔细咂摸咂摸,又不大后悔。

经鸿说:“希望设备有些用处吧。文明社会,总要想法儿消除一些人类天生的不平等不是?我们要在那种环境,也未必有什么成就。”

周昶觑他:“在坊间传闻里,老周总吃金子。”

居然,就说到了两个人的小时候、两个人的共同记忆。

“嗯,”经鸿说,“只对当时的一些新闻有印象,比如公布吉祥物时,想,嚯,牛逼死了,一套五个!再比如公布‘金镶玉’时,觉得,啊,这个金牌够好看的。不过幸好,八月份时回来了两周,看了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