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峯呼吸微重,毫不犹豫点头:“我听。”
简西带着白峯重回车上,对司机道:“麻烦您载我们回医院。”
白峯只目光灼灼地盯着简西,好似根本无所谓去哪里。
“去医院后就听医生的话,吃药退烧,”简西嘱咐,“不要再乱跑了,知道了吗?”
白峯立刻点头,眼神闪烁光芒:“那我的奖励呢?”
简西脸上浮起红晕,道:“你乖乖的,等烧退了,我会给你的。”
白峯喉结滚动,道:“好。”
手机铃音倏忽响起,显示陌生来电。
简西有些疑惑地接了起来。
“西西你好,我是宋知珩的母亲,”对面温言细语,“有一些事想要咨询,请问现在有时间吗?”
“从现在开始,他属于你的了。”(直男攻4专场)
简西在中途下了车,在日落暮色中等到了宋知珩母亲安排前来接他的车辆,来到了市中心一家戒备森严的花园公馆,被再三查验了身份才被放行,被佣人引进了客厅。
客厅空旷奢华,佣人给简西倒上茶水,简西轻声道谢后接过,低眸注视着茶盏,一时间没有动。
描金骨刺瓷杯精致漂亮,杯身上描摹繁复图案,清透琥珀般的花果茶散发清甜香气。
同风格的茶盏,宋知珩曾送给他一套,他后来无意中知道价格不菲,便收进了橱柜怕磕碰摔坏,宋知珩就又送了一套过来,让他尽管用。
轻缓脚步声自旋转楼梯响起,走下一位衣饰华贵的夫人。
“西西来了?”宋母道。
简西放下茶杯站起身,局促地唤了声伯母。
宋母看来的眼神透着几分柔和,走近后,拉着简西的手一同坐下,亲昵道:“知珩和家里人聊天时常常夸你,今天一见,西西果然比照片还要漂亮。”
简西耳尖变得滚烫起来这话放几天前,他还能毫无芥蒂地接受客套赞美,现在却升起了几分心虚感,窘迫地说了声谢谢。
简西忍不住问:“知珩他在这儿吗?”
宋母笑了笑:“西西别急,我想先问你宋知珩最近有没有走得比较近的Omega,或者说,你知道小玫瑰是谁吗?”
简西面色出现一瞬间的空白:“啊?”
“他和小玫瑰的事告诉了家里人,我们早就做好了他带人回来的准备。”宋母道,“但昨天宋知珩托人在医院取用了好几种避孕药物,分批次送到了华国来,我想他应该找到小玫瑰了吧。”
简西斟酌道:“或许是朋友让他帮忙呢?”
“他要是帮朋友用尚取药情有可原,可以直接让我帮忙,但他瞒着我,这中间就有鬼了。”宋母古怪一笑,“况且我们家禁止婚前性行为这种败坏家风的行为存在,一旦发现,要受家法惩罚的。”
“受罚?”简西的心猛地悬了起来,“罚什么?”
“按照家法,跪在我们家族信仰的神灵面前受鞭,再关一段时间禁闭而已。”宋母轻描淡写道,“西西不用担心,Alpha皮糙肉厚,打几下不碍事。”
简西坐不住了,道:“伯母,我能去看看知珩吗?”
宋母意味深长地笑起来,招手让一个佣人过来,低声嘱咐几句。
佣人带着简西走向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楼梯逼仄幽长,回响着他们往下走的脚步声,尽头是一道关押犯人般落着无数锁栓的铁门。
佣人恭敬道:“小少爷在里面休息。”
简西愈发心惊,快步走到铁门上的栏杆小窗前,往里看去,昏暗光线下,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形跪在神像面前,上身赤裸,背脊挺得笔直,肌肉隆起的小麦色后背覆着交错的狰狞鞭痕,青紫发胀。
“宋知珩!”
宋知珩身形一晃,往前摔倒在木地板上,两只手臂撑着地板艰难地爬坐了起来,继续垂首正跪,像个失去意志的人偶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简西问佣人:“我能进去看他吗?”
佣人点点头,从腰间掏出一串串钥匙,开了门,简西刚进去,门就在身后哐一声地关上了,而后是层层锁钥咔哒落下的声音。
简西愕然回头,隔着一扇窗户,佣人低眉顺眼道:“简先生,夫人嘱咐小少爷什么时候肯说小玫瑰是谁,就什么时候放你们出来。”
佣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门外,简西匆匆走向神像前的宋知珩,唤:“知珩!”
一动不动垂首神像前的身影终于有了动静,抬了头,空洞眼眸忽然有了光亮,漾开层层涟漪般的神采,问:“西西?”
简西嗯了声,纤白的指尖悬悬落在宋知珩的背上,又蜷缩着收回来不敢碰,声线轻颤,含着懊恼和迷茫:“怎么打得这么重……”
“刚听见你的声音,我还以为我听见幻觉了,”宋知珩隐约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我的伤就是看着吓人,不疼的。”
简西语气有些低落:“我让你取药的时候,你就知道会发生这些吗?”
宋知珩老老实实道:“有一点点猜到吧。我以为我能做得很隐蔽的,没想到还是没能骗过我妈。”
简西想扶宋知珩起来,宋知珩反手攥住简西的手,哄道:“没事,就跪个三五天,我妈就会心软放我出去的。”
简西眼圈泛红,长睫一颤,落下泪来:“那你背上的伤呢?”
“一点都不疼的,真的,西西你别哭啊,”宋知珩有些慌乱地伸手,用指腹擦去简西眼尾的泪,笨拙安慰着,“真的没事,我还能给你表演一个后空翻呢。”
宋知珩说得越多,简西眼尾滑落的泪越多,宋知珩没了法,伸了手臂把简西拢进滚烫的怀抱中。
简西被圈在他的怀里,低声问:“刚才伯母问我小玫瑰是谁……她要是知道了,会怎样?”
宋知珩笑了下,道:“以我妈的脾气,得直接叫人拿绳子捆了我们打包回国成婚,不过我先提了要放弃爵位,等我被驱逐出家族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