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床头柜的二人合照相框上,他神情恍惚了一瞬,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扔进了行李箱里。

拉开大门鬼鬼祟祟地走出去,聂净雲的模样就如同一个偷家的小贼刚刚从别人家里收获满满地出来一样,他赶紧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催促师傅去最近的车站说有一趟车要赶不上了。

他会如此行色匆匆是有原因的,聂冥臣可是属于A市最厉害的地下黑帮之一的黑虎帮中人,都被人喊老大了那肯定手底下有人,万一被堵住了他一定走不了,他只能比聂冥臣更快到达车站乘车离开,离开A市之后摆脱追捕应该就会轻松许多。

只是聂净雲这幅模样让出租车司机频频侧目,对方按住方向盘没有开车,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大哥你这是什么打扮?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闻言他摘下帽子将口罩扯下鼻子没有全部拉下来,否则就让司机看到自己红肿的嘴唇了,他急躁不已地说道:“师傅快开车,我是良民,只是躲着人怕被抓到。”

司机打量了一下他看起来就是良善的面目,眼神温润此时却焦急得很,便启动车子开出去,接着同情说道:“好勒坐稳喽,也不知道你在躲什么可怕人物,我这么多年的开车技术该使出来了,但是我们也不能违章哈。”

聂净雲把伪装的帽子口罩戴好,心脏“咚咚”地跳动,看着窗外飞速划过的风景,他心想一定要尽快离开,否则让聂冥臣抓到以对方的性子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聂冥臣再也不是聂净雲乖巧听话的儿子了,撕开了真面目的他令聂净雲打从心底里感到害怕,那浓郁的强势占有欲眼神令他心惊。

半个小时后,聂净雲付了钱从出租车上下来买了离开A市最近的一班车,不论去的是哪里离开这里就行。他捏着车票坐在大巴车上长舒出一口气,紧张的心情总算缓解了一点,这趟车程有六个小时,目的地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城镇,只要下了车混入人群聂冥臣就绝对找不到他。

而另一边聂冥臣接了个电话急着赶回黑虎帮去处理剩下的残局,事毕拎着午餐踏进家门。

他走进房间,床上的娇妻不知去处,没有料到爸爸竟然醒得还挺早,去到那人房间发现衣柜少了些东西,他唇角陡然勾起一抹可怕的笑容。

看来昨晚还是对爸爸好了点,他自觉在床上弄得狠了点,后面才怜惜对方,可竟然还让爸爸有精力从床上爬下来逃跑,这就是他的错了。

聂冥臣晦暗不定的目光不经意瞥见床头柜上少了一样东西,那抹恐怖笑容才消下去了一点。看在爸爸还念着他的份上,他会下手轻点的。

他掏出手机在加密文件上点开一个黑色软件,一颗小红点在地图上高速移动,看来是已经上了车了。该说不说爸爸的动作还挺快,如果不是在对方手机上安装了定位软件,他要找到对方的确会费些时间,也仅仅是费些时间而已。

把午餐放在桌子上,他转身大步离开。

聂净雲怎么也没想到他的手机就是这次逃离失败的罪魁祸首,他向公司请假,然后与主管一来一回经过了一番拉锯战之后果然被辞退了。算了,躲上一段时间后再重新找一份工作好了。

之后在车上握着手机编辑出一大段信息打算发给聂冥臣,大意是他们之间是父子关系,他绝不可能答应对方胡来,如今只有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打消对方的念头,不要来找他,他是不会出来见面的。

仔细检查了一遍他将信息发送了过去,安安静静地等了半天对面也没有回复,聂净雲心上陡然生起了诸多猜测。

以前他发送过去的信息大多时候聂冥臣都是秒回,且不说以前父子关系还挺好,现在他都跑了依着聂冥臣的性子都过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动静,这不符合情况啊。

难道是手机不在身边,或是故意不理会?还是对方终于想通了对他产生了愧疚之心所以没回复?

算了,反正跑了都跑了还理会对方心里怎么想干嘛?

大巴车驶出了繁华的都市,车窗外边的风景渐渐变得萧条。

聂净雲在摇摇晃晃的大巴车里阖上双眼打算休息一会儿,拖着这幅酸痛的身体折腾上车他已经累了。

昏睡了一阵他是被司机推醒过来的,抱歉地朝着对方笑了一下便拿上背包下了车,手中推着小行李箱,他慢慢地来到车站出口。

此时外边有许多接送的司机在招揽客人,一堆灰扑扑的普通车辆之中有辆车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显得格格不入。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是一辆高级货,就算上边覆盖了些烟尘,也难掩底下的光彩,纯黑色流线型的外表如同一只矫健奔跑的猎豹机体,里边的人可以肯定地说是一个有身份的人物,其他人的视线也不禁刮在上面就想知道是来接谁的。

正在车站口的聂净雲也望见了那辆车,身体一僵拉着行李箱转身就想跑,几次见到聂冥臣上了停在楼下的这辆车,他还不知道这是对方的座驾么。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他没有心思去理会,借着人群的遮挡缓缓移动找准机会离开。

其他人只见那辆纯黑色高档货车里下来了一个身高腿长的西装男人,瞧见他的面容气势众人不禁感叹好一个英俊势威的男子。男人见了嫉妒,女人见了都要软了腿走不动道儿。

聂冥臣推开后车门“砰”地甩上车门,无视那些人挂在自己身上的眼珠子,他径直大步走向那低头躲藏在人群后边的男人。

眼见聂冥臣走过来了,聂净雲脸色大变想也不想丢下行李箱跑向一边的街道,只是身上的疼痛限制了他的速度,搞得他踉踉跄跄着就被对方抓住了手臂。

对上聂冥臣那双似笑非笑的褐色眼睛,聂净雲就是感觉身前人在压抑着令人恐惧的怒气,他着急忙慌地想要甩脱对方。

而聂冥臣欺近一手将爸爸的鸭舌帽摘了下来,压低了声音道:“是我的不是,竟然让爸爸还有力气从床上下来逃跑。”

闻言聂净雲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绝对不能被对方抓回去。

挣扎无果之后聂净雲见周边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之间的拉拉扯扯上,他想了个法子想要逼聂冥臣放开,“这个人是通缉犯,大家快报警抓他。”

他以为聂冥臣会就此放手,毕竟对方是黑道上的人,警察来了还不跑?

只见聂冥臣优哉游哉揽起聂净雲膝盖把他一把抱起,后边下来的人把他的背包和行李箱拿上车,而其他人则目瞪口呆见着一个俊帅男人抱着另一个稍显娇弱还在不断挣扎的男人坐进了车后座里,然后车辆轰鸣着绝尘而去。

好了这下怎么挣扎都是无用了,聂净雲被聂冥臣禁锢在大腿上,他生无可恋地埋在对方怀里不愿抬起头,他们坐在车后座,而车里还有别人,他根本不想看到别人的异样眼神。本=文!来源`扣群]2三O六[9)2(三9-六]

前座是两个目不斜视的黑西装男人,在自己的老大目光压制下他们哪里敢偷看后座发生了什么啊,如果不是声音不能隔绝,他们估计会把耳朵也全部封起来的。今天就很突然,被老大叫去查一个叫聂净雲的男人的行踪,然后火急火燎地就驱车到了这个小城镇的车站口等着这个男人的出现了。

老实说老大下车亲自去抓一个男人然后还把那个男人公主抱了回来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看着很亲密的样子,老大什么时候喜欢男人了?在帮里对那些贴上来的男男女女那是一视同仁全都无视而过。不过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老大的事情有所关注和置喙,就只敢在心底做一些猜测。

爸爸埋头在怀里当一只鸵鸟,只露出来一双微红的耳尖,那柔软有弹性的屁股压在大腿上,可爱得紧。聂冥臣掂了掂大腿,那屁股就软软弹弹地在大腿上揉来揉去,聂净雲被他扰乱终于从鸵鸟状态里抽出来按住身下的腿,漂亮的眼睛怒视着聂冥臣低低道:“别弄了,放我下去自己坐。”说着努力扒开那只揽在腰间的大手。

谁知聂冥臣在车上仍是肆无忌惮地把手探进衣服底下按住他的腰,紧贴在腰部上的手掌心里热量透过皮肤灼烫着他,叫他不敢轻举妄动了。

“爸爸就乖乖坐在我腿上,哪里也不许去!”聂冥臣凑近他的耳朵,说话间的吐息撩骚着那只粉红流心的糖果似的耳朵尖,他只觉得痒痒的,脑袋微动移开那只耳朵,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嘛?

聂冥臣见那只粉红糖果跑了就干脆上了嘴,放在唇齿之间细细研磨挤弄出里面的流心来吃掉。牙齿咬住啃噬舌尖卷弄那小巧粉嫩嫩的耳垂,忍不住用尖利的牙尖刺进去,换来怀中美人的轻颤,美人咬住唇角从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哼鸣声,就怕引来别人的注意。

在车上还要乱来,聂净雲再次深埋进作弄自己的儿子火热胸膛之中,轻轻叫这个混账别弄了,还有人在呢没看到吗?

把鼻尖凑上聂净雲脑袋的浓密发丝上闭着眼轻嗅,聂冥臣低低笑着道:“那没有人就可以对爸爸为所欲为了?”

“我可没这么说!”

他的脸贴在儿子结实坚硬的胸膛上,那胸腔随着笑声轻轻震动,心跳有力,聂净雲赶紧出声反驳那人。

回去比来时快多了,聂净雲抬起脑袋瞟了一眼车窗外的风景,繁华的商业街高楼林立,人流如织,外界的喧闹丝毫没有透进车里的这一方天地,叫贴紧在聂冥臣身上的他清晰听见了对方身上的心跳声。

逃跑失败了,接下来他该怎么办?聂净雲感受着聂冥臣紧紧把他搂在怀里的力道,蔫了。

不过他很快又精神了,不知不觉车深入了一片装修精致的小楼里边,他直起身仔细察看周边,发现从未踏足过这里,这一片明显是只有富人居住的区域,聂冥臣不把他带回家反而来到这里干什么?

遂转过头用眼神问聂冥臣,不是回家吗?怎么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