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这晃了,晃得我眼花,你自己去歇着吧。“
徐琛道,“你操心得可真多,可你在外边胡天胡地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阿瓷会如何?“
李霁气得简直要坐起来,可也知此事确实是自己错了,她和徐琛就是这样,常常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今生做了夫妻也真是孽缘。
见她生气,徐琛也知此时不该与她争一时口舌之快,心下后悔,伸出手来替她把散落的额发别开,当是讨饶。
如此温情之举甚少发生在他们之间,李霁觉得好笑,“这是做什么,现在知道巴结本公主了?”
“我是不与你一个病人争长短。”徐琛叹息道,“阿霁,你可知这次情况有多凶险?”
李霁这次不想反驳他,不得不说,确实心有余悸。
她转了个身,闭目不语。
守备军上报的时候不敢详述实情,可徐琛去了现场,射在林中的羽箭密集,且每支箭都入木三分,可以说,一旦射中,至少是个贯穿伤。
李霁昏迷,被人送回了公主府。
“这到底是何人所为?”徐琛问。H…文追﹕新裙 七衣︿龄伍︿吧?吧五︿九ˇ零ˇ
“此事干系甚大,恕我不能告知驸马。”
一人从守备军中走出,站定在他面前,年纪轻轻的模样,可却是久居上位的气派,身上挂了伤,沾了泥泞,可他倒是不甚在意,一双锐利的眼睛打量着徐琛。
徐琛知道此人。
“裴之旸,是你。”
裴之旸笑了,“很意外?”
如果是裴之旸,那么确实不止于守备军所辖范围,徐琛皱了皱眉,可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你和阿霁一起上的山?”
“恕我不能告知。”
徐琛望着他,“难不成,此事也干系重大?”
裴之旸却不答了,只是看他,徐琛觉得,此人眉目间似乎自有一种讨人厌的气质。
09-第九章|长09蹆09老09阿姨09整09理
李霁从不是个自苦的人,此一番折腾之后,她倒也并不丧气,每日只由得阿瓷服侍着喝药,徐琛从旁念话本给她消遣。
阿瓷取了药膏,在李霁伤口上小心抹着,“太医院的人说了,公主脸上的伤口不深,涂了这个便不会留疤。”
李霁任由着她摆弄,她脸色还是苍白的,嘴唇也没有血色,只一双眼睛仍是清灵,打量着坐在一边椅子上的徐琛。
“太医院的医术确是高明,我看,明日便可下地出门了。”李霁一副狡黠模样。
徐琛摆弄着手上的话本,不凉不热道,“公主还是消停些吧,皇上将您禁足了半个月,太医院纵使开得出仙丹来,让您吃了即刻健步如飞,腾云驾雾,那也不能翻出这公主府的大门。”
李霁秀眉一蹙,“徐琛,我看是你要诓我吧,自小到大,皇兄从不曾拘着我。”
“公主殿下,戏弄您事小,不过假传圣旨的事,我也敢拿来玩笑么,知道您自在惯了,但这既然是皇上的意思,为夫再不舍得……也只能狠下心了。”说到最后一句,徐琛的笑意简直藏也不藏了。
李霁呸了他一声,“少来这里恶心人,你么,长得就烦人,说起话来更是入不了耳。”说罢长舒一口气,悠悠躺了下去,“皇兄真是不体谅人,本来没病么,关要关出病来了。”
徐琛不语,嘴角却微微提了起来,难得看李霁吃瘪,也是新鲜。
李霁忽道,“给本公主念话本的人呢,谁准他停了,公主府是让人偷懒的地方吗?”
徐琛捏着话本,李霁素来喜欢看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看便罢了,非要他读,实在是有些难为人,甚至还有些男女敦伦的细致描写,他不是没见识过这种东西,可是对着李霁念,他顿觉艰难。
徐琛硬着头皮照本宣科似地念,却又被李霁打断。
“徐琛,我知道你才能有限,可你怎么能这点事情也做不好,说书你听过没有,讲究一个抑扬顿挫,情感丰沛,你怎么和个刻字章子似的,一字一刻,泥捏的人都比你多三分活气。”
李霁根本就是有意拿他取乐,徐琛索性把书一拍,破罐破摔道,“公主说得不错,您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不配得您委以重任。”
见他不快,李霁就舒心了,她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阿瓷递过来的茶,“本事不大,脾气么不小,好歹是我皇兄钦点的探花郎,这一句不学无术,你担得起,圣人可担不起啊。”
“圣人倒是忘了考校我这方面的才能,或许是公主更能领会圣意,术业有专攻,不如我去给公主找位说书的状元来。“
“那到不必,兴致已经让你的笨嘴拙舌搅干净了。”
李霁看了他一眼,状似无意道,“这几日,可有人上门看望过我?”
徐琛一顿,不紧不慢反问道,“公主希望有谁?”
“随便问问,并没有所指。”
“确是有人要来,不过圣人说,公主还是先静养几日,都替您回绝了。”
李霁略一沉吟,继续问道,“是谁要来?”
“自然是敬宁伯夫人,不然还有谁呢?”
“秋燕定然是想着我的,这自不必说。”李霁平素说话就不爱绕圈子,此时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她索性挑明了说,“救我的人呢,可曾来过。”
“救您的人?您是指守备军,这该如何来,公主只怕见不过来吧。”徐琛笑道。
好歹做了几年夫妻,李霁一听便知,“徐琛,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他凭什么来,和您有什么交情么,救命之恩也是他之于您,您公主之尊只管领受便是,他一介外男,如何来探您的病?“
李霁点头,“外男我见得还少么,无碍的,我现下出不去,只管叫他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