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1 / 1)

江容自嘲一笑,面色越发苍白,“我竟然暴露的这么早。”

他察觉她面色发白,声音和缓下来,“阿容,两世夫妻,我太了解你了。”

她回眸看他,眸色坦荡,“你既然了解,就应该知道,我决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不达目的不罢休。”

“萧显,以你的聪明才智和,你告诉我如今这僵局,你打算如何开解?”

萧显说的干脆,“你和我回家,我替你报仇,来日紫宸殿内,你就是我唯一的皇后。”

说的轻松,达成此事要流多少鲜血,前世血染长街,满城腥风,她历历在目,而在成就千古帝业之前,她就成为他帝王宝座下的枯骨。

江容彻底失望,她闭了闭眼,透出绝望的失神,“说到底,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强撑的精力再也守不住,绝望的情绪快要将她湮灭,她下意识捂住小腹,面色苍白,弯下腰险些跌倒,萧显赶紧扶住她,将她揽在怀里,分担她大部分的力。

他也感受到了痛感的痛,心中惧怕的厉害,立刻将她打横抱起,路过破旧的马车,走向后面他早就备好的马车内。

马车一路急行回府,江容靠在他的肩头,轻轻的喘息着,痛感像是抽丝剥茧,牵动她全身力气,她痛得发冷,浑身颤抖。

萧显先探向她的脉,滑脉有力,除此之外他再诊不出其他,转而握住她的柔荑,她的指尖冰凉,如今已是七月,怎会如此冷。

他将披风替她穿上,大掌帮她暖手,半晌过后也未见成效,她的掌心攥出冷汗。

他握的愈发紧了,声音和缓,语气轻颤,“阿容你不要动气,你怎么罚我、打我都好,你不要伤害自己。”

江容冷汗粘湿衣服,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想,这是我能控制的吗?”

他方才一通发疯,她已经很克制不与他一般见识,终究还是动了胎气。

到马车停在宅子门口,萧显一刻不耽误的将她抱回房间,汀芷一路小跑去请大夫。

不多时,大夫提着药箱一路小跑,边跑边用袖子擦汗,按照汀芷的描述,这胎怕是经受了大动荡。

果然,一进屋内,见她面色苍白倚在软枕上,大夫心觉不好,明明已日日诊脉,胎像稳固,为何她面色如此不好?

两指隔着绢帕搭在她的手腕上,他屏气凝神细细探脉,半晌过后他长叹一口气,收了脉枕,沉默的施针,沉默的撰写药方。

坐在床榻边的萧显见状,沉不住气了,“大夫,我夫人和孩子如何?”

大夫面露难色,再好的大夫也经不起这般折腾,“郎君与夫人可还记得老夫的叮嘱?”

江容勉强了扯出一个微笑,“我知道,不要情绪激动,静养。”

“夫人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如此,”大夫长叹一句,捋了捋他花白的胡子,面色无奈,“夫人可真是老夫诊过最不听话的妇人。”

“……”

汀芷送大夫离开,陆遗很有眼力见的出去,然后替他们关上门。

一时间屋内只余夫妻二人。

他知她心情不愉,定要哄着,道歉真诚,情感真挚,“阿容,我错了,是我不听话,不懂得顺从娘子心意,不懂得贴心爱护娘子,娘子有孕辛苦,我不能为之分担已是罪过,从今往后,我萧显定以娘子命令为先,除和离外,有令必从,莫敢违抗。”

这一通软话过后,江容心中憋闷的郁气消散不少,但依旧不能轻易宽宥他,就算逃脱不掉,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从今日起,她要与他分榻而眠。

“我困了,你去东侧间睡吧。。”

她将脑袋埋进被子里,向外侧窜了窜,不偏不倚的占据床榻中间的位置,男人身量宽大,里侧外侧都是睡不下的。

萧显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替她掖了掖被角,目光流连在她静谧的面颊上,最后还是放轻脚步出了门。

江容抚上隆起的小腹,眉眼温柔,“阿娘今日不是有意吓到你的,只是你阿耶太过气人,我实在气不过。”

她话锋一转,神色怆然,“如今你阿耶不肯放我离开,我只能先带你回长安,今后的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进东侧间,屋内简单的装饰显得分外冷清,从他第一日寻来,江容就派人将此打扫干净,只是他一直不肯分榻,才一直没来住。

孤零零的躺在这一方床榻上,仿佛让他回到了江容出逃后孤枕难眠的日子,枕边少了她身上的馨香,他辗转反侧睡不着,最后还是翻出来那只香囊,放在鼻间贪婪的嗅着那若有若无的香味,沉沉睡去。

一连五日,为了江容静心养胎,他践诺守信睡在东侧间,只是每晚熄灯后,他都站着窗前,眼巴巴的望向主屋,眼底的青黑越发浓重。

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最近这几日每日和他说的话屈指可数,不允许他碰她,不允许他碰孩子,不允许他在主屋内待太久,她拿着他的承诺发号施令,他莫敢不从。

时间一久,萧显只能看不能说不能碰更不能吃,相思病都快犯了,于是疾病乱投医的问向陆遗,“你说,如何才能让阿容回心转意?”

陆遗冷汗连连:“主子,我是无根之人,不懂男女之事,但依我愚见,应投其所好,以王妃喜好为先,顺其心意,攻心为上。”

江容当初对他一见钟情,是因为喜欢他风姿绰约,面容俊朗。

这段时间他情绪紧张,睡眠不足,导致眼底青黑,眸子含着血丝,任谁都都无法接受他现在模样。

他应该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才能以最完美的样子出现在阿容面前。

“陆遗,你说对了!她最喜欢的是我美姿容,快帮我去寻养颜秘方,要见效快的!”

萧显一连三日都未出现在她面前,她乐得清闲,但在第四日的早晨,江容醒来,见他一身竹叶青色的袍服出现在她面前,袍服领口微张,半遮半掩他精致的锁骨和坚实的胸膛,远比不穿还要勾人。

他头戴玉冠,俊朗的面容无可挑剔,眸光盈盈,俊朗的面容眼尾微红,黑眸神伤,泫然欲泣。

江容心尖一颤,萧显委屈含泪欲泣还忍的样子,真真是人间绝色,她太喜欢见他眼尾微红的伤情模样,不自然的别开眼,不想承认被他蛊惑勾引到了。

他这是……不威逼也不利诱,改色诱了?

晾了他这么多天,是应该表个态了,她清了下嗓子,嗓音干涩有些别扭的说:“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今日出发吧。”

萧显一愣:“出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