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1 / 1)

“这就如同你知九转回魂丹有续命功效,给我服下后,吊着我一口气,但绝命散无解,硬生生拖着我血尽而亡。”

“你可知当时的我有多绝望?”

萧显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那是他前世做过最后悔的事,每当他坐在冰冷的龙椅上,无边孤寂侵袭而来,他都觉得这龙椅上仿佛沾着她的鲜血。

“阿容对不起,对不起……我当初不知道暗镖上的绝命散无解,我给你服下九转还魂丹只想救命,我不知道非但不能解毒,还让你一种痛苦的续命方式,多受折磨一日,是我错了。”

“那时我不该撇下你去追捕齐王,我应该陪在你身边,你离开后的每一日,我都在无尽的懊悔中,你可知道,我曾多想你?”

在他的言语中,江容啜泣不断,泪如雨下,哭得绝望,一把推开他,从他怀里挣扎起身,因为哭得太累浑身发软,刚挪了一小步,就险些摔倒,萧显赶紧扶着她坐下。

“萧显,既然前世结局凄惨,证明你我是段孽缘,可为什么重活一世你依旧不肯放过我!”

“你有前世记忆,就算没有我,你想得到的一切也能得到,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为什么偏要招惹我!”

萧显扶住她的肩膀,慌乱的解释,“不是的,不是的,今生所求并非权势,自始至终,我都是为你而谋,前世种种是我不对,今生我只想尽量补偿,弥补缺憾。”

“阿容,我求你,给我机会。”

情绪过激,她感觉小腹隐隐作痛,蹙了蹙眉头,手抚上隆起的小腹,“如果你对我还有半分愧疚,就放我离开,我会好好的生下孩子,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好好生活。”

“你入诡谲朝堂,我归平静生活,今后桥归桥路归路,今生不复相见。”

“纵使相逢,亦是陌路。”

“我不同意!”萧显情绪激动,青筋凸起,顿时暴喝一声,震得马匹嘶鸣。

“你休想,你我本就是同路人!怎可轻言言分离之语!”

江容心口猛地一缩,睫毛微颤,下意识向后躲闪,后背撞到车内壁,眼神中尽是畏惧之色。

两世夫妻,她见过他温润如玉、谦逊和善的一面,见过他存心蛰伏、蓄意利用的一面,也见过他重欲贪多、不知餍足的一面,但是没见过他如此暴戾冷寒、情绪过激的一面,惧怕得不敢言语。

她下意识伸手摸向腰间,那里别着削铁如泥的匕首,水眸盛满了防备。

萧显方才将她抱进怀里时,就知道她腰间别了匕首,也看到了她下意识的警惕动作,他的大掌缓缓握在她的柔荑上,带着她的手抽出那把匕首。

寒光一闪,刀鞘被他拉开,随手丢在一旁。

在他的控制下,握住她的手将匕首抵在他颈间,匕首外鞘的鎏金宝石很是熟悉,他不禁感叹一句。

“又是这把匕首,看来阿容对我送的礼物很是满意,时时刻刻随身携带。”

他眸中猩红,近乎疯狂的占有欲占据他的神思,她死死盯着她的眸子,发狠道:

“你想离开,除非我死。”

“但凡我有口气在,我就要和你白头偕老,恩爱情深,永不分离。”

江容不想伤害他,她承受不住谋害皇子的罪名,伸手想要将匕首抽回,但萧显的力气极大,控制着她手持匕首的抵在颈间,“你疯了!你快松开我!”

迫人的占有欲作祟,她又用力挣扎几下,没能将匕首夺下,反而不小心划伤了他的脖颈,她彻底不敢动了,削铁如泥的匕首抵在割破的伤口处。

血线溢出,空气中散发着腥甜的味道,伤口根本不疼,他语气幽深。

“阿容还是心太软。”

第78章 “萧显,你在逼我!”

她的嗅觉很是敏感, 血腥气漫在鼻间,胃里开始翻涌,眉心折痕加深, 手上骤然松了力气,不与他抗衡,强忍着难受试图和他讲道理。

“事到如今,你距离储君之位一步之遥,你若有所差池, 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你想看那背后之人谋得江山吗?”

万人之巅的位置他坐过,知道那处若无人陪伴, 会有多孤寂, 权势已不是他所求。

他眸色如漆, 幽深的颜色浓的化不开,看着她哭红的双眼,压低嗓音道:“江山权势我统统都不在意, 我在意的只有你,若你想我好好活着, 我就与你一起好好活着。”

握着她柔荑的大掌用力攥着,她的掌心压合在匕首柄处, 掌心攥的生疼,“萧显,你在逼我!”

“阿容, 我承认我卑劣的渴求你的爱,疯狂的想要占有你的心, 我做了这么多,只想留你在我身边。”

“你承认你爱过我, 为何不肯继续爱我,前世独活的那七年和今生难熬的日子,我都是靠着曾经与你相爱的记忆过活,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他匕首更进一步,血线越发清晰,是要以死相逼,“你若离开,无异于杀我。”

江容像是被他扼住脖颈,狭小的马车内蔽塞逼人,“以死相逼,此举与那无理取闹的妇人有何异?萧显,你可真是出息。”

萧显一言未发,眸子锁在她的身上,如藤蔓般攀附,缠绕。

空气愈发稀薄,她面色发白,“我不太舒服,想下去透透气。”

萧显见她难受松开了手,顾不到的匕首“咣当”一声跌落在地上,他紧张的看向她的小腹,“是我不好,你哪里不舒服?可需要我寻大夫来?”

江容抬脚将匕首踢到一边,转身掀开门帘,在汀芷的搀扶下,径直走下马车,给他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不必。”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萧显指腹擦过脖颈的血线,沾染上一抹红痕,他用绢帕擦干净,毫不在意,跟在她出去。

他站在她身边,试图进行劝说,“阿容,你我重生已是莫大机缘,命运并非不可改变,你看崔临和静和公主不就改变前世命运,即将成婚成就眷侣吗?”

“他们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也能做到。”

萧显在阻止静和公主和亲一事上如此上心,也是为了证实命运可以改变。

江容心乱如麻,思绪未捋清楚之前,不想与他继续这个话题,“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想再次逃离的?亦或者这样说,你什么时候开始防备我的?”

日头西斜,洛水上游船画舫依旧络绎不绝,二道码头上停靠着无数画舫,从中走出盛装打扮的娘子。

萧显眸子望向前方的洛水,目光锁定在对岸的董家酒楼,“从你第一次去董家酒楼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