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璋见她上勾,又?特意渲染了一番,“春狩由皇室举办,一年一度,唯四品以上的官员及家眷方?可参加,到时候不仅可以得见天颜,还可以去围场深处狩猎,怎么样,想?不想?亲自去猎一张皮子回来做冬衣?”
听起来似乎很好玩的样子,林晚眼睛为之一亮,但转眼又?暗淡了下来,“可我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
容璋双手环胸,故作深沉道?:“你若是肯学着管家,我也不是不可以教你。”
原本林晚是打算赖掉管家一事?的,但容璋把这根胡萝卜掉在她面前,她又?一下子有?了干劲儿,不过四五日便把厨房近半年的账本看完了,也基本了解了大厨房的运作,以及几个?厨娘之间的利益关系,当然这里头少不了关胜从旁协助的功劳。
不管怎么说,林晚管家的事?总算是进行得有?条不紊,沈氏也总算是又?松了一口气,还不算是块雕不得的朽木,以至于容璋决定?带林晚去春狩,她也没有?反对,反倒是对张妈妈道?:“叫她去开开眼界也好,这等场合见得多了,才能有?个?当家主母的样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火烧云染得天边一片红,皇家猎场的林子深处,一只通体洁白的狐狸从草丛间跳出,又?马上跃入一旁的灌木隐匿不见,一骑白马上的俊俏男子双褪夹紧马腹,左手挽弓,右手从箭篓中抽出一枝竹箭,他上身稍稍后?倾,单目锁视猎物?,右臂将弓拉满再?倏然放开。
“咻”地一声,竹箭飞射而出,正中目标。
男子爽朗一笑?,踩镫下马。
随从早已将灌木丛里的白狐捡了过来,竭力?地奉承道?,“殿下好生?厉害,这可是难得一见的长尾雪狐。”
被尊称殿下男子,闻言却长眉微拧,抬眸朝密林深处看去。
雪狐身上中了两?支竹箭,他的那?一支箭射在尾巴上,而另一支箭却射在心?口。
骤然撞入他眼底的,是一个?艳绝天下的美人儿驾着黑马行来,桃腮粉面,红色骑妆衬得人白皙非常,残阳之下,她似踩着红云而来的仙子,毫无预兆地闯入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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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陆逸不曾悸动过的心?,在这一刻却砰砰直跳,但下一刻容璋的出现,却在他刚起的火势上浇了一盆冷水。
陆逸迎了上去,“原来是嫂夫人啊,幸会幸会。”
第56章
林晚挥着鞭子从林中?出来, 便?瞧见容璋射落的雪狐被人捡了,正要与之理论,便?见了一个身穿靛青四爪蟒袍的男子, 还叫她嫂夫人。
从其衣裳制式来看,应当?是一位皇子, 只是不知?是哪位皇子,林晚下意识就往容璋看去。
同样一骑黑马的容璋,正单手掣缰策马而来, 他一身比夜还要深沉的玄色骑装,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向那位皇子的眼里带着杀气。
他生气了。
他为何生气?
林晚再定睛一看时,容璋已经神?色如常地下了马,迈着大方步往自己这儿来,“愣着做甚么?还不下马?”
林晚翻身下马, 刚踩上?马镫,腿弯上?就?多了一股力道,转眸一看竟是容璋,虽不知?她为何如此殷勤,却也配合地攀上?了他的脖颈。
他抵着她的额,薄唇越凑越近,冷冽的气息笼过来, 眼瞅着就?要贴上?了, 林晚立刻下了地儿,扯了扯她的袍角道,“爷, 有人在看着呢。”
容璋这才发觉陆逸似的,携林晚向前打招呼, “七殿下也在?”
陆逸笑了笑,“子襄是知?道我的,最是喜欢打猎,哪里等得到明天?”
今儿官员及家眷是下晌到的围场,狩猎是明日?开始,一连三日?,此刻大多数都?在修整,养精蓄锐以待再明日?脱颖而出,好在皇帝跟前留个好印象。
落后,陆逸转眸望向林晚,“这位便?是叫子襄牵肠挂肚了好多年的嫂夫人吧?”
当?年和亲一事?实在闹得太大,陆逸便?是想不知?道也难,曾经他还因此笑话容璋,竟然如此耽于情爱,如今见到林晚,却似乎有些?理解容璋了。
此等绝色佳人,便?是个有夫之妇,若是他能登得大位,那也是值当?给出去一个贵妃之位的。
只是,却不是现在,陆逸看了自家随从,后者便?提着那雪狐递给了林晚身后的春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逸拱了拱手道:“子襄箭术精湛,我甘拜下风,不知?明日?可否一道去狩猎?我听闻近日?林子深处有黑熊出没,单凭我一己之力,怕也是只能空手而回。”
这等场合若是两人组队而行?,就?很令人遐想了,陆逸这算是见缝插针地拉拢容璋。
容璋淡淡地笑了笑,“多谢七殿下相邀,容某此次来春狩,只想陪着内子四处逛逛。”
这却是在向陆逸表明,他既不会跟着他一道,也不会同其他人一起,这其他人指的自然是太子。
陆逸得了这个答案,倒也不再勉强。
正这时,林晚打了个哈欠,容璋便?趁势道:“如今天色已暗,内子身子弱,某便?先下山了。”
容璋将狐狸往马背一摔,牵着僵绳饮马到了秦水边,林晚的的手劲儿小,不小心被马脱了缰绳,嘶鸣着跑了两圈,而后便?安静了下来,在河边啃草吃水。
残阳西沉,光线渐渐暗了下去,对面的岸边已扎起了许多帐篷。
林晚将手拢在额上?,看向对岸的眼里闪烁着一丝惊奇,“世子爷,我们夜里也宿在帐篷里吗?我还没有住过帐篷呢。”
容璋回望了一眼林子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林晚那张过于秾艳的一张脸,终究是摇了摇头,“你若是想要住帐篷,等天儿热一些?,咱们可以去郊外的庄子上?去住几日?,但是今日?却是不行?。”
林晚指着对岸:“为什么啊?你看那么多家眷都?住在帐篷里,为什么我们就?不行?啊?”
容璋无奈地摇头,又不敢和她挑明,怕她忧心,只得哄她道:“这个时节,河边蚊虫多,我素来最是怕这些?。”
如此,林晚才可算是不闹着要睡帐篷。
陆逸自见过林晚,回到行?宫,依旧是久久不能忘怀,连姜芙钻入了他的被褥,匍匐在他身上?伺候半晌,他也没有半分反应,只不耐地提着她的领子将她扯开。
“别?闹,明儿还有狩猎。”
姜芙笑得十分勉强,陆逸是个什么货色,她岂会不知?,夜夜都?离不得女人肚皮的主儿,今儿却是转性了?
姜芙可不信。
不过她倒也没有多想,她本也不是心甘情愿给他做妾,而今如此上?赶着,不过是为早日?怀个孩子,如今张鸳已同七皇子定了亲,她得争取在张鸳进门前怀上?七皇子的长子,如此一来即便?是他日?张鸳进门,她一个商户女出身,还能拿她怎样不成?
她父亲虽死了,家中?的爵位却是保住了,只要他兄长能跟着七皇子熬出头,将来即便?是张鸳诞下嫡子,也拿她是没奈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