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栖桐瞥他一眼,笑的算温柔:“人家导演带影帝影后,你家程导带着我,紧张不紧张呀?”
周正早知道霍栖桐不要脸,可奈不住总被这狗人刷低下限。
偏偏霍栖桐还不住嘴:“《荒野》里的任务向来严苛到非人类,那些活我做不了,程良估计也费劲,要不你看看能不能跟着照顾我们俩?”
周正气到快吐血,找了个去倒水喝的借口赶紧跑出去缓了口气。
律师那边把合同看完,合同内的款项还算正常,程良看着自己那份合同许久后才轻声开口:“栖桐,你来看一眼吧,如果没什么意见,可以签了。”
霍栖桐走过来,他连合同都没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笔走龙蛇签下名按下指印,一式三份的合同不到半分钟就签好了。
“周正。”程良把人招呼过来:“《荒野》这期要去哪里录,有风声了没?”
周正慢吞吞走过来,语气不佳:“秦氏光线的人嘴严的像线缝起来一样,不过他们成天不是钻雨林就是逛沙漠的,不是钻山洞就是爬高山,往这边想想不就好了。”
程良抓起桌子上的苹果就冲周正身上砸:“你现在,立刻给我消失,你非要气死我是不是?”
周正委屈的眼圈都红了,临走还瞪了霍栖桐一眼。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程良要参加综艺的消息很快就流出来了,这倒跟周正没什么关系,影视圈说小不小说大也并不算太大,顶级资源一个巴掌就能数出来,盯着的人却是乌泱泱一片。程良其实也知道消息瞒不了太久,心态倒是平和。
只是季随云心态就不那么好了,他跟程良自元旦之后就闹别扭在冷战,耳朵里听到信后直接就炸了,程良接到季随云电话的时候正跟节目组那边的人在聊,看到来电显示后便拿起电话走出去。
“喂?”
“程良,你到底想干什么?!”季随云语气暴躁:“你去《荒野》的事为什么一点信都没给我透?”
程良捏捏山根:“只是觉得没什么必要跟你讲,霍栖桐想去,那边就绑我垫脚。”
季随云更生气:“好啊,你还知道秦氏光线是想拿你垫脚?对,咱们的合同里没说你不能参加别的公司的活动,但是程良你还拿我当朋友吗?霍栖桐想去,你一个导演跟那些老狐狸谈什么?你当我死的吗,谈事情不叫我帮?”
“真没什么,我知道你是为我想,但我最近也不想拍东西,就当跟着去玩玩。”
“你知道我为你想啊?我还以为在你心里除了霍栖桐,大家都想害你呢。”
程良讪笑着低咳几声转移话题哄他:“前几天的事情你消气点没有呀?我最近不太敢联系你,想等你好点后后单独再请你和那孩子吃顿饭。”
“算了吧,你哪是想等我消气,你估计都没空想起我。”季随云虽然语气仍是不好,但看得出在顺着程良台阶下:“吃饭就不用了,阿白也没太生你气,那晚你走之后谢小方问起发生了什么,阿白甚至还怕我说你和霍栖桐,一直在拦着。”
程良低低笑了笑:“我的天,难怪你这么宝贝他,这也太乖了吧。要不咱俩换换?你把霍栖桐弄走,让你家小宝贝来治愈治愈我吧。”
“少蹬鼻子上脸了,提起霍栖桐我都嫌晦气。”季随云忍着郁气嘱咐他:“你这几天好好想想,《荒野》向来能搞事,别的不说,我都怕你身体跟不上。趁着还没拍,毁约就毁了,你父亲前段时间还给我投了些钱,违约金我给你付。”
“好好,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和别人聊事情呢,挂了啊。”程良想到前几天和秦启吃的那顿饭,秦启只浅浅提了点程良的母亲,程良心里就一直抑郁憋闷着,程良不太想多听关于他父亲的话。
挂断电话后程良出去抽了支烟才回去接着谈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好谈,《荒野》没有台本,事先不暴露嘉宾名单,甚至连到底去什么地方拍嘉宾都是在开机后才能知道。也就老板是秦启,节目组才敢这么搞。
程良拒绝了秦氏那边人的饭局,自己叫车回家。
霍栖桐这段时间难得安分,程良回家时正看他在做晚饭。程良跟他打了声招呼,霍栖桐没有应声。
程良习惯了,他去衣帽间换衣服,霍栖桐的房间门没有关严,程良下意识往里扫了一眼,只一眼程良便心里一痛,程良太倔强了,他就像一个刮开“谢”字仍不停手的人,非要看完“谢谢惠顾”才肯罢休。程良悄悄把门开大一点将里面的东西看的更仔细,霍栖桐的床尾凳上堆满了袋子,全都是新衣服,看logo不是大牌,是年轻男孩子会喜欢的穿着很舒服的运动潮牌,还有一些未开封的游戏机,一看全都是给霍连衫买的。程良甚至能想象出霍栖桐是怎么亲手挑的衣服,是不是很认真的想了想自己心尖上的人是胖了瘦了有没有长高,等他回来后要如何补偿,必然是含在口里捧在手里,一点点委屈都舍不得他受。
程良表面上还拿捏着霍连衫的时候霍栖桐都已经对他不假辞色了,程良甚至可以想到,等霍连衫回来之后,霍栖桐会对他们两人这段关系更添多少厌恶和痛恨。无论是当初听从了季随云将霍连衫藏起来,还是如今决定接回霍连衫,程良的想法一直都很简单和纯粹他只希望霍栖桐眼里能有他,无论基于什么或好或坏的前提,程良只想霍栖桐能像两年前一样,眼神专注地落在他身上。可程良不知道为什么,他做什么都不对,他做什么,霍栖桐都讨厌他。
程良轻轻把门合拢,神情恍惚地下楼。他转了一圈回来,衣服竟然都忘记换。
托霍连衫的福,程良有了可以吃霍栖桐做饭的资格,可霍栖桐允许不允许是一方面,愿不愿意让程良吃好就是一方面。桌子上摆的几样菜,每一盘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辣椒和麻椒,光看着都呛眼睛。
其实刚进门程良就闻到了辛辣的味道,可他想着总能有一道简单的菜自己可以入口,可事实证明,他确实想太多。霍栖桐是知道程良吃不了辣的,程良舌头敏感,对别人来说一点点调味的辣的程度程良都受不了,再加上做导演后肠胃越发不好,程良更是不碰辛辣。
程良默不作声地找空碗接了些白水放在面前,他吃每一口菜都要用水涮过后埋进饭里,裹着米饭囫囵往下咽。
霍栖桐好像看不到程良吃的多勉强,他只垂着眼睛夹菜吃饭,眼皮都不抬。
程良最近胃更坏了,夹着辣味的没嚼太细的饭刚一入胃,就带来一股火辣辣的让人只想干呕的煎熬痛意。大量的唾液自舌根疯狂分泌,咽喉的软肉痉挛挤压着,是要呕吐的反应。
程良忙吃了几口米饭想压一压,可这无异饮鸩止渴,程良猛然站起来向洗手间走,他用手背抵住唇,脸色苍白。
今天入口的东西全被吐了个干净,程良吐到脱力,他深深低着头扶住马桶,他的肩胛因为急促的呼吸幅度极大地起伏着,他太瘦了,两片蝴蝶骨将单薄的衬衫顶起两处小山包,脊梁骨一条嶙峋的瘦龙般曲在背上。
程良用衣袖抹干净眼睛里生理性的泪水,他费力站起来冲干净马桶,漱口时顺便用冷水洗了把脸。程良一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竟愣了愣,他看着自己,不合时宜地出了神。
因为经常风吹日晒,程良脸上的皮肤很粗糙,眼角的细纹是因为缺水干出来的,他的脸和脖子几乎是两个颜色,程良从前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脸和长相,可自和霍栖桐在一起后,程良就忍不住总想,要是好看点,秀气点,能扮楚楚可怜,霍栖桐会不会心软一些,只软一点点就好,只要不像现在一样这般拿他不当回事,将他胡打海摔。
程良回到餐厅,霍栖桐仿佛就在等他回来一样,程良还没坐下霍栖桐便重重摔了筷子:“吃不下去没人勉强你,弄成这样你倒不倒人胃口?”倒是心狠,等了这么久似乎就只为说这一句难听话而已。
霍栖桐离开后程良便一口都不想再吃饭了,他默默地将餐桌收拾好,程良也不太会做家务活,餐具扔进洗碗机后就等明天小时工来,他这人很奇怪,他受不了杂乱不整洁,可他又擅长粉饰表面,只要他看不见,再脏似乎都无所谓。对事对人程良都是这样,不知该说他积极还是消极。有时候程良真的特别想跟霍栖桐说,说我喜欢你,只要你表面上愿意对我好一点哄哄我,你去干什么都行,哪怕你在我这里获取的背地里转眼就拿去给了别人。
晚上躺在一起,霍栖桐和程良也是不说话的,他背着身玩手机,哪怕不听音乐也戴着耳机。
程良在后面轻轻碰他肩膀,上次亲近已经是大半个月前,还是衣帽间冷冰冰的一次,程良有些想要,图的不多,无非是床榻上衣衫尽褪后霍栖桐避免不了的给他的炽热的碰触。
霍栖桐扭过脸看程良,身子动都不动:“干什么?”
程良咬了咬唇,话说的难以启齿:“…...今天可以做吗?我,我,录节目前都不烦你了。”程良小心翼翼抱他的腰:“栖桐……”
程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觉得心慌,连日做噩梦梦到一些早就故去的人,他奶奶,他妈妈,甚至还有他姑姑,程家的魔咒,嫁进来的女人全都红颜薄命,倒是养在外面的还活的好好的。有时候程良倒也庆幸自己不爱女人,娶进家里也是耽误了人家。程良挺怕死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了。
霍栖桐冷冷哼了一声,在程良这方面的请求上霍栖桐倒是几乎不怎么吝啬,毕竟是人家上赶着求他操,一定程度上维持了霍栖桐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和自尊心。
霍栖桐覆在程良身上,他懒得去找套,他人平时就强势,在这方面更说一不二:“你最近没和别人做吧?没有的话我不戴了。”
程良摇摇头,慢慢抱上霍栖桐的背。